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骂了几句。
萧姵听了只是笑笑,花晓寒的好奇心却被勾了起来。
“昭昭,你们两个也真是的,干嘛要给辛家姐妹下帖子,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赵昭昭和齐臻对视了一眼。
有些话她们还真是不好开口。
若是单论她们几人的交情,赏花宴根本就没必要请那么多的人。
可她们不是九爷,他们的家族也不是定国公府。
要想让家族世代繁荣昌盛,行事就不能随心所欲。
多个朋友多条路,长辈让她们请谁,她们就得请谁,否则就是忤逆不孝。
见两人不说话,花晓寒有些不耐烦了。
“辛家是什么时候回的京城,我竟是一点消息都没听说。”
赵昭昭道:“年后回来的,都快满两个月了,也不知你整日都在忙些啥,竟连这个都不知道。”
花晓寒越发好奇了:“辛家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家族,她们爱上哪儿上哪儿,我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齐臻有些别扭地看着萧姵:“九爷也不知道么?”
这下萧姵也开始好奇了:“辛家的事情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齐臻道:“听我爹说,辛家之所以能回京,是因为他们家的大姑娘入了陛下的眼,所以”
天知道她说出这段话用了多大的勇气。
陛下看上个女人,按说根本不能算个事儿。
可眼前这二位,一个是皇后娘娘的妹妹,一个是贵妃娘娘的妹妹,这种事情就必须算个事儿了。
不过
这种事情九爷和晓寒的消息不应该是最灵通的么?
怎的一个两个的心都这么大,还让不让人好好争斗了?
萧姵和花晓寒同时出了口气。
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后宫的美人多了去了,这算得了什么?
难道她们以为一个辛家的姑娘进了宫就能掌控陛下,进而掌控后宫,再进一步掌控天下么?
真是话本戏文看多了。
见她们不当回事,赵昭昭道:“你们可以小看辛家,却千万不能小看辛家的女人。
他们这个家族说起来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男子自古以来就都不成器,之所以能混到今日这般田地,靠的全都是女子。”
萧姵暗嘲,可不就是这样么。
自家那位小二夫人辛素,据说生母是一名出身卑贱的舞姬,在辛家也不得宠,最后不照样嫁给定国公为继室。
若非长辈们看得牢,天知道她这些年能把国公府搅和成什么样子。
尤其是二哥和二嫂,说不得早就和小二夫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
花晓寒冷声道:“咱们几个可都是有哥哥或者兄弟的。回去后记得多叮嘱他们几遍,千万不能招惹辛家的女人。”
齐臻打趣道:“你和九爷的哥哥兄弟们都特别优秀,是该小心些。
至于我和昭昭,辛家女人要是看得上他们,全都拿去也无妨。”
赵昭昭压低声音道:“总之小心些没有坏处。我听人说,当年的永王就是栽在辛家女人手里的。
若非如此,先帝一时间还奈何不了他。”
永王伏诛时,她们几个要么就是还没有出世,要么就是还在襁褓之中。
当年的事情虽然知道一点,但都是道听途说,距离事情真相去甚远。
花晓寒几人只是闲聊,萧姵却对赵昭昭的这句话上了心。
若永王伏诛真是因为辛家的女人,那辛家也算是立了大功。
可这十多年来,辛家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好处。
没有爵位,也没有升官。
除却一个不起眼的庶女嫁给定国公为继室,其他人过得还不如从前,甚至被迫远离京城长达十几年。
还有姐夫
他为何要在这种时候召辛家回京,又为何要让辛家的女人进宫呢?
大姐姐虽然很少在她面前提起辛素,但萧姵能感觉得出来,大姐姐是非常憎恨她的。
甚至于因为父亲娶了辛素,对他也是淡淡的。
姐夫、先帝、永王、辛家女人、母亲、父亲、三婶、四叔祖母
这些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联系?
