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差远了。
而且她对大魏皇宫的熟悉程度远胜锦国皇宫,全身而退也不是什么难事。
问题是锦国皇宫里没有她的亲人,行事可以毫无顾忌。
而大魏皇宫里有大姐姐和她的孩子,国公府里有她的亲人们,她不得不考虑后果。
桓郁温声道:“大路走不通咱们可以走小路,只要能达到目的就行。”
萧姵的手一顿:“你是说让我故意惹点事情出来,让陛下不得不召见?”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只是我一时间也想不出该怎么去惹这个祸。
太轻了无法惊动陛下,太重了又怕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有了!”萧姵突然坐直身子,大声笑道:“咱们先回一趟国公府。”
桓郁完全搞不懂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吩咐车夫调转马头前往信义坊。
萧姵满意极了,身子一歪就靠在了他的腿上。
“我说,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突然想要回国公府?”
桓郁笑道:“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陪着。”
萧姵夸张地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这才过了一日,尉迟大叔的本事就全被你学会了。”
兴许是看见爹娘如此亲热,在小榻上玩得好好的三个宝不甘寂寞,朝两人爬了过来。
一家五口滚做一堆,险些把小案几都给掀翻了。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了国公府侧门处。
萧姵和桓郁把三个宝交给了后一辆马车中的丫鬟们,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来到了鹔鹴园。
几名负责洒扫的婆子都去吃饭了,院子里空无一人。
两人走进书房,萧姵从最靠里的书架的暗格中摸出了一个小木盒。
桓郁好奇道:“什么东西如此重要,居然被九爷藏得这么仔细。”
“若是真的重要,我就把它带到天水郡去了,又岂会遗忘在这里?”
萧姵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把小木盒打开。
桓郁看着小木盒中的金牌,不禁轻呼了一声:“这不是当初陛下赐给我的那面金牌么?”
萧姵笑道:“桓二公子一向精明,居然把这么重要的物件儿给忘了?!”
桓郁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初为了追查梁若儒,陛下把这面金牌赐给他,允许他凭借此物征调各郡的驻军。
小九为了躲避荣王世子,偷偷离京随他一起北上。
后来他们为了吓唬白郡守和施郡丞,还凭借这面金牌冒充钦差大人。
从那以后金牌就到了小九的手里,他再也没有碰过。
本以为回京之后她会把金牌交还给陛下,没想到她却把它给扣下了。
“桓二公子有没有被吓到呀?”萧姵咯咯笑道。
桓郁一本正经地点点头:“丢失金牌可是重罪,在下着实吓得不轻。
不过,深究起来这件事也不能赖我,谁让萧家九爷魅力这么大呢?”
“你够了啊,爷的牙都快酸到了!”
萧姵把金牌塞进怀中,催促道:“天都快黑了,咱们赶紧走吧。”
回到马车上,桓郁问道:“你打算从哪里开始下手?”
萧姵道:“天牢,我要去探望花伯父和花伯母。”
桓郁轻笑道:“若是陛下还是不肯召见呢?”
“那我就闯冷宫,我就不信陛下敢让我见花贵妃!”
桓郁把她拥进怀里,笑得更大声了。
“这么多年我总算是看清楚了一件事,宁可的罪天下人,也不能得罪九爷。”
若是不考虑立场问题,他都要开始同情陛下了。
被小九缠上,绝对是不死也要掉层皮!
萧姵重重哼了一声:“知道爷的厉害,就要好好约束自己的行为,否则”
桓郁拍了拍她的肩:“小九,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祖父给我们的暗卫个个以一敌百。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总能护你周全。”
萧姵心里暖乎乎的,嘴上却依旧不肯饶人。
“爷的武功可不是白练的,再说我还有个弱水城主的身份呢!”
第二十三章 金牌在手逼迫召见(下)
第二日,天庆帝如往常一样去上早朝。
散朝后刚走进御书房,就有人急匆匆前来禀报。
“回陛下,弋阳郡主进了天牢。”
天庆帝冷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难不成弋阳郡主长了三头六臂,谁都拦不住?”
