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饭时,有船员也好奇询问,庄海洋为何会住在南山岛。不少本地长大的船员都知道,南山岛十年前便搬空了,岛上根本没一个人住。
面对这样的询问,庄海洋也笑着道:“前几年一直都在南岭那边打工,后来觉得赚钱不多还受气,我就想着回老家打渔,反正收入跟打工都差不多,这搬回来也没多久!”
“那你家里人同意啊?”
令船员们意外的是,庄海洋也很平静的道:“我有一个亲姐,在镇上安了家。父母七年前出海便再也没回来,我就想着回老家。毕竟,这里才是我的家嘛!”
“啊!庄小哥,对不住,我真不知道这个!”
“没事!干我们这行的,每次出海都是赌搏。这么多年过去,我都习惯了。”
谁也没想到,庄海洋的父母竟然在海上遇难了。可仔细想想,这种情况在海陲镇的渔村,甚至于那些住在其它岛上的渔民,类似这样的情况也不少。
每次出海都是一次赌搏跟冒险,幸运的是他们被庄海洋救回来。不幸的是,庄海洋父母当年没有这样的运气。一时间,众人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反倒是庄海洋笑笑道:“没事的,用不着这么介意。面条还是趁热吃,要是不够我再煮!”
“够了!够了!今天,真的谢谢你啊!”
“都是一个镇上的,老谢来谢去有什么意思。真要谢,还是谢谢你们的运气吧!”
换做渔船失去动力,却没烧掉船舱,估计庄海洋也不会知道有船遇险。总而言之,这些船员能捡回一条命,固然需要谢谢庄海洋,却也要感谢运气之神的眷顾。
甚至庄海洋还笑言道:“等明天,你们都去村头的海王庙烧柱香,感谢一下海龙王吧!要不是我在那边种菜,刚好看到海上冒起的烟,估计还真不知道你们出事了!”
“应该的!应该的!能捡回一条命,确实需要谢谢海龙王!”
相比南岭跟福岭那边,出海更愿意祭拜妈祖娘娘,南洲岛这边的渔民,却更信奉海龙王。类似南山岛这样的海王庙,虽说不大却个个渔村都有。
每次村子有人出远海,船员家眷都会去海王庙或龙王庙烧香祈福。可惜的是,也并非每次烧香祈福都有用。但对劫后余生的人而言,他们更愿意贡献一份虔诚的信仰。
五个房间住十七个人,虽然显得有点挤。可对经常睡在船上的船员而言,大多都过惯了苦日子。连床带充气床垫,四人一间也刚好住的下。
等晚上休息时,看着问自己借烟抽的周洋,知道对方今晚肯定无心睡眠,庄海洋还是道:“周叔,事情已经出了,也别太伤心,也许船还找的回来。”
“没事!能捡回这条命,我已经很庆幸了。唉,都怪我太心急了!”
“这种事谁也不希望发生,可发生了,人总要朝前看。如果明天风浪小了,我带你去附近找找。一晚上,渔船应该漂不走多远,只要不沉,还有的救!”
“托你吉言!买这条船,都是我贷款买的,原本想去远海多下几网。谁知道,渔船的发动机出问题。最倒霉的是,红杰那孩子,还把船舱给烧了!唉!”
听到这话的庄海洋却笑着道:“周叔,其实你应该庆幸把红杰带上船。如果不是他不小心做饭烧着船舱,估计这会你们还在海上漂着呢!”
“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哦!”
表情愣了愣苦笑一番的周洋,也知道庄海洋更多是在安慰于他。虽说这次他肯定损失不小,可好在船员都没出事。如若不然,他这辈子怕是都彻底完了。
渔船出事心情苦闷的周洋,有庄海洋陪着闲聊,心情也稍稍好转一下,可最后还是感叹道:“打渔这种活,看来真不能干了!要是找回船,赔本我都卖掉!”
类似周洋这种出了事,打死不想再当渔夫的人,其实小镇也有不少。或许这也是为何,每次出海时船老大开高价,依旧招不到有经验船员的原因。
以前都说人进山危险,可谁有知道下海打渔的渔民更危险呢?