带着满腹的疑问,萧姵回到了鹔鹴园。
她受伤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贝妈妈。
她一边心疼一边数落,又把晴照和映水狠狠骂了一顿。
第六十九章 贝妈妈心软忆往事
贝妈妈的厉害在国公府是出了名的。
虽然她没有打骂下人的习惯,但鹔鹴园里的丫鬟们对她还是又敬又怕。
此刻被她言辞犀利地训斥,晴照和映水哪里敢吭声。
萧姵向来对身边的人都很好,更何况今日的事情和丫鬟们无关,她怎忍心连累她们。
她用没有受伤那只手挽着贝妈妈的胳膊:“好妈妈,是我自己没控制住情绪才弄成这样的,您就饶她们一回吧。”
贝妈妈冷声道:“你少来和稀泥,不管什么原因,主子受到损伤就是下人最大的错处,否则带她们出去做甚?”
“妈妈”萧姵一边晃着她的胳膊,一边给两个丫鬟使眼色,示意她们赶紧开溜。
晴照和映水哪里敢动,站得越发笔直。
贝妈妈在萧姵脑门上戳了一下:“让我说你什么好!”
说罢又对俩丫鬟道:“下去好好反省反省,郡主武功好不是你们麻痹大意的理由,以后要提高警惕,再不可犯同样的错误。”
晴照和映水赶紧表态:“是,奴婢们今后一定加倍小心。”
俩丫鬟退下后,贝妈妈道:“好端端去参加个赏花宴都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去打仗!”
萧姵道:“打仗可比这痛快多了,最烦的就是这些只会耍心机的女人,我到现在都觉得恶心。”
贝妈妈道:“再烦再恶心你也别拿自己出气,我倒是宁愿你这一掌拍在人家身上,就是弄出人命也比伤害自己强。”
“打女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贝妈妈被逗笑了:“你这是真把自己当男人,还来怜香惜玉那一套?”
萧姵苦着脸道:“我这不是正后悔呢,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那你老实交待,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没有眼色,耍心机竟耍到了你的头上?”
萧姵真是服了。
自己果真是喝贝妈妈的奶水长大的,连脾气都一模一样。
不问情况先出气,气顺了之后再来寻根问底。
今日发生的事情,萧姵本来也没有打算隐瞒。
回府的路上她就已经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手既然已经伤了,就不能浪费了这个机会。
在知晓当年实情的人当中,贝妈妈无疑是个最好的突破口。
并非她口风不严,而是她的立场不一样。
加之她一手把自己带大,和亲娘也没有多大区别。
母亲面对孩子的时候,心总是软的,自己好好哄一哄,说不定能问出些事情真相。
她靠在贝妈妈身上,把今日在翠阆苑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听说这件事又和辛家有关,贝妈妈的怒火立刻就窜了起来。
“辛家的人不是还在东莱郡么,啥时候又回来了?”
“赵姑娘说年后就回来了。”
“一回来就不安生,连姑娘们都赏花宴都要去祸害。
也不看看他们家都是些什么玩意儿,竟敢攀扯到你的头上!”
萧姵嘟着嘴道:“被她们攀扯我当然不高兴,可静下心来想一想,她们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小二夫人毕竟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呸!”贝妈妈狠狠啐了一口:“一家子下三滥,除了会些勾搭男人的手段,她们还能做什么?”
萧姵没有料到贝妈妈竟如此生猛。
类似“勾搭男人”这种话,从前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听见的。
贝妈妈白了她一眼:“如今你也大了,又是个经常在外面跑的,别告诉我你连这种话都听不了。”
萧姵咽了咽口水:“既然我已经大了,又是个四处乱跑的,您就把当年的事情给我讲一讲。”
贝妈妈道:“我之前一直都生活在东郡,直到大夫人生产前才到的国公府。
从前的事情我哪里会清楚,你让我讲什么?”
萧姵拱进她宽大温暖的怀里:“妈妈,我问的是辛素和父亲的事,这可是在您来国公府之后才发生的,怎可能不清楚嘛。”
贝妈妈一噎,自己方才说话没注意,竟被小九抓住了把柄。
“好妈妈,辛家已经回京了,而且他们家的大姑娘又进了宫。
今后我与她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您要是什么都不让我知晓,万一我又吃亏了您不心疼呀?”
