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煞风景的话还没有说完,萧姵就把帐帘掀开了。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愿意?”
桓郁赶紧把她拥进怀里:“这一刻对我来说是求之不得,又怎会不愿意。
只是我就要启程前往锦国,若是与你圆房,我怕自己会舍不得离开。”
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他这个人是白纸一张,却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有些事情一旦经历过了,就会如同上瘾一般,想戒都戒不掉。
但桓郁此时想同萧姵说的却并非这句实话。
他真正担心的是她会有孩子。
此去锦国,最乐观地说也需要一年。
小九年纪还小,贝妈妈又回了东郡,万一有了身孕他却不能陪伴左右,或者生产时赶不回来,那都将是他这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萧姵拧了他一把:“我知道了,你是怕圆房之后自制力下降,对吧?”
“舍不得离开”和“自制力下降”,都是五个字,意思也差不多,听在桓郁耳中却完全是两个意思。
前者是离不开小九,后者却是离不开女人,其中的差别大了去了!
可他是那样的人么?!
桓郁沉声道:“原来咱家萧九爷也会有这样的担心?”
“切”萧姵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我才不担心呢!正所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如此俊美的男子既然落到了我的手里,肯定要先下手啊。
如果你管不住自己,陷入锦国的温柔乡中无法自拔,那最好就别回来了。
反正我已经尝过鲜了,也不算吃亏!”
一席话把桓郁的火彻底拱了起来。
他将萧姵拦腰抱起,直接往床上一扔。
萧姵哪里甘心如此,在空中顺势一个翻滚,一把扯住了桓郁的胳膊。
两人对了几十招,衣袍衣裙散落一地,帐帘也扯得乱七八糟。
田庄中虽然住着几百号人,夜里却和起云峰山脚下的邬家一样安静。
晴照和映水的住处离正房不算太近,还是隐隐约约听见了些动静。
两人也是十六七岁的年纪,萧姵出嫁之前也都被齐嬷嬷认真调教过,该懂的基本都懂了。
听着正房那边传来的声音,晴照红着脸道:“映水,我听着郡主和姑爷不像是那啥,倒像是动手打架了”
映水翻了个身:“瞎想什么呢,主子们的事情咱们该管的一定要管,不该管的千万别瞎操心。
郡主和姑爷感情那么好,就算是动手打架也是闹着玩。
把灯灭了赶紧睡吧,县主明早要认亲,郡主和姑爷不能去得太晚。”
有些话她真是不好说得太过直白。
闹着闹着不就闹到床上了么?
晴照抿抿嘴,噗地一声将烛火吹灭。
然而,烛火灭了她却更睡不着了。
听着映水那边传来的均匀呼吸声,晴照觉得自己快抓狂了。
谁都说她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映水则是心细如发做事沉稳。
可在这种情况下她能安然入睡,自己却是个怎么也睡不着,简直气死个人!
没过多久,正房那边突然安静下来。
“映水”晴照实在是忍不住,伸手推了映水一把。
“又怎么了?”映水被她吵醒,不耐烦地问道。
“郡主和姑爷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了?该不会是”
“我就说你是瞎操心!你要有那胆子,不如自个儿去瞧瞧?”
“你这死妮子!”晴照狠狠挠了映水一把。
映水拢了拢被子:“别闹了,贝妈妈都没有你啰嗦!”
“你”晴照想了想,最终还是笑出了声。
是啊,她今晚一定是疯了。
她要做的是伺候好郡主和姑爷,其他的事儿瞎操什么心?
有了上一次在邬家的经历,萧姵和桓郁尽量保持克制,愣是没敢闹出太大的动静。
云收雨歇后,萧姵只觉浑身不舒服,一脚将桓郁踹开:“热死了,离我远些!”
桓郁真是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军中那些将军士兵们闲暇时什么话题都聊,他就是想装聋都装不成。
据说其他的女子承欢之后,要么就是真的累得不行,要么就是装作累得不行,总之都要黏着男子撒娇。
怎的到了他头上,用完了就被一脚踹开?