陪着周洋聊到半夜,在庄海洋的劝说下,周洋还是回房间休息去了。反观庄海洋,等众人都熟睡后,又离开老屋去了后山的礁岩区,继续打坐修炼。
先前回岛还下的大雨,这个时候已经彻底不下了。身处大海之上,下雨似乎全看老天爷的心情。尤其夜间,天气状况更是复杂多变,小渔船根本不敢在海上过夜。
修炼几小时,庄海洋又返回了自己独自休息的房间。睡在其它房间的船员,根本不知道庄海洋出去过。等天亮时,其它船员醒来,庄海洋也开始准备早餐。
吃过早餐后,周洋联系的拖船,还是很早就赶了过来。通过海事部门提供的定位信号,确认周洋的渔船并未沉没,只是漂到距离南山岛有点远的海域。
船没沉,至少还有修复的可能。对这些被救的船员而言,得知这个消息也长松一口气。那怕衣服都没干,可众人还是穿上晾了一晚的衣服,直接登船离开。
上船时,周洋也很真诚的道:“小庄,等我把事情处理好,到时我再登门道谢!”
“周叔,真用不着这么客气。这种事,谁碰上都会搭一手的,用不着!”
“怎么?看不起我吗?就这么说定了!”
没给庄海洋拒绝的机会,周洋带着同样一脸感激的周红杰上了请来的拖船。其它船员也纷纷表示,等庄海洋下次去镇上,一定请庄海洋到自家吃饭。
送走这些被救的船员,庄海洋也没觉得有什么自豪。对经常出海的船员或渔民而言,一旦在海上碰到这种情况,只要力所能及,都会出手相助。
这也是出海人或者说渔民间,一种遵行的良知跟道德观念!
如果今天你见死不救,那么谁敢保证,你就一定不会出事呢?当你出事时,别人也见死不救,那么你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样呢?
只是回到老屋,看着船员离开脱下的浴巾跟毛毯,庄海洋也忍不住苦笑道:“看来免不了,又要进行一次大扫除了。好在天气不错,洗干净晒一下就好。”
至于救了人,船员也没给钱,庄海洋其实也没怎么在意。从这些船员被救上船的状况也能看出,他们身上都没带钱。不少船员跳船时,手机都进水了。
相比于一条人命,庄海洋觉得钱真不重要。救这些船员,虽然费了一些力气。可对现如今的庄海洋而言,他觉得这也是检验自我修行后能力的一种体现。
通过这次营救,庄海洋真正意识到能力越大,未来他所承担的责任也许就会越大啊!
第四十章 在小镇出名了
台风过后,原本波涛汹涌的大海,似乎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或许因为有渔船提前出海却出事,本应一早出海的其它渔船,也被扼令需经检查后才允许放行。
对南洲的海事救援部门而言,他们很清楚昨天渔船海上出事危险多大。若非庄海洋救援及时,这些船员一旦集体出事,那么相关的渔政部门,都会受到严厉批评。
为确保不再发生类似的事,海陲镇的渔政部门,自然需要更加谨慎行事。关于这些事,正在打扫自家卫生的庄海洋自然不知道,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张扬。
等周洋带着被救船员返回渔港,很多跟周洋认识的渔老大,也很庆幸般道:“老周,别沮丧了!能活着捡回一条命,你真的要烧高香了。何况,船也拖回来了。”
“是啊!太心急,果然容易出事。幸好人没事,不然我这一辈子都会内疚的。”
有关周洋渔船在海上出事的消息,那怕镇上百姓知晓不多,可这些渔老大都知道的。昨晚得知周洋渔船在海上失去动力,海上风浪又变大,很多渔老大都捏把汗。
尤其刚准备出海的救援船,在得到气象部门紧急通知又返港时,很多人都觉得,周洋跟船上的船员,这次怕是凶多吉少。没成想,他们竟然奇迹的得救了。
伴随船员们告知,他们是被搬回南山岛居住的庄海洋所救时,不少参与讨论的渔贩,也很震惊的道:“庄小哥?你们都是被庄小哥救的?他那船,好像不大吧?”
“是呢!我们船刚出事没多久,他看到海上冒烟便开船过来。你们是不知道,昨晚海上风浪好大。若非我们及时跳船,怕是真回不来了。唉,庆幸啊!”
当劫后余生的船员们,开始讲述他们被营救时的惊心动魄时,很多人也能想象到,这些船员能活着回来,是件多么幸运的事。可更多,还是佩服庄海洋的胆子。
那样危险的条件下,庄海洋并未选择离开,甚至为了救被海浪卷走的船员,还亲自跳入海中进行营救。换做其它人的话,敢不敢这样做,还真的不好说。
小镇出了这么大的事,传播速度自然也是快的惊人。刚吃中午饭时,庄海洋便接到自家老姐打来的电话,披头盖脸一顿训,令庄海洋很无奈的道:“姐,那我能见死不救吗?”
