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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姵道:“我也不知道自己知不知道,反正我挺喜欢你的。”
桓郁呼吸微微一滞:“那你喜欢我什么?”
萧姵收回手,掰着手指头道:“这个么,第一肯定是喜欢你长得好看啊。你应该还记得,咱们初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你说了什么。”
初次见面时她对自己说的话,桓郁当然记得。
这般漂亮的眼睛,可惜了
可这话分明是在讥讽他有眼无珠识人不明,难道是自己理解有误?
萧姵推了推他:“你以为呢,要不是因为你的眼睛生得漂亮,我会特意多看你一眼,还同你说那样的话?”
桓郁轻哼道:“这个解释太过敷衍,实在让人难以信服。”
萧姵又推了他一把:“从前怎的没发现你这么难缠呢?你自己好好想想,我是不是夸过你好几次长得好看?”
桓郁道:“不管你怎么说都没用,我只记得小五哥说过的话就好。”
“小五哥?”萧姵拧着眉头:“他又说什么了?”
桓郁忍着笑道:“小五哥说你这个人最是没良心,不管什么时候绝不能让你轻易得手。”
第二百零三章 夜审匪首,迷糊之间(上)
又是萧小五!
萧姵一口银牙咬得咯咯响。
那家伙哪里是自己的兄长,分明就是个对头!
她的鼻子正对着桓郁的耳后,呼出的热气瞬间在他心头燃起了小火苗。
桓郁的脖子不受控制地缩了缩,将身上的锦被裹紧。
“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萧姵拽了拽他的衣领。
桓郁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这个人从不将就,所以也不希望你将就。
等你什么时候觉得这辈子非我不可,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萧姵用手肘支撑着身子,探着脑袋看着他的侧颜:“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的意思是这辈子非我不可了?”
“我这辈子只会娶一次亲,你觉得呢?”桓郁闭着眼睛幽幽道。
“你只娶一次,我也只嫁一次,真不知你在纠结个啥!”萧姵手一松,脑袋直接砸在了枕头上。
冲桓郁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心里突然冒出了逗一逗他的念头。
她再一次拽住了桓郁的衣领用力往下一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的后背上狠狠亲了一口。
“就算不能得手,爷也要先盖个戳儿!”
饶是桓郁再聪明,也万没有想到萧姵竟会这么做。
他突然把身子翻转过来,将笑得正得意的姑娘捞进怀里。
“你给我盖了绰儿,我也得给你盖一个。”
萧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脸颊上被他用力亲了一口。
她用了个巧劲儿,迅速从桓郁怀里挣脱出来。
“我也不想让你轻易得手,你说水到渠成,我却要等你把能让我满意的水渠挖好再说。”
桓郁笑道:“一定让夫人满意。”
“夫你个头啊!”萧姵又踹了他一脚,用锦被将身子一裹,顺势翻了个身。
桓郁哪里肯信她会真的生气,也用手肘支撑着身子把头探了过去。
果不其然,萧姵虽然闭着眼睛,嘴角却翘了起来。
桓郁替她理了理长发:“这就要睡了?”
萧姵偏过头把眼睛撕开了一条缝:“既不肯让我得手,又不让我睡觉,你烦不烦啊?”
桓郁笑着问:“想不想去看热闹?”
萧姵咧咧嘴:“洞房花烛夜带着媳妇儿去偷看弟弟和弟媳洞房,你这爱好还真是独特。”
“想什么呢?!”桓郁大窘,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那日抢劫送嫁队伍的匪首方才被拿住了,你要不要去瞧瞧?”
萧姵的眼睛立时便瞪得溜圆:“你怎的不早说!”
桓郁道:“今晚毕竟是洞房花烛夜,总得等夜深了咱们才好出去。”
“废什么话,赶紧走啊!”萧姵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衣橱里翻出了两身夜行衣。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换好衣裳,打开窗户掠了出去。
夜已经深了,宾客们早已散尽,郡公府中的灯火也熄了一多半。
在桓郁的带领下,两人悄无声息地翻过围墙。
大约盏茶的工夫后,他们来到了位于郡公府后面的一条小巷。
住在这里的都是郡公府仆从们的家眷,一座座小房子盖得十分齐整。
越过这些小房子,二人又穿过一条小巷,来到了一座民宅前。
桓郁用特殊的手法敲了敲门,很快门就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阿良,看清楚来人的模样,他大吃了一惊:“二公子”
与此同时,他看见桓郁身后的萧姵,下巴险些都掉了。
这对小夫妻怎么回事儿?
