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估计是不能了。”孙掌柜指着秦大郎的腿道，“秦掌柜，您就看他现在的这个腿的情况，若是不治疗，肯定是要坏掉的，挖掉坏死的肉，敲断骨头重生，说不定还能有点儿站起来的希望。”

　　刘氏和秦大郎闻听此言，均是一惊，看向彼此的眼神都充满了诧异，他们也没想到事情真就那么严重。

　　“大夫……您这话可是认真的？”刘氏看向孙掌柜，“我们村儿之前有个人摔断腿，可是没过几日便好了啊，您不能欺负我们不懂医术便乱说啊。”

　　“我骗你们做什么？”孙掌柜正色道，“人家那就是赶上了，而且你得看有没有伤口，伤口多大，若是没什么伤口，那都很有可能他就是闪着了，不是骨折，你们也别老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就是不信大夫的话。”

　　叹了口气，孙掌柜越想越觉着无奈，这帮病人，信不着别人还来看病。

　　“我跟你说，你若是不信我，随便用那些道听途说来的方子，到时候再来找我救命，问我为什么还不好，那我可是半点法子没有，这都是你们自己的事儿。”

　　说着，孙掌柜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秦怀夏，见秦怀夏没什么反应，便安心了。

　　刘氏见孙掌柜生气，忙道：“大夫，您别跟我们小老百姓计较，我也是替我儿子担心，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今这家中……也就剩我们两个了，我年岁又大了……自然不希望我儿子出什么事。”

　　秦怀夏在旁边听着，忍不住子啊心中冷笑，这个时候了还要踩别人一脚，真不愧是刘氏。

　　“哎，老太太，您可不能这么说。”不明情况的孙掌柜道，“怀夏听说您这面出事儿了，可是第一时间便让人来找我，让我带上全部家当来给您儿子看病呢，有这样孙女，可不得了！”

　　闻言刘氏看了一眼秦怀夏。

　　秦怀夏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表情站在原地，仿佛不是这个世上的人一样，刘氏心中对孙掌柜的话更加不以为然了。

　　她秦怀夏对他们好？那是巴不得他们死吧？

　　思及至此，刘氏不由的看向孙掌柜，看来这大夫同秦怀夏的关系应当不错，不然何至于替秦怀夏说话。

　　讪笑了一声，刘氏道：“是啊，我这个孙女，对我们家始终不错，虽然嫁出去了，还想着自家妹子，给妹子找了个人家呢。”

　　孙掌柜不明白刘氏的意思，他一个东市药铺的大夫，那基本上就是与世隔绝一样，秦怀夏家发生了什么，根本没人同他讲过，闻听刘氏此言，忙点头。

　　“是啊，我就没见过秦掌柜这样的好人，我那药铺的生意，全是仰仗着秦掌柜才能有今天的。”

　　刘氏闻言，眼神如刀般看向秦怀夏，她就清楚秦怀夏肯定没安好心。

　　冷笑了一声，刘氏道：“我还真是有个好孙女呢。”

　　看破刘氏的心里，秦怀夏也不言语，她倒是挺喜欢看这些心思复杂的人，猜测别人在想什么的感觉。

　　那种感觉，像是在看一个明明能走大路到达彼岸的人，非要走迷宫一样，就好像这世上所有的事情，都不简单，都像他们的心思一样复杂。

　　孙掌柜坐在一旁，虽然说不清楚，但是总觉得气氛似乎有些不对。

　　“老太太，您儿子这病到底是治还是不治啊？你们两个得自己拿主意的啊。”孙掌柜道。

　　闻言刘氏看向一旁的秦兰兰，在她的想法里，起码秦兰兰是向着她的。

　　“兰儿，你说治不治？祖母听你的。”

　　秦兰兰闻言十分为难，本能的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秦怀夏，这一切落在刘氏眼中，却成了秦怀夏控制秦兰兰的证据，只是眼前人多，还都是向着秦怀夏的，刘氏不好说什么，只能隐忍着不去的和秦怀夏吵。

　　“兰儿，你看怀夏做什么？祖母问你呢。”刘氏道。

　　“我……觉得还是治吧。”秦兰兰咬牙下定决心道，“毕竟家中的地总要有人种，祖母您年岁大了，就算下地也干不了多少年，家里还是要靠爹爹养活的。”

　　刘氏咬牙，心中对秦怀夏更加愤恨了：“兰儿你是这么想的？”

　　秦兰兰点点头：“我和怀夏姐鲜少有时间回来，还要爹爹照顾祖母，爹爹自然不能出事。”

　　“那可是打断了骨头！”秦大郎终于忍不住开口，“秦兰兰，你就算是恨我这个爹，也不能如此吧？”

　　“这是大夫说的，这样才能救你，同我恨不恨您，是两回事儿的，我也是为了您好。”秦兰兰看向秦大郎，强压住眼底的愤怒，沉声道，“所以爹爹你就别挣扎了，听大夫的话，治吧。”

　　“不行！我不治！”秦大郎看向刘氏，“娘，我早就同您说过，这两个，没有一个是真心替咱们考虑的，您还要去找她们，您……您这是要我死啊！”

　　刘氏叹了口气，刚想说些什么，就听孙掌柜开口。

　　“兄台，话不是这么说的，她们若是想你死，这病就不给你治了，你现在小腿的这个情况，已然是大面积的溃烂，化脓，现在是冬日，还好一些，若是夏日，过不上几日，你就不行了。”

　　“你什么意思？”秦大郎看向孙掌柜，疯狗一样，“你咒我是吧？你跟她秦怀夏一伙儿的，我看你们就是想我死！”

　　孙掌柜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侮辱，自然受不了，站起身来同秦大郎辩驳。

　　“医者仁心，我怎么会想要自己的病人死呢？”孙掌柜摇头，一副感慨朽木不可雕的模样，“我想救你，可你若是真想死，我也拦不住。”

　　在一旁看了半晌的秦怀夏闻言终是开口道。

　　“祖母，大夫的话您也听到了，大伯的这个情况，再搁上几日，不但要你伺候，还要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打断骨头重新长，不过就是疼两下的事儿，过几日就好了。”

　　这事儿问刘氏算是问对人了，在场的能管住秦大郎，替秦大郎做决定的只有刘氏一人，至于不秦大郎是如何想的，比起刘氏的想法，根本不重要。

　　秦大郎看向思考的刘氏，瞪大了双眼：“娘，您不能受秦怀夏的蛊惑啊！” 农门喜事：娘子她爱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