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副马鞍还是送得起的。
再说了,将来三姐一家人日子要是过不下去了,你难道会不拉我们一把?”
萧姵无奈地笑道:“那我就谢谢三姐和三姐夫了。”
萧姗这才满意地笑了,又向她打听了一些京中的事情。
当然,她最关心的还是生母柳姨娘的近况。
柳姨娘不是个喜欢多事的人,女儿出嫁后她更是深居简出。
所以虽然同住在一座府邸,萧姵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她几回。
尤其是此次离京,为了糊弄魏鸢,她连三婶和二嫂那边都没有打招呼,柳姨娘就更不可能了。
此时听三姐提及柳姨娘,萧姵只觉耳根有些发烫。
见她神情尴尬,萧姵噗哧一声笑道:“谁不知道咱家九爷是个大忙人?我就是这么随口一问,姨娘每月都给我写信呢!”
萧姵道:“三姐,姨娘在府里过得虽然还不错,但你才是她最亲的人。
这么些年你就没想过把姨娘接到雁门郡来么?
姐夫对你这么好,我想他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萧姗叹了口气:“怎么没想过?刚出嫁时我不了解你姐夫的为人,所以没敢把这想法对姨娘说。
后来和你姐夫日子越过越好,就更想把姨娘接到身边孝敬。
为此你姐夫甚至还亲自写了好几次信劝姨娘,可她总说这么做不合规矩,我能有什么办法?”
萧姵撇撇嘴。
又是因为父亲!
这么多年来,她就从来没有见父亲对柳姨娘好过。
既然不把人家当回事儿,干嘛还非得把人家留在府里?真是误人误己!
她信誓旦旦道:“三姐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去办。”
“你?”萧姗又被逗笑了。
她不是不相信小九,而是不相信姨娘。
姨娘这辈子就是为她而活的,但凡对她有一点点不利的事情,姨娘就坚决不会去做。
萧姵眉头一扬:“凡事总得试一试吧,万一我把姨娘说动了呢?”
萧姗只觉自己的一颗心热乎乎的。
小九似乎天生就有这样的感染力,明知事情不是那么容易做到,却让人无端地相信她一定能成功。
“若是能把姨娘说动,三姐一定好好谢你!”
晚饭后,萧姵陪着桓郁在将军府四处转了转。
桓郁见她情绪不高,温声问道:“小九还在想那毁容男子的事?”
萧姵啧啧叹道:“我真是服了桓三哥,整日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他就不觉得压力太大么?”
“这话怎么听都像是在夸我。”
“桓二哥,原来你也这么臭屁啊?”
桓郁不以为意道:“不管遇到什么难事,人都要学会从中寻些乐趣,否则就很难坚持下去。”
萧姵道:“我今日问了祖父一些永王从前的事,可惜并没有问出什么结果。”
“你怀疑那毁容男子与永王有关联?”
萧姵点点头:“我不得不这么想。可永王谋逆一事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很多事情已经无从查起了。”
桓郁沉吟了片刻后才道:“小九,昨晚你对我说过,如今任务已经完成了,余下的事情就不归咱们操心。可你今日为何又这般执着于陈年旧案?”
萧姵轻笑了一声:“桓二哥,如果我母亲的早逝另有隐情,你觉得我应不应该执着?”
桓郁呼吸一滞:“你是说”
萧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反正这件事我是一定要查清楚的。”
桓郁非常理解萧姵。
因为从前他也是这么想的,也这么做过。
若非把一切都查清楚了,这些年他也不可能过得如此平静。
“既然在老国公那里没有问出结果,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知晓毁容男子身份的人,一个是流云国主,一个是梁若儒。
流云国主不可能,那便只能从梁若儒身上下手。
可他那人你也知道,想从他嘴里问出有用的东西,恐怕比登天还难。”
桓郁道:“世上没有撬不开的嘴,只要你寻到了梁若儒的软肋,一切都不是问题。”
“软肋?”萧姵顿住脚,偏过头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还得和普蓝再谈一次?”
