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心理落差
“你想什么呢！”小柯眨眼消失，半秒不到又眨眼回来，把一手机长的灰黑色圆柱型不明物体放在桌上。
“这什么啊？”罗一伸手拿起不明物体，入手有些凉，颇有分量，质感像木头，又感觉比普通木头密实很多，上面用非常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一个人形。
“阴沉木，你带上它，我就能跟着你出去！”
吃完饭把阴沉木装进兜里出门，罗一才知道自己想多了，进烧纸的地方很近，隔壁不远的上清观。
大早上的观里也没什么烧香许愿的香众，只有几个道士打扮的人在院子里打扫卫生。罗一按照小柯的指引到了正殿，一进门死丫头就出现在罗一身边。
“这晴天白日的，又在道观里，你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晃悠啊！”
“切，姑奶奶道号明惠，这里同属道门一脉的地界，我有什么不能出来的。”小柯翻了个白眼，理直气壮的回道。
“得，你能！”
“老爷子，进货！”小柯大大咧咧的走到正殿的一角，对着解签处小桌子后面端坐的老道士嚷着。
“明阳来啦，回来这么多天了，怎么不来看看贫道啊！”老道士没去理小柯，对着罗一出尘中又带了一丝亲切的问道。
罗一见老道士六十来岁，一身青布道袍收拾的利利索索，倒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自然不敢造次，但又不知道怎么接话。
“我师兄机缘未到，哪记得你是谁啊。”小柯开口替罗大神棍解了围。
“老前辈好！”罗一解了尴尬，赶忙规矩的问好。
“没事常来玩。”老道士脸上涌出了一丝笑意的点了点头说，转过脸看向小柯又问：“丫头，要进什么啊？”
“烧纸，要好的。你这儿库里还有多少？”小柯一副买家就是上帝的口吻说。
“缺钱用啊？要那么多烧纸干嘛？”老道士也不在意小柯的态度，笑容可掬的问。
“明晚不是开鬼市嘛，我和师兄准备去转转。”小柯解释了一句。
老道士点了点头：“快到七月十五了，从这儿进纸的多，我库里也没多少了，回头都送你那去。”
“小柯师姐，你怎么来啦？”老道士话音刚落，一长的还算清秀的道装小伙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
“无状！”老道士脸一板，对着小伙儿吐了俩字。
“师父好！”老道士好像平日里也没什么权威，小伙对着他行了个礼，又转过脸对着小柯傻笑。
“师父出门了，我跟师兄过来进点烧纸。”小柯在小伙儿面前倒是端足了师姐的架势，一板一眼的回答。
“苍空师伯出门啦？”小伙仿佛听到了什么大喜事，顿时精神一振，至于小柯身边儿的罗大神棍直接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不懂规矩，还不赶紧跟阳明师兄问好！”老道士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对着小伙儿的脑门就是一巴掌。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罗一一脑门的黑线，感情这师父喜欢拍徒弟脑门在道门各派并不是个案。
“阳明师兄好！”小伙儿终于发现小柯身边还杵着一位呢，规规矩矩的问了声好。
“这是我徒弟王乙丙，阳明啊，以后你们要多亲近。”老道士态度和蔼的对罗一说，仿佛刚才拍徒弟脑袋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般。
“乙丙师弟好。”罗一保持这脸上的笑容，心里琢磨：“这起的什么破名儿”。
王乙丙冲着罗大神棍咧嘴笑了一下，下一秒视线又转到小柯身上，脸上挂满了傻缺一样的笑，就差流几滴哈喇子出来了。
“行了，你也别杵着了，赶紧去库房，把剩下的精纸都送你苍空师伯的店里去。”老道士恢复了仙风道骨的模样，语气淡淡的吩咐。
“不用那么急，中午送过去就行，我和师兄上午还有事儿。”小柯赶紧摆手制止了已经开始往外跑的王乙丙。
告别了老道士，罗一出了正殿。小柯自然回到阴沉木里，不过这并不耽误罗一跟她说话：“上午还有什么事啊？”
“回家，拿钱，开车出门进货！”小柯的回答很简洁。
