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鬼市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罗一吃完东西，三个人又墨迹了一会儿十点半多点出门，临上车小柯把阴沉木塞给罗一。
“大晚上的你带这玩应干嘛？”罗一问。
“废话，那么多东西，我还都带在身上啊？”小柯白了罗大神棍一眼。不过下一看到王乙丙还在一边笑嘻嘻的瞅着呢，赶忙端起师姐的架子，开门坐进后座，嘭的一下把门关上。
“感情这玩应还能存东西啊？”罗一嘀咕了一句，把阴沉木揣进兜里，听见关车门的声音忍不住说了句：“你说你一女鬼，上车还开什么门啊。”
“要你管！”小柯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王乙丙从头到尾笑嘻嘻的看着两人斗嘴也不说话，自觉的坐进副驾驶。
罗一早就习惯了小柯的白眼，也不在意开车往郊区走。
齐村确实跟小柯说的一样，非常远。几乎到了与临市交界的地方，还在山里面，山路荒废了多年杂草丛生，要是没小柯指路，罗大神棍早就在大山沟子里迷路了。
车一米一颠簸的快到地方时已经十二点多了。月光的照射下，远远的就看到一处抗日战争题材电影里常见的那种偏远的小村子，依着山势几处破落的土坯房在夜色里隐约可见。在天眼的加持下，点点的青光在村子里游弋着。
二三十号孤魂野鬼在店门外围了两天，罗大神棍虽然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兴奋，害怕的感觉倒是没多少。远远的停好车和王乙丙把收阳符贴在心口，然后开门下车。
收阳符贴上，除了贴着符的心口位置，身上瞬间布满了凉意，不过也仅此而已，并没有其它不适的感觉。罗一知道这符能把人身上的阳气收拢到一起然后遮掩住，这样鬼市里的游魂就不会发现有生人混了进来。
随着靠近，齐村的情形逐渐清晰了起来。虽然不是来之前想象中那种春运期间火车站的景象，但也群鬼汇聚也好不热闹。有的摆摊，有的溜达闲逛的，讨价还价的形形色色跟农村的大集大体相似。
当然与活人的集市相比，区别也是很明显的。惨白的月光下一个个人影泛着青光，他们的交流看着热闹，却都是无声的。山里的动物、昆虫也仿佛死绝了似得没有丝毫动静发出。热闹的场面下萦绕着诡异的安静。
走进村的时候，罗大神棍终于心里开始有种发毛的感觉，低声问小柯：“他们说话怎么都没声儿啊？”
“他们说的都是鬼语，你当然听不见。”小柯说着话，左瞅瞅又看看，显得兴致盎然。
王乙丙也对鬼们摆出的货物一副非常感兴趣的样子，每经过一个摊子都驻足看一眼。毫不在意身边走来走去一个个泛着青光的身影，一看就是跟着一元子老道没少见世面。
“不能丢人啊！”罗大神棍暗暗告诫自己一句，稳定了下情绪，把注意力放到各个摊子上。
很快罗大神棍觉得自己二十多年基本上算是白活了，一圈溜达下来除了几个摊子摆的香烟、衣服认识外，别的东西一样没见过，怕引起群鬼的注意也不敢问小柯。
“师兄、师姐！”一个惊喜的男声传进耳朵，罗一寻声看去，一个样貌年轻、一身黑袍的高挑男鬼站在不远处，满脸的惊喜。
罗一之所以确定是鬼不是人，是男人身上同样泛着青光，不过跟群鬼不同的是，男人身上的青光几近凝实。
“是老四！”小柯拽了罗一一把说。
等走到近前，男鬼先恭敬的给罗一和小柯问了声好，然后才笑嘻嘻的问：“师兄，师姐，你俩过来怎么不提前传个话。”
“传什么话，来了自然就见着了。”小柯一如既往师姐的架子端的很足。
“四师弟好，当鬼差辛苦不？”罗一见这位四师弟明昌看自己表情非常亲近，估么着与自己的前世感情很好，就也亲热的问了声好，然后问候了一句。
“嗨，还行，知道你回师门了，这段时间太忙，不然早就回去看你了。”明昌回道。
“正事儿要紧，等有空了，回来玩。”罗一说。
“玩什么，找个命格合适的胎多不容易啊，你还不好好做事，多积攒点阴德，别整天瞎晃。”小柯跟罗大神棍的亲和正好相反。
明昌听了赶忙赔笑点头，也不知道是答应罗大神棍有空到店里玩，还是答应小柯认真做事。
“对了，这是一元子道长的徒弟王乙丙，也算是你师弟。”小柯把王乙丙介绍给明昌。
“一元子道长替人超度的时候我们见过。”明昌笑着跟王乙丙打了个招呼。
明昌应该在鬼差里级别挺高，王乙丙见了他明显有种见了领导般的局促。见明昌跟他打招呼赶忙回礼，头都不敢抬起来显得很紧张。
几个人人鬼鬼的聊了一会儿，明昌还要维持秩序，小柯就打发他走了。把鬼市转了一圈后，小柯心中有数开始疯狂扫货，这个草那个果子的走到摊前要么一把冥钱甩过去，去要么几盒烟扔过去，拿起东西往罗一兜里一塞就放进阴沉木里。
“你要疯啊！什么破玩应都买？”罗一实在忍不住小声说了一句。
“你懂什么，都是好东西，阳间平时根本见不到！”小柯同样小声回了一句。
“哎，我说，都是下面产的东西，这帮鬼为什么拿到上面来摆摊啊？”罗一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下面地方大的你都想象不到，这里随便俩鬼在下面离得距离都跟漠河到海南岛似得。而且下面规矩严着呢，平时哪能像上面一样，想动了出门有火车、飞机的说走就走。各个地方的特产只能趁着每年这个时候拿到上面来交易互换一下，各取所需。”小柯解释道。
“都成了鬼了，还有什么各取所需的。还有他们整天在下面呆着干嘛啊？”罗一有点莫名其妙。
“活人在上面等死，他们自然在下面等着投胎呗。你以为下面好混啊，想遇到跟自己命格适合的新生儿哪那么容易啊，没门路又没钱的等上百十年等的魂飞魄散了也没排上队的有的是。”小柯压低了声音解释。
“还有这么多说道？”罗一大感新鲜。
“那是，做鬼不比做人简单。”小柯感慨着。
罗一和小柯光顾唠嗑了，稍没注意声音就大了一些，一旁的王乙丙赶忙捅了捅两人。罗一和小柯反映过来赶紧闭嘴，不过一抬头就见到对面一个身穿长裙的年轻女鬼站在那静静的看着呢。
老实说女鬼挺漂亮，穿着也挺讲究，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来的鬼。虽然没什么表情，但也不像其它大多数同类一样一脸麻木。罗一见被鬼盯上了心里一阵紧张，生怕对面那位忽然尖着嗓子大喊一声：“人啊！”
事实证明罗大神棍想多了，女鬼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居然慢慢的走了过来。一直走到三人，不，两人一鬼跟前。面对着小柯无声的站着。
罗一知道他们在用鬼语交谈，心里紧张但又不知道什么内容，干着急。
没一会儿，女鬼转身往村子外面走，小柯拽了罗一一把示意跟上。
“干嘛去？”罗一把声音压倒最低问道。
“有好东西，我就说这趟肯定有大收获吧！”小柯兴奋的两眼直放光！
“不会是你花钱如流水，被人当肥羊盯上了吧。”罗一警惕的说。
“那她是不想当鬼了，姐都不用出手，随便喊一嗓子，老四的手下就能把她捏的魂飞魄散。”小柯一如既往的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