知道老姐责怪,也是觉得自己太冒险。问题是,身为渔家子弟,在海上看到其它渔民遇难,确实做不出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事来。
良心上,也会受到谴责的啊!
面对庄海洋说出的话,庄玲沉默许久道:“那也不能冒这么大的险,你要真出点什么事,往后我怎么跟爸妈交待?我现在,就剩你一个亲弟弟了。”
听着手机中略带哭泣的话,还有姐夫在一旁的安慰,庄海洋还是很老实的道:“姐,其实我很老实的,要不是看到海上冒烟,当时风浪也不大,我不会出海的。
到了海上,看到有渔船失事,我肯定没办法见死不救。其实也没别人说的那么玄乎,我的水性你知道的。救完人,我就第一时间回家了,真的没事,你放心好了。”
虽谈不上姐弟俩相依为命,可庄海洋非常清楚,父母出事那段时间,两姐弟确实过了一段相依为命的岁月。甚至为了供姐姐读完大学,庄海洋还放弃了自己读大学的机会。
现在姐弟俩很少提及父母的事,并不意味着姐弟俩心里就忘了。事实上,这种事一辈子都不可能忘。不提,只是不想触及伤心事而已!
安抚自家老姐一番,并表示明天一定去家里吃饭,自家老姐心情才算平复下来。挂断电话没多久,得知消息的陈重,也打来电话调侃一番,说他在小镇出名了。
“滚!这种名,老子才不要呢!先前都让我姐给训斥了一番呢!”
听到这话的陈重也笑着道:“她也是关心你嘛!你是不知道,昨天因为渔船出事,镇上那些领导都急的火烧眉毛。今天那些渔船,都接受一番检查,才被允许出海呢!”
“谨慎点没坏处!钱要赚,可命更重要啊!”
陪着陈重聊了半小时,挂断电话的庄海洋,想到明天要去镇上,临近傍晚时开始找地方下蟹笼。而后跑去礁岩区,用手钓的方式,钓了十只条石斑准备送到镇上。
台风刚过,那些石斑鱼都显得比较活跃。加上庄海洋的饵料特别,十几条石斑鱼,花费的时间也不多。这些鱼,也是用来交差用的。
鲍鱼、大黄鱼虽然金贵也更值钱,却也不是想要就能有的。反倒是石斑鱼,在庄海洋找到的几片礁岩区有不少。每次钓走一些,也不至于出现资源涸绝的问题。
每次钓完鱼,庄海洋在临走时,都会将剩余的饵料跟浸泡过定海珠的水,将其倾倒在附近海域。次数一多,庄海洋也能明显感觉到,鱼群更愿意集中在附近。
“虽然做不到改变太多,可坚持做下去,相信这片海域的鱼只会越来越多。细水长流才是王道,反正现在赚的钱足够我花,又何必竭泽而渔呢?”
相比其它渔民出海,每次收获都属于未知。庄海洋每次只要下钓,就不用担心没收获。钓完石斑鱼,庄海洋又开始收排钩,收获一波其它的海鱼。
看到海上风浪开始变大,也很麻利启程返航。等第二天一早,庄海洋又开着渔船,先下排钩再收蟹笼。即便一个人有点不方便,可庄海洋也不着急,慢慢来就是了。
依旧是摸黑出海,等收完蟹笼跟排钩,看着满箱的螃蟹跟海鱼,庄海洋也很满意的道:“收获不错!要是每天这样捞下去,往后怕是再也捞不到螃蟹了。”
每次下蟹笼,庄海洋都会换地方。好在南山岛附近,能下蟹笼的地方不少。加上庄海洋只挑大的螃蟹抓,小一点的螃蟹都会扔回海里,算是有选择性的捕捞。
驾船回到家,吃好早餐又给三只小狗崽喂了奶粉,庄海洋才启程前往小镇。来回四个多小时,意味着庄海洋又要在自家老姐家吃午饭。
每次去老姐家时,庄海洋都不会忘记带点特意准备的海鲜。以至每次回家吃饭的姐夫,都会直言他们家好久没上街买过海鲜吃了。
相比渔市买的海鲜,那有小舅子刚捞起来,又特意挑选的海鲜好呢?
当渔船抵达渔港码头,看着再次围过来笑眯眯的渔贩,都很真诚的夸奖自己一波,庄海洋也觉得哭笑不得。直接道:“说好话也没用,该多少钱,还是多少钱!”
“那是!庄小哥的渔货,我们一定给最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