那人委屈极了。
弋阳郡主的确没有三头六臂,可就凭她那出神入化的武功,和三头六臂又有多大区别?
更何况谁不知道陛下有多宠着她,谁敢与她动手啊?
“陛下息怒,郡主手里有您亲赐的金牌,无人敢拦。”
“金牌?”天庆帝的眉头拧了起来。
他怎的不记得什么时候给过小九金牌,难不成是那孩子伪造的?
那人忙道:“陛下,微臣亲自查验过的,绝对没有作伪。”
天庆帝又仔细想了想。
自从他登基之后,一共就赐过三次金牌。
第一次是天庆三年,监察御史前往庐江郡查办一个贪墨案。
第二次是天庆十年,工部尚书前往淮河治水。
第三次……
他终于想起来了!
那年流云国主派遣梁若儒潜入大魏,他委派桓郁前去追查。
为了便于行事,他赐给桓郁了一面金牌。
可他和小九回京后没几日,就被他派往了行宫,金牌就没有收回。
接下来发生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就再也没有想起过这件事。
没曾想如今这面被他以往的金牌,却成了小九用来对付他的利器。
天庆帝的声音更冷了:“弋阳郡主见到花侯夫妇了?”
那人战战兢兢道:“是……见到了……”
天庆帝摆摆手:“你先退下吧。”
“是,微臣告退。”那人连滚带爬地溜了。
小年公公低垂着脑袋立在一旁,连气都不敢喘一口。
郡主的胆子比从前更大了。
花侯夫妇的案子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算见到郡主又能如何?
她哪里是要去探望他们,分明就是在逼迫陛下。
若是此举不能惊动陛下,她肯定还会有更大的动作。
“小年。”天庆帝轻唤了一声。
“奴才在。”小年公公上前一步应道。
“你去把小九叫来,朕想见她。”
小年公公道:“是,奴才这就去。”
他疾步走出御书房,用最快的速度去了天牢。
不得不说,郡主还是了解陛下。
这才刚刚开始出招,陛下就缴械投降了。
只盼着那小祖宗待会儿态度好点,否则事情该如何收场啊!
※※※※
天牢中,萧姵正同花侯夫妇说话。
两年多不见天日,夫妇二人虽然没有吃苦,状态却非常不好。
尤其是花夫人,从前那般爽利泼辣,如今连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花侯十分担心萧姵,刚说了几句话就催促她赶紧离开。
“小九,花伯伯知道你是好心前来探望,但这事儿你沾惹不得,还是快回去吧。”
萧姵道:“您不必担心,我既然敢来就不怕担事儿,而且我一定会把您和花伯母救出去。”
花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这孩子自小就仗义,可花家的事情根本就是陛下有意为之,岂是说救便能救的?
花夫人抚了抚他的背:“侯爷……切莫太过伤心……身体要紧……”
花侯握着她的手,又道:“小九,轻寒和晓寒都好么,他们也随你一同回京了?”
萧姵道:“他们一切都好,就是非常挂念您和花伯母。
对了,您二位大概还不知道晓寒有孩子了吧?”
花侯夫妇的呼吸都凝滞了。
萧姵接着道:“我说的都是真的,晓寒去年五月生了个闺女,乳名唤作娇娇,特别招人喜欢。”
花夫人抹了抹眼泪:“侯爷,您做外祖父了!”
花侯揽着她的肩膀:“夫人也做外祖母了!”
萧姵看得心酸,强行挤出一个笑容:“花伯父,您和伯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轻寒哥和晓寒担心。”
花侯道:“小九,烦劳你的转告轻寒和晓寒,花家清清白白,他们一定要堂堂正正地做人,绝不能给祖宗丢脸。”
“是。”萧姵抱了抱拳:“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等我好消息。”
花侯夫妇目送着她离开。
走出天牢,萧姵撩起衣摆坐在了台阶上,半分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牢头都快哭了。
都说请神容易送神难,可这自己找上门来的大神,简直没法儿送!