桓郁点点头:“梁若儒此人太过神秘,即便是我祖父对他的情况都不甚了解,所以我能提供给你的线索非常有限。
那普蓝伺候梁若儒十年,对他又这般痴情,想要知道他的软肋在哪儿,这是最有效的办法。”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再问普蓝,寻找软肋(下)
第二日一早,萧姵和桓郁随萧老国公回了大营。
梁若儒是天庆帝点名要缉拿的人,不可能长久羁押在雁门郡。
而萧姵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力,一旦他和普蓝被押回京城,她想要再单独和他们见面都不容易,更别说问出有用的线索。
因此回到大营后,萧姵直接去了关押普蓝的地方。
虽然换了住处,普蓝的待遇依旧和前晚一样,床铺十分干净,饭菜也非常不错。
她本以为想要再见弋阳郡主,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因此当萧姵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竟激动得险些掉下泪来。
萧姵抬手制止了她行礼的动作,示意她坐下说话。
普蓝平复了一下心情,依旧不忘福了福身才在她对面坐下。
“郡主,您找我有事儿?”
萧姵浅笑着反问:“难道你没有事儿找我?”
普蓝抿嘴笑道:“郡主说的不错,我一直都想找您。”
“为了你家公子?”
“是,前晚蒙您关照,我去探望了公子,把与郡主说的话都告诉了他。”
萧姵蜷了蜷手指,看来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
前晚她只是想从普蓝这里打听一点消息,并没有指望她能劝服梁若儒。
毕竟她的身份只是个婢女,在梁若儒心中不可能有太高的地位。
如今看来,自己似乎小瞧了眼前的女子了。
萧姵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听了你的话之后,梁若儒竟没有生气?”
普蓝苦笑道:“公子自然是生气的,但我能看得出来,他还是有些心动的。”
“心动?”萧姵眯了眯眼睛:“你的意思是说,他愿意同我们合作?”
“这个我不敢保证,但请郡主再多给我些时间。
公子的脾性我非常了解,我多劝一劝,他说不定就会有所改变。”
“你打算怎么劝?”
“这”
“不方便对我说?”
“不是的不是的。”普蓝忙摆摆手,试探着问道:“郡主,您可知晓我家公子的身世?”
萧姵道:“他不是流云国兵马大元帅梁隽的嫡长子么?”
普蓝嗤笑道:“公子当然是梁隽的嫡长子,可就因为他的相貌,梁隽竟怀疑发妻与人有染。
梁家在流云国的地位堪比大魏的萧家,梁隽为了保住面子,并没有公然休妻弃子。
但从那以后他便对公子不闻不问,甚至还把他暗中逐出了梁家。”
桓郁之前对萧姵说过一些梁若儒年轻时的事情,她一直以为他是因为才华过人被当时的流云太子看中,所以才离开了军中。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隐情。
她抚了抚下巴:“也就是说,梁若儒与梁家早已经没有了联系?”
普蓝道:“老夫人在世时,公子还会抽空与她见个面。
后来老夫人病逝,公子便与梁家彻底一刀两断。
国主登基后,曾多次请他入朝为官,但他不想与梁隽见面,一直都没有答允。
否则以公子的才华,何至于做一名永无出头之日的谋士?”
普蓝越说越生气,在桌子上重重拍了一巴掌。
萧姵暗道,自己之前以为梁隽是因为兜齿的缘故不愿意入朝为官,还笑话他死要面子。
原来他也是个苦命人
可这么一来,梁若儒的软肋就不可能是他的父母,更不可能是梁家其他的人。
想罢她又问:“普蓝,你家公子年近而立,应该娶妻生子了吧?”
手掌的疼痛让普蓝的情绪稳定了很多。
“公子并未娶亲,国后娘娘这些年倒是为他说过几门亲事,但公子一直没有答应。
为此国后娘娘颇有微词,在国主面前没少抱怨公子不近人情。”
萧姵有些失望。
父亲不认,母亲病逝,没有娶妻
梁若儒莫非是一块浑铁,竟连个柔软的地方都没有?