洞房花烛夜穿着夜行衣在外溜达,真是闻所未闻!
桓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先进屋。”
“哦哦”阿良收回下巴,侧身把两人让了进去。
走进正房,立刻就有三个与阿良一样装扮的人迎了上来。
三人给桓郁和萧姵行过礼,这才道:“二公子,您这是”
桓郁摆摆手:“方才接到消息说匪首已经被你们拿住了,所以我和郡主一起来瞧瞧。”
其中一人抱了抱拳:“请二公子和郡主稍待,末将这就去把人带来。”
桓郁点点头,和萧姵一起坐了下来。
阿良赶紧吩咐下人上热茶。
桓郁询问了他一些那匪首的情况。
阿良道:“那人因为箭伤复发,所以来郡府求医,结果被咱们的人给盯上了。”
萧姵好奇道:“阿良哥,凭借一处箭伤,你们是怎么怀疑到他身上的?”
阿良笑道:“这都是您的功劳,那匪首的箭伤在腋下,且伤处极深。虽然他精心调养了好几日,那箭伤却一直不见愈合。
他去的那医馆是咱们军中一位军医家里的生意,郎中见他伤的位置太过特殊,便把消息传到了属下这里。
属下早已听闻那日郡主射中了一名匪首的腋下,因此断定此人必是那人无疑。”
萧姵笑道:“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了,我那天本来是想射他的胳膊,结果他自己只顾着躲前两支箭,反倒是被射中了腋下。”
桓郁笑道:“如果射中的是胳膊,咱们倒是不好怀疑他了。”
三人正说笑,就见那匪首被人押了进来。
因为相隔的时间并不长,萧姵依稀还记得他的模样。
只不过短短数日间,这人却瘦得有些脱相,精神萎靡脸色苍白,哪里还有那一日与曹节厮杀时的狠劲儿。
护卫们在他腿弯踢了一脚,那匪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你还记得我么?”萧姵冷声道。
那匪首眼中泛着凶光:“你就是化成灰,老子也不会把你给忘了!”
“是么?只可惜你等不到那一日,因为你自己很快就要化成灰了。”
“废话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要是皱一下眉头,就是你孙子!”
桓郁扯了扯嘴角。
这厮真是
小九的孙子,岂不就是自己的孙子?
他们的孙子如果是这副德行,索性还是别生了。
萧姵呵呵笑道:“哎呦喂,本郡主今日才刚成婚,孙子就这么大了啊?”
“你”那匪首气得身子晃了晃。
萧姵突然变了脸:“嘴巴倒是挺硬,只可惜骨头却是烂泥糊的!
你要真是条好汉,又岂会因为一点小伤就进城寻医?”
那匪首身子晃得更厉害了。
谁他娘的规定,好汉就不能寻医问药了?
第二百零四章 夜审匪首,迷糊之间(中)
萧姵往前探了探身子,一把揪起了那匪首的衣领。
“少跟爷来这一套,比你硬十倍百倍的好汉爷都见过。
他们在爷的手里都过不了五个回合,更何况是你?
你若是肯老实交待实情,爷可以赏你一条活路。如若不然”
她手上一用力,直接把那匪首推倒在地上。
匪首摔了一跤,腋下的疼痛更是难忍,黄豆大的汗珠簌簌而下,很快就把地面打湿了一小片。
桓郁看向阿良:“除了此人之外,可有抓到其他活口?”
阿良道:“有两名小喽啰陪同他前来就医,事发后两人如同之前那些土匪一样咬舌自尽。
其中一个当场毙命,另一个被救了下来,现下还处在昏迷中,不过郎中说他已无性命之忧。”
萧姵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那匪首:“听见了么?为了不出卖主子,小喽啰们都敢咬舌自尽。
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条好汉,怎的连自尽都勇气都没有?莫非是怕咬舌头的时候太痛了么?”