贝妈妈叹了口气,用略有些粗糙的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庞,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小九,你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辛素虽然出身低微,但毕竟是名正言顺的国公夫人,为何府里人会那样排斥她?
而且国公爷身为她的丈夫,又为何从来都不替她出头?”
萧姵道:“我以前问过三婶的,她说是因为大家都太怀念我母亲了。”
“小九是个最聪明的孩子,一定不会相信这样的话。”
“不信又能如何,家中长辈最疼的就是我,隐瞒事情真相也是怕我受到伤害,我哪里还能这么不懂事。”
“你母亲对人太好了,大家接受不了别的女人做府里的大夫人,这是肯定的。
但国公爷那时也只是三十出头,续娶一位夫人也无可厚非。
咱们府里的人你了解,若那辛素只是出身低微,没有人会排斥她。
可她做的那些事情太恶心了,太伤人了!”
萧姵取出帕子替她擦了擦眼睛:“妈妈,您把这些事儿都告诉我吧,我保证不冲动行事。”
贝妈妈道:“方才妈妈并没有骗你,我到国公府的时间晚,许多事情也只是知道些皮毛。
既然你非要追问,那我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你。”
萧姵忙不迭地点头。
贝妈妈道:“辛素是在你满了一岁之后嫁进国公府的,那时她十六岁。
可很少有人知道,早在两年前,也就是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和国公爷勾搭上了。”
萧姵只觉胃里一阵翻腾。
这次不是因为辛素,而是因为她的父亲。
且不说父亲是否对得起母亲,毕竟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专一深情的男人,否则也不会有三姐的存在。
可辛素十四岁那年,小姑姑和小五哥才一岁,府里所有的人还没有从失去四叔祖和三叔的沉痛打击中走出来。
身为大侄子和长兄的父亲,竟还有那份心思去府外风流?
是个人都做不出这么龌龊的事!
第七十章 当年之事太龌龊
萧姵整张脸都黑了。
难怪她总觉得父亲在三婶面前矮了一截,原来是心虚!
贝妈妈道:“四老太爷和三老爷为国捐躯后,老国公深受打击一病不起,这才把爵位让给了国公爷。
没想到他竟做出这种事情,老国公一气之下离开京城去了雁门郡。
除了皇后娘娘出嫁和世子爷娶亲这两次,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祖父这是被伤得太重了,四叔祖和三叔都是他老人家一手带大的,没想到长子竟做出捅他心窝子的事。”
萧姵讥讽道:“那时祖父还不如把爵位让二叔继承。嫡长子又如何,嫡亲兄长又如何,还不如二叔这个庶子和庶兄。”
这种话题不是贝妈妈能够议论的。
她只能另起话头,道:“我听三夫人说,若非遇到永王之乱,国公爷和辛素的奸情还不一定会败露。”
萧姵嗤笑:“纸是包不住火的,若是没有永王之乱,保不齐哪天辛素就挺着个肚子闹上门来,又能改变什么?
割裂的亲情永远无法恢复,我也依旧是个没有亲娘的孩子。”
贝妈妈的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把余下的话说出来。
若是没有永王之乱,国公爷和辛素的奸情迟早会败露,割裂的亲情永远无法恢复。
大夫人却可以避开那场灾祸,顺顺利利生下小九,亲手抚养她长大。
还可以亲自送长女出嫁,亲手操办长子的婚礼。
子孙绕膝,福寿绵长
她深吸一口气,拍拍萧姵的脊背:“天色不早了,你又受了伤,早些睡吧。”
萧姵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嗯了一声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贝妈妈替她掖了掖被子,又把帐子放下,这才端着烛台走出了内室。
刚走出正房,就见晴照和映水候在门外。
她轻声问:“你们两个不回去睡觉,守在这里做甚?”
晴照接过贝妈妈手中的烛台,映水挽着她的胳膊将她拉到了厢房门口。
“妈妈,刚才国公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