她想了想又道:“普蓝,你为了梁若儒连性命都不顾,除却主仆之情,你一定很喜欢他吧?”
普蓝脸颊微红:“郡主说笑了,我伺候公子十年,对他的人品才华都十分仰慕,其他的不敢多想。”
“这里又没有别人,我们都是女子,没啥不好意思说的。”
说到这里萧姵狠狠鄙视了自己一番。
她萧九爷一直都把自己当爷们儿,这还是头一回在外人面前自称女子。
为了寻到梁若儒的软肋,她也真是够拼的!
普蓝道:“郡主说的是,我们都是女子。女子的心其实就那么大,只装得下心爱的男子。
可男子的心却装着天下,还能有多少位置留给女子?”
萧姵的嘴角微微抽了抽。
这话她真是不爱听。
谁说女子的心只装得下心爱的男子?
不管是男是女,心里都可以装着天下。
为了别人心里剩下的那一点点位置,把自己弄得这般凄凉,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
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梁若儒是个聪明绝顶的人,应该能看出你对他的心意。
这么多年来,他就没有一点表示?
毕竟女子最美好的时光就那么几年,他总不能让你一直这般蹉跎下去吧?”
普蓝道:“所有人都以为公子是个冷情的人,其实不是的。
他对我一直都很好,每次我生病,府里其他人都不知晓,他却已经让人为我请了郎中。
还有星姑娘,他看似从不关心她,在生死关头却还惦记着她的将来”
星姑娘?这又是哪个?
莫非梁若儒和她那个好父亲一样,也是个处处留情的花心男人?
普蓝见她满眼都是疑惑,忙解释道:“是我忘了同郡主说,星姑娘是公子的女儿,今年只有六岁。”
萧姵更那啥了。
没成亲却有个女儿,还招惹了普蓝这么痴情的女子,果然是个花心男人!
普蓝咬了咬唇:“郡主误会了,星姑娘这事儿有些不好说,但公子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个很好的男子。”
萧姵撇撇嘴。
好吧,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普蓝觉得梁若儒好就行,和自己也没有什么关系。
她只知道这个年仅六岁的星姑娘,绝对就是梁若儒的软肋。
有过那样经历的男子,对骨肉亲情其实是非常看重的。
不管星姑娘的生母是谁,是不是做过对不起梁若儒的事,她是他唯一的骨血就够了。
第一百四十章 天下虽大,未必有容身之处
得知梁若儒有个女儿,萧姵又燃起了希望。
“普蓝,梁若儒早就与梁家断了关系,他未曾娶亲星姑娘又那么小,你们二人此次离开流云国,谁来负责照顾她?”
普蓝惨淡一笑:“公子临行前,国后娘娘把星姑娘接进了宫里。”
“人质?”萧姵有些吃惊。
梁若儒跟随流云国主那么多年,为他出谋划策殚精竭虑,他居然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自私凉薄心狠手辣的人萧姵见得多了,可如流云国主这般冷血无情的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那毁容男子究竟许了他多大的好处,让他连左膀右臂都甘愿砍断。
而且,他真的以为与那人合作就能撼动大魏江山?
没有与野心相匹配的头脑和实力,却偏要心生妄念,这样的人完全就是在作死。
普蓝咬了咬牙:“郡主说的不错,就是人质。星姑娘出世后,公子对她一直都是不闻不问,甚至连名字都没有为她取一个。
就连我们这些伺候他多年的人都以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儿。
没想到国主却依旧不肯放过星姑娘。
这些年国后对公子虽然多有不满,但若是没有国主的授意,她是绝不敢把星姑娘扣在宫里的。”
“难怪梁若儒明知此行风险极大,却还如此义无反顾”
萧姵这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
她和梁若儒不熟,对他的了解全都来自于桓郁和普蓝的讲述。
亲生父亲的怀疑和亲人们的伤害,对少年梁若儒的打击是巨大的。
于他而言,星姑娘已是世上唯一的亲人,为了她的安危自是不惜性命。
可梁若儒在流云国主身边多年,对他和流云皇宫的情况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