“小九,要不咱俩再去洗洗?”
“洗什么洗!爷困得都快死了,明早再说!”萧姵扯过被子往头上一蒙,很快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桓郁郁闷极了。
他早就说过,洞房这等大事绝不能草率。
就算不去找什么仙境,至少也得在自己的地盘上。
像田庄这等破地方,一丁点动静就能无限放大,做什么事情都放不开。
这也就罢了,反正大家都是第一次,克制一些也是应该的。
可小九这表现
果真是名字没取好,就是一辈子郁闷的命!
第二日一早,映水将睡得正香的晴照摇醒,两人收拾整齐后赶紧去了西厢房。
厨房那边是昨晚就吩咐好的,热水早已经准备妥当。
映水忍着羞涩敲响了正房的门:“郡主、姑爷,该起床了,今日还得进城去呢。”
萧姵睡得正香,一点被吵醒的意思都没有。
桓郁探过身子看了她一眼,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下,这才去寻了一身衣袍穿戴妥当。
刚想去开门,又觉得满屋狼藉实在不妥。
他三两下将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衣裳拾起扔在角落,又把我帐帘放下,这才走过去把门打开。
映水见他衣着十分整齐,之前的羞涩减少了七八分。
她福了福身:“姑爷,热水和早饭都已经备好,请您和郡主先去洗漱。”
桓郁道:“小九累了,让她再睡半个时辰。”
映水的羞涩比之前更盛。
天啊,姑爷这话说得可真够直白的。
郡主是一般的女子么?
自小习武就没有说过半个苦字,骑马赶路半个月都不喊一声累。
十几年睡懒觉的次数一个巴掌都能数得回来。
昨晚究竟是被折腾成啥样了?
瞧姑爷的模样也不像是劳累过度,怎的自家郡主就受不了了?
这也太可怕了
映水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进了厨房中。
第一百八十章 失常的九爷
映水是大丫鬟,厨房里的事情一向都是不沾手的。
即便是主子们的饭食,也是粗使丫鬟们去厨房取出来,再由她们送进屋里。
因此她突然出现在厨房里,把正在刷锅的厨娘吓了一跳。
厨娘在粗布围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渍,笑着问道:“映水姑娘,是不是主子们还有什么吩咐?”
映水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来瞧瞧还有什么可以佐粥的酱菜,突然有些想吃”
“您稍等,老奴给您弄些酱黄瓜。”厨娘立刻就去寻了一只碗,装了小半碗的酱黄瓜。
映水道了谢,端着小碗走出了厨房。
晴照站在东厢房门口,见她手里端着一只碗,好奇道:“你这是去厨房弄了些什么?”
映水把碗递过去:“喏,就是这个。”
“你一向都不吃这个,今儿怎的突然改性子了?”
映水凑到她耳边,把方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晴照再也撑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要死了,搞出这么大动静!”映水小声骂了一句,又道:“姑爷说让郡主再睡半个时辰,咱们先去把早饭吃了,省得待会儿手忙脚乱的。”
晴照止住笑声,随她一起回了房。
萧姵毕竟是习惯早起的人,一刻钟后就彻底醒了。
她转过身看了看身侧,拢着被子坐了起来。
安睡了几个时辰,她的精力已经恢复,身上的不适感却依旧没有彻底消失。
“搞什么嘛,简直比打仗都累”她掀开帐帘往外瞧了瞧。
桓郁不在,扔得满地都是的衣裳还有桌上的酒菜也都没了踪迹。
萧姵赶紧跳下床,裹着被子往衣橱那边奔去。
天啊,她这辈子都没有如此狼狈过!