那匪首被她戳到了痛处,整个人像是彻底没有了筋骨,软倒在地上。
桓郁也站了起来:“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医馆里有的是擅长解毒的郎中,一旦那小喽啰醒过来,你觉得自己还有活下去的必要么?”
那匪首痛苦地呻吟起来,身子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桓郁给阿良使了个眼色。
阿良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颗小药丸塞进了匪首的嘴里。
这小药丸并非治病良药,镇痛的效果却非常不错,是郎中们特意为军中将士们准备的。
果然,不过盏茶的工夫,匪首的面色有所好转,呻吟的声音也小了许多。
他用变得有些沙哑的嗓音道:“郡主,公子你们二位果真肯放我一条生路?”
桓郁道:“那是自然,你与我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只要你肯改过自新,把一切都交待清楚,我们要你的命做甚?”
匪首想了想,心一横道:“我姓史,单名一个庆字,我并不是土匪。”
萧姵轻笑道:“我们当然知道你不是,似你这般武功高强又会用兵的人都去做了土匪,大魏的百姓还有活路么?
说吧,你的主子在锦国的身份是什么?”
史庆吓了一跳:“郡主如何得知小人来自锦国”
“这你就不必知晓了,你把自己知晓的事情全都说出来就行。”
“是。”史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人的祖父曾是锦国的将军,对清德先帝忠心耿耿。
襄逆谋反,不仅杀害了帝后,还将忠心于清德一朝的臣子杀戮殆尽,小人一家百余口,只剩下了小人的父亲逃出一命。”
萧姵抚了抚下巴:“当初你的父亲可曾随着韩姑娘去往弱水城?”
史庆又是大吃一惊。
弋阳郡主不过十五六岁,拥有如此惊人的骑射功夫已经够吓人了,没想到她的消息也这么灵通。
不仅知晓锦国当年的事,还知晓几万锦国百姓投奔弱水城的事,甚至连城主夫人的身世都一清二楚。
他颤声道:“正是,小人的父亲的确是去了弱水城,之后还娶妻生子,小人就是在弱水城出生的。”
桓郁道:“既如此,你为何又离开了弱水城,莫非是受清德一朝的旧臣召唤?”
史庆道:“公子英明,小人的确是受人召唤,但他们具体是什么身份我真的不知。”
萧姵嗤笑道:“我是该说你傻呢,还是说你忠心?连主子具体是什么身份都不知晓,就愿意跟着人家混了?”
史庆道:“郡主切莫嘲笑小人,您从未经历过那样的惨痛,如何能了解我们这的人的想法。”
萧姵道:“我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既然你说自己不知晓主子的具体身份,逼迫你也没有任何意义。
那你就与我们说一说,为何要冒充土匪来抢劫送嫁队伍?
大魏与锦国如今的关系虽不错,但你们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把气撒到大魏头上吧?”
史庆道:“魏国兵强马壮,我们岂敢轻易挑衅?此次假扮土匪,实是为了公子手上的解药。”
桓郁挑眉:“想要解药,必然是因为有人中了天目泪,是么?”
“是但小人”
“你连主子是谁都不知晓,我们自然不指望你知道中毒者的身份。”
“是小人们接到的任务是活捉弋阳郡主”
史庆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苦哈哈地看着萧姵。
弋阳郡主的威名他们早就听说过,但谁也没有当真。
一个十五六岁的高门贵女,即便学过几年骑射,也就是在女孩子们中间能够嘚瑟一下。
换作谁有个做皇后的长姐,想要什么样的威名还不是一句话都事儿?
哪知他们全都想错了。
弋阳郡主的骑射功夫岂是一个“好”字可以形容的?
不是他喜欢长他人志气,主子手下的十万人马,单论射术没有一个人能及得上弋阳郡主。
萧姵却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对桓郁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动手了,让他们把我抓了去,岂不是就能够知晓那所谓的主子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