第70章 极品祖母
第70章 极品祖母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甘琳这一回病情来势汹汹,不过林家兄妹跟楼晓晓遭报应了,惨成那样,比杀了他们还解气,她也心情大好,次日一早醒来,就觉得神清气爽。
早上,白苹把杏仁奶糕、玫瑰豆沙小圆饼、水晶饺子和欢喜元子逐一摆上,盛了一碗碧梗米的粥,配了四样小菜,看得她食欲大开,每样都尝了下,还喝了一碗碧梗米粥。顺便,她又听白苹八卦了一回。
白苹八卦的主题,是林家喜事变丧事的后续,反正她也讨厌楼晓晓跟林家兄妹,挖苦他们时也是怎么损怎么来,连外面传的一些很糙的风言风语都说出来。
甘琳听了也不带脸红的,嘴里不得空,就在白苹毒舌时,给一个赞赏的眼神,越发激励了白苹,让这小头说越发越兴奋,结果,就乐极生悲了!
“把这个搬弄口舌的小贱货的嘴,给我撕了!”
甘老太太居然亲自来看望孙女儿了,甘琳瞬间觉得天下红雨了,一个闪神,被水晶饺给噎住了,直翻白眼儿,没能第一时间喝止,悲催的白苹就挨了一嘴巴子,被老太太带来的婆子打得鼻血直冒。
“放肆!”
喝了一大口茶水,把饺子咽下去,甘琳拍桌厉喝一声,两步冲过去,抬脚踹开那婆子,把白苹拨到身后,才给老太太福身行礼,嘴里边说:“难得祖母兴致好,竟然来看望孙女,孙女真是受宠若惊呢。”
明明她是在讽刺,甘老太太恼得脸皮子直抖,却硬生生的忍了气,好言好语的说:“祖母就你跟晓晓两个孙女儿,听说你病了,自然是要来看看的。你今天气色不错,病也好了,祖母心里就舒服了。”
黄鼠狼进宅无事不来,甘琳脑子里冒出这么一句,一本正经的说:“楼晓晓的娘就是没死,重回娘胎锻造一回,也不能给祖母生个孙女,您年纪大了,可也要分清内外。”
老太太看向亲孙女儿的眼神,顿时变了,简直如同如染毒的刀子。
对上这样的眼神,甘琳骤然一惊,脑子里划过一道亮光,仿佛前世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被她忘了。
老太太没给时间让甘琳细想,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地面,哭天抢地的嚎哭:“作孽啊,甘家怎么出了这个狠心绝情的孽障,一点亲情都不念,这是要逼老婆子死啊!”
甘琳叹气,老太太为了外孙女,也是蛮拼的。
连一哭二闹三上吊招数都用上了,要用孝道逼她,若是传出去,怕是她早就被抹黑的名声,越发臭不可闻了。
不过,她现在还在乎名声那种东西吗?
果然,江山易改,秉性难移,还是恣意妄为蛮横无理更适合她,看到老太太哭得撕心裂肺,她依然看得身心愉悦。
只不过,她很忙,没空陪老太太耗着,蹲下去,轻声在祖母耳边说:“祖母还是等楼晓晓夫妻俩被锦衣卫扒皮点天灯了,再哭吧,免得现在哭干了眼泪,到时候哭不出来。”
老太太的嚎哭声骤止,猛的抬头,恶狠狠的看着她,如看妖魔:“你到底长着一幅怎样的黑心肝,已经害得晓晓那么惨了,还想要她跟良谦的命!”
“听说,活人扒了皮,也不见得会立刻就死,有些也能活不少时间。”甘琳轻言慢语的说,手搭上老太太的胳膊,把她给搀起来,弄到椅子上坐下。
“死丫头,你安心要把祖母吓出个好歹是吗?”甘知县在外面一声怒吼,人也一阵旋风般的冲进来,一把拨开女儿,喝道:“秦大人在书房等着,你赶紧过去。”
“不能让她走!”老太太凄厉的叫一声,一把攥住甘琳的手腕,勒得她手腕生疼,“要是她不答应把晓晓被抢的钱都还回去,我今天也不活了!”
老母跟女儿闹起来,甘知县也不想管谁对谁错,只是不想事态闹大,想将此事胳膊折在袖里,可看情形,摆明是不可能的事,他有些气急败坏的嚷道:“娘,您就不要闹了成吗,为了个庶出的外孙女胡搅蛮缠,楼家的那些破事儿跟琳儿有什么相干,您真要让儿孙们都冷了心吗?”