幸好桓郁不在,否则她京城一霸萧九爷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挑了一身浅碧色的衣裙胡乱套上,又用手指把长发扒拉整齐,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候在东厢房里的小丫鬟听见动静,赶紧跑了出来。
“郡主,热水已经备好了,奴婢伺候您沐浴。”
沐浴这种太过私密的事情,萧姵宁可自己搞定也不喜欢陌生的丫鬟伺候。
她摆摆手道:“你在外面候着就行。”
“是。”小丫鬟应了一声,把她让进了东厢房。
等她回到正房,桓郁早已经坐在桌旁,可口的饭食摆了一桌子。
见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萧姵暗暗咬了咬牙。
桓郁的心脏突突了两下。
小九一向记仇,自己必须得做点什么事让她消消气。
挤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站起身把萧姵拉到桌旁坐下。
盛粥布菜,桓郁忙得不亦乐乎,就差把吃食直接喂进萧姵嘴里了。
萧姵重重哼了一声:“晴照她们呢?”
“小九这是嫌我伺候得不周到?”桓郁笑着问。
明明是一句再寻常不过的问话,萧姵却听出了别的味道。
她红着脸踢了他的小腿一下,轻轻骂了一句不正经。
桓郁只觉心尖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一般。
他放下筷子揽住萧姵的肩膀,温声道:“还是不舒服么?”
“你还好意思问?”萧姵瞪了他一眼。
她可算是看明白了,这家伙平日的温柔全都是装出来的!
桓郁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道:“我那不是没有经验么,以后多试几次就好了”
“边儿去!我要吃饭了!”萧姵把他的手扒拉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只可惜她的动作远不及嘴皮子这般利索。
一个小包子夹了三次才夹起来,喝口粥也能把自己给呛了。
好容易把早饭吃完,两人回房重新装扮。
今日不同昨晚,一行人乘坐马车朝城里进发,足用了半个时辰才来到骆将军府。
骆老将军夫妇都不是苛待小辈的人,之前就吩咐今日巳时再认亲,让新婚夫妇和贵客们都多睡一会儿。
萧姵和桓郁抵达正厅时,离巳时还差一刻钟。
骆老将军夫妇、桓老郡公、桓崧夫妇、桓岩夫妇,以及几位老将军都已在座。
二人上前行礼,骆老夫人忙吩咐他们坐下说话。
桓老郡公有心问一问他们昨晚去哪儿了又觉场合不对,只能继续与老将军们说话。
桓岩距离他们比较近,低声问道:“郁儿、小九,你们俩昨晚去哪儿了,连杯喜酒都没有喝。”
桓郁也轻声道:“有些急事需要处理一下,小叔叔和小姑姑那边我自会去解释,想来他们一定会体谅的。”
“再急的事儿也得分一分场合,那么多的老将军都亲自前来参加婚宴,你们俩却中途跑了,你们想想会给人家留下什么印象?”
“儿子知错了,今后行事会考虑得更加周全。”
桓岩点点头,没有再多言。
萧姵见桓际和花晓寒不在,低声询问乔氏。
乔氏轻笑道:“晓寒的姨父姨母着急赶回陇西郡,际儿一早就带着晓寒去送他们,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正说话间,就有小丫鬟来报,说尉迟将军和云汐县主已经到了。
骆老将军笑道:“快请他们进来。”
很快,尉迟扬和萧思怡就出现在众人面前。
男的高大俊美,女的窈窕绝色,单看外表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更别提二人眉眼间那满满的幸福,让满屋子的人都受到了感染。
尤其是几位老将军,虎目都湿润了。
尉迟扬的父亲是他们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可以说是他们看着长大的。
如今他留下的唯一骨血终于成家了,还娶到了这么好的姑娘,他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尉迟扬带着萧思怡给长辈们行礼,向她介绍诸位的身份。
老将军们昨日已经送过重礼,今日依旧给了萧思怡丰厚的见面礼。
终于轮到萧姵和桓郁,桓际夫妇也赶回来了。
萧姵打趣道:“你们两个还真是会挑时候,再晚一会儿小姑姑的礼物就没你们的份儿了。”
一席话把正厅里所有的人都逗笑了。
骆老夫人笑道:“今年这喜事儿是一桩接一桩,老身都觉得这日子过得越发有滋味了!”
有一位老将军的夫人附和道:“骆家老嫂子说得是,今年婚事一桩接一桩,明年小孙子们一个接一个,您高兴的日子还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