他亲自倒了杯热茶,小心翼翼地送到萧姵面前。
“九爷,最近天气太过干燥,您喝口茶润润嗓子。”
萧姵正觉口干舌燥,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牢头生怕她挑剔茶水温度不合适,一颗心这才落回了原处。
萧姵道了声谢,把杯子递给他:“不知这位牢头贵姓?”
那牢头赶紧道:“不敢不敢,小人免贵姓王,郡主叫一声王保即可。”
“王牢头不必紧张,本郡主今日就是前来探望长辈,不是来惹事儿的。”
王牢头陪着笑,依旧小心翼翼道:“郡主放心,陛下早有旨意,虽然不允许任何人前来探望花侯夫妇,但也交待过要好好照顾二人,绝不让他们受苦。”
萧姵扯了扯嘴角:“那我今日算是抗旨了?”
“哪里哪里……您不是有金牌么,不一样的……”
萧姵本不想为难他,只是迟迟不见天庆帝那边有动静,不得已才赖在这里不走。
她重重叹了口气,扶着膝盖站了起来。
“王牢头,那本郡主就先走了,明日再来。”
王牢头暗暗的吸了口气。
这祖宗还没完没了了。
大魏京城如此繁华,她又是好几年才回来一趟,难道不该四处转转么?
天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吃不好喝不好的,总来这里晃悠有意思么?!
萧姵摆摆手,正打算迈步,就见一辆十分眼熟的马车朝他们这边驶来。
她足尖一点,飞身迎了过去。
车夫吓得赶紧拉住马车,转身对车厢里的人道:“年公公,是郡主……”
小年公公唰地掀开帘子,整个脑袋都探了出来。
“小年,好久不见!”萧姵窜了过来。
小年公公赶紧抱了抱拳:“郡主快上车,奴才有话对您说。”
第二十四章 究竟谁逼谁(上)
萧姵跳上马车,在小年公公的对面坐了下来。
她抬眼看了看车厢内部的装饰,打趣道:“小年,你可真是够抠门儿的,这辆马车十年如一日,一点变化都没有。”
小年公公嘿嘿笑道:“郡主,您就别拿奴才开玩笑了,以奴才的身份,哪儿有资格去计较这些。
您若是住在京里,奴才每年还能有几次出宫的机会;您离京这几年,奴才根本都用不着马车。”
萧姵歪靠在车窗边,神色有些郁郁:“如果今日我没有候在天牢门口,你又该去哪儿寻我?”
小年公公道:“依奴才对您的了解,闹天牢达不到目的,下一步就该去闯冷宫了。”
萧姵自嘲地笑了笑:“连你都能猜透我的心思,某些人却还在装……”
“郡主……”小年公公凑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您如此步步紧逼,究竟是要做甚啊?
奴才知道萧家与花家世代交好,您又与晓寒姑娘是妯娌,可您也不能为了替他们家申冤就把自个儿搭进去。
陛下一向疼您,但……”
萧姵如何不知他是真的关心自己,但自己却不能把他拖下水。
她弯了弯嘴角,轻声问道:“小年,昨日陛下都走到栖凤宫的正殿门口了,为何又突然离开?”
“这……”小年公公为难道:“陛下最近事务繁忙,许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情,所以才折返回御书房。”
萧姵看着他:“小年,我听寄梅姐姐说这几年你过得也不易,好像还挨了几次板子?”
小年公公笑道:“奴才吃的就是伺候人这碗饭,哪儿有不受委屈的。
陛下……其实是个很好的主子,是奴才自己失了分寸,打上几板子已是很轻的惩罚了。”
萧姵突然间没了说话的兴致。
从前在御前伺候的人足有一大群,如今却只剩下了小年。
他因为失了分寸,所以受到了挨板子这样很轻的责罚。
那么其他人呢?
尤其是自小就在姐夫身边伺候的御前总管安公公,他究竟是犯了多大的错才丢了性命?
为了掩盖事情真相,姐夫真是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郡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