真是新鲜呐,爹还是头一回在她跟祖母起冲突时,旗帜鲜明的站在她这一边呢,甘琳心里忽然有一丝丝地熨贴。
老太太一听儿子这话都说了,又接着抹泪,悲悲戚戚的哭道:“连你都偏着这个忤逆不孝的小贱人,娘也不活了,索性找根绳子吊颈去。”
还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招数都要使到呢,甘琳大逆不道的想,要不就给老太太一根绳子,指不定老太太还不敢上吊呢。
当然,她也想想而已,看看她爹的焦灼神情,也不好再跟祖母针尖对麦芒了:“祖母责骂,孙女儿只能受着。不过,您的话越难听,楼晓晓夫妻俩就越倒霉。祖母若是安心在家静养,孙女儿可以保证,只要那对滥人不招惹我,不进甘家的门,孙女儿就不对付他们。”
老太太气得直哆嗦,只是想起这阵子发生的事,还是怕了甘琳的威胁,眼里交杂闪过怨毒与不甘,却是一时无话。
甘知县连忙冲女儿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去书房,别让秦大人等久了。”
甘琳想说不去,两只脚却自动往外走,匆匆的赶往书房的方向。她早起,就穿了一身素面夹袄,走在四面来风的回廊上,风还带着凉意,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战,倒是脑子却为之清醒,残存的怒意一扫而空。
书房里,秦煜坐在她爹素常坐的高背扶手椅里,拿着一本像是名册样的东西在看,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个精致的匣子。
甘琳走到书房门口,看到他的侧脸,因着光影,他的五官轮廓更深,如雾气浸染了的水黑画,黑色越发浓郁的那种。她情不自禁的迷醉,仿佛欣赏一幅绝世名画,呼吸也刻意的放缓,怕会惊扰了她。
听到一阵轻悄的足音,以及轻微的悉悉率率声,再然后,就静了下来,秦煜原本以为是丫环来添茶水的,过了一会儿,他的眼风斜飞,才看到甘琳站在门口,如痴如醉,好吧,是发花痴了,这让他忽然满心愉悦,牵了牵嘴角,依旧不作声。
屋里,静得只听得到各自的呼吸声了。甘琳好尴尬,想说点啥打破僵局,也没经脑子,张嘴就问:“你不是走了吗,又回来干吗?”
秦煜的好心情不翼而飞,深深地看向她,仪态优雅无比的往后一靠,悠然说:“怎么,怕我回来,打扰你跟奚樵的好事?”
呃,这话听得味儿不对,他是吃醋了咩?甘琳心头雀跃,不过,这是个危险的话题,答得不好,会惹怒这家伙,哪怕他其实也不是她的谁。
甘琳在暗中狠命掐了自己腰间软肉一把,痛得眼泪飙出,霎时就滚滚而出,哽声道:“秦大人,说话要讲良心。要不是为了替秦大人办事,我至于被奚魔头盯上吗?小女子不像秦大人位高权重,背后又有强硬的靠山。我就一个不靠谱的爹,奚魔头又有多么难应付,我容易么我?”
哪怕是没漏掉她掐自己的小动作,秦煜还是免不了的心疼,脸色也软了,心更是软了,只是嘴硬的说:“我说了让你一起进京,是你自己拒绝,是你怕做寡妇。”
“秦大人,哪个女人喜欢做寡妇?”
天地良心,甘琳发誓真没想说这句的,只是顺口溜出来。她说完,就咬了一下舌头,好苦逼的垂下头,都不敢看秦煜的脸色。
秦煜瞬间觉得这丫头就不值得疼,冷嗖嗖的说:“所以,你为了不做寡妇,就打算投进太监的怀里,那不也是守活寡。”
“你无耻!”甘琳愤愤然骂一声,冒火的眸子狠狠的瞪向他,却见他脸色变得很难,嘴边还有血迹,顿时急了:“我也没说啥,你不至于气到吐血吧。”
看她着急的样子,秦煜心里多少好受些,拿出帕子,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边的血迹,慢条斯理的说:“这季节气候太燥,吐点血散散火气,你不用大惊小怪。”
干燥你妹啊,这是什么季节,春季,若是这季节都气候干燥到要吐血散火气,一年还有不吐血的时候么?甘琳不想反驳这么明显幼稚的藉口,走过去,隔着书桌,伸指戮了戮他的胸口,很认真的问:“不会是受了什么难愈的内伤吗?”
秦煜一把捉住她的手指,明明是该生气的,却忍不住失笑了:“哼哼,你就巴不得我受了治不好的内伤,好印证你神算无双吗?”
甘琳郁悒的说:“好歹也是共过患难的朋友,我也不至于盼着你死吧。”
连自己都搞不懂,听到这种话,为嘛会觉得开心。秦煜眼神更深了,把她的手指拉近,放在唇边摩挲着,看她瞬间染上桃色的脸,有些漫不经心的问:“也就是说,至少你没算出我现在就死,对吧?”
“咱们能不说这话题了么?”甘琳头痛了,觉得不该扯这么个滥藉口的,可是,她还能用什么藉口拒绝他呢。还有,拒绝他,明明她心也痛的啊!
“可以。”秦煜很爽快的表示同意,尔后,他说:“我跟你爹说好了,你今天就跟我一起进京。”
“你说啥?”这消息简直太惊悚了,甘琳瞬间炸毛,水汪汪的大眼迅速飙红,瞪得溜圆,口不择言的嚷道:“简直太过分了,有权有势了不起啊,就能逼迫下属送女儿给你玩弄,告诉你,我爹没节操没下限,我可不像他软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