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来了。”
“你不该来!”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咳……”
关河洲的背上,八柄宝剑同时震动,“嗡嗡”作响,十分不安。
“‘剑圣八剑’,老朋友了!”
密室洞开。一个身形极其高大的汉子,背着光,坐在阴暗之处。
“这里是囚禁犯人的地方吧!门开着,他怎么不跑呢?”墨守成奇怪道。
“呵…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人无信不立!说好了在这儿二十年,我一刻钟也不会少!剑圣画地为牢,我又岂能违背诺言!否则,就凭这纸糊的寺庙,焉能困我二十载!”一个声音冷冷道,极俱威严。
说话之人,正是文房国的军师兼兵马大元帅!他也是青龙教的教主!当年,他与“剑圣”决战,定下规矩,他若战败,甘愿受俘,作大唐阶下之囚二十载!并且,二十年之内,他文房国与青龙教绝不再兵犯大唐!结果,青龙教主真的输了,他也一直信守自己的誓言。
关河洲仔细观察着密室门外的宝镜。几面宝镜排布有序,组成了一个极其厉害的阵法。
“哼!要不是磨镜客和虬髯翁七世这两个混蛋插手,老子早就逃出生天了!谁愿意呆在这种破地方!”青龙教主内心想道。
“明日,就是你我的决战日期了。”关河洲严肃道。
“等等…你…我?”青龙教主明知故问道,“老剑圣呢?”
“祖师爷早已仙逝,”关河洲道,“我是他的传人。明日,就由我来代替祖师爷,跟你决战。”
根据当年的约定,“剑圣”与青龙教主的第二次决战,定在二十年后,也就是明日!这第二次决斗,可以由双方的弟子或是再传弟子代替。
“跟你?你还是孩子吧!不行!我是魔教中人,也是最讲义气的人!跟一个孩子动手,我还算什么英雄!这样吧,辛苦你一趟,你一路西行,去我们文房国,找到我唯一的弟子,让他和你决斗!”青龙教主道貌岸然地说着漂亮话,语气中充满了装“笔”的意味。青龙教主在西方寺,常与住持青灯辩佛论禅,每日耳濡目染;他别的没学会,伪君子的装腔作势倒学了个十足。
“哼!好不容易等到老剑圣死了!又迎来了你这么一个嫩娃子!真是千载难逢的好事!之前,我还以为稳操胜券了…没想到,会突然蹦出个昆仑奴来!这家伙!刚才我一迈出密室的大门,他按住我就是一顿猛揍!他娘的!什么人呐!哎呦!疼疼疼…这昆仑奴的拳头,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打人这么疼!哼!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连一把‘破神剑’都赢不了…还打什么打!不如装一次好人,做个顺水人情!”青龙教主在心中暗暗想道。
“那…明日的期限…怎么办?”关河洲道。
“你这孩子,真不懂变通!”青龙教主笑里藏刀地说道,“二十年,以你们大唐的历法来算,就是明天!而以我文房国的历法来推算,那就是两年后了!我和‘剑圣’的约定,就依我文房国的日历来算!年轻人,别这么泥古不化!去吧!”
“这么说…你还要在这密室里…多关两年呢!”墨守成提醒道。
“你!”青龙教主大怒。很快,他又把一肚子的气给憋了回去。
“请问,您弟子叫什么名字?不知…该去何处寻找?”关河洲问道。
“舒阁下。你们去了文房国,就能找到他。”青龙教主的回答,让崔嵬他们三人大吃一惊。原来,那个纸衣少年“毒书生”,便是青龙教主的唯一传人。
“文房国?谢子静大姐好像提到过…嗯!想起来了!关兄弟,墨兄弟,咱们要走‘镖绸之路’,去文房国,正好顺路!那咱们这就出发吧!”崔嵬兴奋道。
“好!咱们一起去玩!做人,开心最重要!”“崔大哥,现在…可是半夜啊!”墨守成和关河洲同时说道。
“呃……”
崔嵬三兄弟离开了,他们要先与陈桂、墨守邪会合。
西方寺内,昆仑王还在青灯“大师”的禅房内翻看着。
蒲团下,藏有一本破旧的古籍。
昆仑王见了,偷偷藏入怀里。谁也没有见到,他脸上那复杂之至而又猥琐之极的表情。
寺外,以郭添寿为首的昆仑弟子,还在清除着“罪恶”的痕迹。井边的石壁上,当然也要及时地刻上昆仑派郭添寿的“护国功绩”。有些历史,只是由无耻的旁观者瞎编的。胜利者呢?胜利者打败了失败者,其后,有的人被无知的旁观者捧上了天,有的则被无耻的旁观者打入了地。
郭添寿狗仗人势,缺道少德之人皆是欺软怕硬之辈。郭添寿鱼肉百姓、欺辱抗敌的草莽,有权有势的当然可以欺负没权没势的!聂隐娘、磨镜客和虬髯翁七世斥退郭添寿,视其为猪狗。郭添寿被强者喝骂,却也坦然接受!
昆仑王的手下无法无天!而执行“大唐律例”的“清官”们,只会保护强者!
现在,昆仑王害怕了。身居高位的人,可以为所欲为,无所畏惧!他们应该害怕!否则,百姓和国家都会遭殃!聂隐娘、红线女侠和昆仑奴,正是能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大侠!
为百姓“服务”者,应该有所畏惧!江湖,是一个拥有绝对力量的第三方势力,他们凌驾于狗官之上,有道德的强者可以制裁一切对不起百姓的人!这就是江湖!让“上面的人”感到害怕,始终提醒他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这就是大侠的职责!这也是崔嵬努力奋斗的目标,成为“镖帅”!