“烧纸不都进完了吗，还进什么货啊？”
“别废话，赶紧的！”
“……”
回到店里，罗一塞了两万块钱到包里，小柯嫌少，又塞了四扎一万的进去。
不过很快罗一知道带那么多钱干嘛了——买烟！
用小柯的话说，烟酒才是下面的硬通货，不过酒不好带，烟就得多准备点。没办法谁让大家上坟的时候纸钱不少烧，但烟酒一般也就几根、一两杯的意思下就完事儿了，那点量对下面的酒鬼烟鬼来说，解馋都不够。
找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烟店，按小柯的吩咐，从十来块钱一包的，到上千块钱一条的统统不放过。乐的烟店老板乐呵呵的帮忙把烟装进车后备箱，临了还往罗一手里塞了瓶可乐，殷切的表示非常期待着罗大神棍再次光临。
当然这对待上帝般的态度是有代价的，开车离开的时候，罗一包里的六万块钱就剩下一万多一点了。
“这下完事儿了吧？”看着自己辛辛苦苦忽悠回来的钞票说没就没，罗大神棍有点提不起精神。
“完什么事儿，商业街！”小柯的声音很亢奋。
在小柯的指引下到商业街停车场停好车，罗大神棍很快就体验到了什么是比烧钱肉疼更痛苦的感觉了。这趟的目的地是一家挺大规模的外贸尾单店——女装！
罗一在小柯的指导下挑选着衣服，还得忍受一旁店员怪异的目光和好奇的询问。
等溜达到内衣专区的时候，罗一终于忍不住了：“大姐，你晚上自己来买行不？”
“买那么多，我拎回去多累啊！”小柯的话音响起。
“你我晚上陪你一起来行不？”
“哎呀，来都来了，赶紧的吧。”
小柯的声音当然只有罗一能听见，问题是罗一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身边的人可都听的一清二楚。本来一个大老爷们在女装店里疯狂购物就让店里的店员加顾客觉得怪异了。
这自言自语了两句场面瞬间就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跟在罗一身边的店员下意识的就往后退了两步，眼睛仔细的看了看罗一的两个耳朵，确定他没带蓝牙耳机什么的后，本来不大的眼睛瞬间睁的溜圆，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呼！”罗一深吸一口气，然后吐出来，不停安慰着自己：“消停点更好，出了大门，谁他妈认识谁啊！”
用最快的速度按小柯的要求扫荡完内衣，罗一示意店员跟之前选好的衣服一起结账。小柯数学很好，买完单后罗大神棍的包里就剩二十块钱了。
看着随着店员逐件打包后，收银台已经摆不下的拎袋，罗一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用两只手都给拎到停车场去。
干脆跟店员商量：“我一个人拿不了这么多，一会儿我开车过来，在门口踩一脚，你们帮我送车上行不？”
店员有点迟疑，不过考虑到这么大一单生意还是勉强答应了。
回到停车场罗一直接把后排座放到，保证一会儿有足够的空间装东西，开车往女装店走。
“你就不怕她们趁你不在黑两件啊！”小柯的声音忽然响起。
“就算少一个扣子，回头你就晚上过来吓死她们！”罗一恶狠狠的说。
刚才店员们先是一脸怪异，后来又一副见鬼的表情实在让人无法忘记。明明买了一堆东西，但有一个算一个，好像都盼着他赶紧走似得，跟烟店老板的态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不可避免的让罗大神棍出现了心理落差，憋了一肚子火。至于自己一个大老爷们在女装店扫货，还自言自语的情节，那些都是小事，忽略掉就好。
在这种便宜小店里消费一万多块的战利品是不可忽视的，就算把后座放倒还是把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罗一没下车帮忙，坐在驾驶室里点了跟烟，看着店员把袋子往车里装。心里想好了，但凡她们露出一点不情愿，就马上找老板投诉。
还就不信了，买了这么多东西店老板能向着店员说话。
期望的画面并没有出现，两个店员麻利的装好东西，还帮罗一把后备箱扣上，然后不是很有诚意的留下一句：“欢迎下次光临”就躲进店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