人人自以为侠,无视“大唐律例”,岂非要天下大乱?这只是御用文人们污蔑‘武侠’的说辞罢了!第三方的“混乱”制裁,绝对会比狗官执行的“大唐律例”更加有序!真正的侠客,可以完美地遵从江湖道义!可是,哪个赃官能够做到遵纪守法?更别说什么“依法治人”了!崔嵬所追求的,正是组建一个“合法”的第三方,没有官官相护,没有官匪勾结,不论是谁,对不起百姓,就得死!何谓“合法”?强者的,就是合法的!
星空渐白,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崔嵬三兄弟为了不打扰陈桂她们,便在一间临时搭建的小木屋里住了半晚。
红绡姑娘被昆仑奴救出后,又被送往“南赡镖行”的营帐里,与陈桂、墨守邪二人住在了一起。
红绡又恢复了自由!陈桂和墨守邪邀请红绡担任“西牛镖局”的镖医,她很开心地答应了。
“矩儿!你也老大不小了!你明日就带领一班兄弟,去那‘镖绸之路’上闯闯!在那里,咱们大唐国廉价实用的东西,可以卖出很高的价格!而他们那里的一些小玩意儿…你要是带回来,也能卖出天价!”南赡镖行的总掌柜成有竹说道。
白马少年闻言,心道:“你是怕妹妹和崔嵬兄弟在一起,会有危险吧!我也担心桂儿!你也知道,就算你拦着我,我也一定会偷偷西去,在暗中保护桂儿!知子莫若父!你是不得已,才这么说的吧!哈哈!”
“此次西去,会有几个经验丰富的老镖头,跟你一道前行。他们都是为父的好兄弟,不知道走过多少次‘镖绸之路’了!你多听听他们的意见!这‘镖绸之路’有进无退,你一旦跨过了‘水帘瀑布’,那就只能一直向前,直到文房国!文房国周围有许多‘锁龙井’,井下有地道,可以很快回到咱们大唐来!一路上,你照顾好自己,凡事别逞强!还有…多关心一下你妹妹!”成有竹嘱咐道。临行前,这位慈父还是有很多话的。
天已大亮。
“崔嵬!崔嵬!你们这几个懒虫!都日上三竿了,还不起床!哈哈!洒家先走一步!我‘东胜镖局’,可不会输给你们‘西牛镖局’的!这‘镖帅’的称号,可别被洒家抢去了!哈哈!”小木屋外,虬八放声大笑。
崔嵬三兄弟一开门,虬八已经走了。
东胜六杰,虬八、杨玉山、孙外公、薛兰笑、聂仙娘和秦塞通。初升红日的光辉,洒在六人的背上。
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峰上,一个残足断臂的跛道人,拄着一把断剑,目送着“东胜六杰”西去。
跛脚道人正是“东胜镖局”的大当家李贤。他是来参加昆仑王婚礼的。那么,婚礼呢?
现在的昆仑王,哪还敢举办什么婚礼!昆仑王是好色之徒,也是“机智”的政客。
麒麟崖上,聚满了前来参加婚宴的宾客,他们全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武林好汉。昆仑王当着他们的面,把昨日抵御外敌的情形,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他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什么从动过‘老牛吃嫩草’之念,他召集大家前来,不过是为了共商抗敌之策!
“昆仑王真厉害!他一个人,就打退了文房国的十万精兵!”“对!不愧是昆仑王,确实厉害!”“就是有一点可惜,我没出手,我这一腔热血啊,都不知道往哪里去洒了!”“你别吹牛了!你这胆小鬼!要是看见敌人,你早就溜了!还热血!”众人议论纷纷。
郭添寿的“假功劳”,此刻已全都记到了昆仑王的功劳簿上。上梁不正下梁歪!人之无耻,便是如此。
婚礼被闹,礼堂被砸,新娘被偷!多大的耻辱!昆仑王非但巧妙地化解了这些尴尬,还把自己给捧成了万人敬仰的民族英雄、国家守护神!
昆仑王得享大名,还管什么婚礼?这世上,最不缺的便是人。他身为“大贵族”,每天不知有多少恬不知耻、没有道德底线的拜金少女,想要跪倒在他的紫色蟒袍之下!
像红绡姑娘这种不爱送上门的金龟婿,只要自由的“非正常”少女,也真是奇葩一朵了!红绡姑娘一走,昆仑王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非常失落的。当然了,无数拜金女带来的生理快感,很容易就能弥补昆仑王心里的失落。
闲话休絮。崔嵬三兄弟与陈桂她们会合了,却没见到红绡姑娘的身影。
“红绡姑娘呢?”
“噢!她先起床,刚才好像出去了。”
众人一起寻找。
“哞哞哞……”
小家伙崔牛在欢快地吃着青草。它的旁边,有一个清丽绝伦、美若仙子的少女。这少女,正是红绡姑娘。她早上起来,小家伙饿了,她便带着小家伙来吃青草。
崔嵬循声赶来,见到了红绡姑娘。
密林深处,似乎有人声传来。
“红线,这昆仑山真是个好地方!你看那边的山势!”
“怎么了?”
“我从那山势上,悟出了一招!”
“啊?什么招!”
“十几年了,你的那招‘慈航坐莲’…我一直想不到破解之法,今日……”
“啪!”“这里人来人往的,你也不注意点形象!哼!大白天,脑子里就想着那事……”
两道人影飞过,一对神仙也似的侠侣下山了。
崔嵬和红绡姑娘无意间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一脸茫然。
“什么是‘慈航坐莲’呀?”
“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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