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可别光顾着闭关，把我这个亲传弟子晾在一旁。”

　　“胡说八道。”

　　褚玄冷哼一声，不想跟她一般见识。

　　睦离在旁看得自顾不暇，忽然想起了什么，笑道：“苏姑娘，本座记得名册里写着，你今年二十三了？这么说来，你还比褚玄神座大两岁。”

　　第一百五十五章 试炼阁

　　大两岁？

　　苏宝惊讶地看向身边的男子，“我还以为你……”

　　“够了！”

　　褚玄忍无可忍地说：“大两岁又如何，本座照样是她师长，况且你也比我大不了多少。”

　　这话有深意啊……

　　苏宝又将目光投向睦离，只见对方坦然地笑道：“就是比她小一岁，也不影响我收她为徒啊。”

　　什么？

　　还打收徒的主意？

　　褚玄顿时不淡定了，直呼他再有类似的想法，就依门规处置。

　　他的徒弟，还由不得别人抢去！

　　“好好好。”

　　睦离作势要走了，“不跟你抢，那你回头记得把维修的费用交齐，不然可没人帮你修神殿。”

　　不过还好，还有一座偏殿可以住，勉强凑合一段时间。

　　褚玄别过脸道：“知道了。”

　　修神殿倒没什么，只是维修的这段时间里，他们师徒二人怕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睦离交代了两句便御剑离去，只剩他们二人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半响。

　　褚玄转身道：“随本座来。”

　　然后领着她踏过废墟，一路来到那座完好无损的偏殿。

　　说是偏殿，却用来养花居多。

　　苏宝四下打量，刚在一棵琉璃色的花朵前停下，便被自家师父喊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

　　“哦。”

　　她应了一声，撇下那盆花追了上去。

　　其实这座偏殿她早就逛过了，只有一个住处。

　　不过对于他们这种双修修士来讲，睡眠并不是必须品，平日冥想的时候就能补充精力。

　　但没想到的是，褚玄竟然说：“这段时间，你就在此住下。从明日开始，清晨六点便要到外边的院子听学，时间长短，看本座心情。”

　　What？

　　还看心情？

　　苏宝目瞪口呆地看着男子离去，忽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拜错师父了。

　　你要是天天都心情不好，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师？

　　奈何这人的脾气极为古怪，她实在是怕哪句话说出来不称他的心意，惹得他心情不快后不肯教学，所以便没敢将心里话吐出来。

　　既来之则安之吧。

　　苏宝低头看了一眼被雷劈得焦黑的衣服，随手从乾坤戒里抓出一条淡蓝色的裙子，进屋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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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

　　她悄声走出偏殿的大门，四下张望了一眼，便迅速小跑到白天驻足的那盆琉璃花前。

　　这花实在太眼熟了。

　　不过这盆看起来像是幼苗，所以和她记忆里的图像不太一样。

　　琉璃花……是洗髓丹的主要成分之一。

　　是上品灵药呢！

　　苏宝蠢蠢欲动地伸手，想摸摸传说中的神草，就被一阵异常明显的脚步声吓得缩了回去。

　　有人来了！

　　她想也没想就栽进了暗处。

　　没过多久，那个从容的脚步声就来到了琉璃花前。

　　因为背着光，一时看不清来者的面容，便偏头细听声响，好像是……浇水的声音？

　　不仅给琉璃花浇水，还把周围栽种的花都浇了一遍。

　　试可在第一神殿内，会给殿中栽种的灵药浇水的，除了神殿的主人，还能有谁？

　　不过……

　　褚玄好像没发现自己。

　　苏宝望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悄悄从暗处走出来，若有所思地看向脚边的琉璃花。

　　姓秦的虽然有点烦人，但好歹帮过自己不少，如今又要帮自己带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既然他这么想要洗髓丹，那就勉强帮他搜集一下材料好了。

　　而且说不定，偌大的九神山里，还有其他什么稀有的灵药，是炼制洗髓丹的关键。

　　当然。

　　她可不敢冒着被逐出师门的风险，辣手摧花。

　　一来这花还没成熟呢，二来不可自取是为偷，褚玄那小古板不气疯了才怪呢。

　　还是要想个稳妥的法子，让他自己把东西送到她手中。

　　对，就这么办！

　　苏宝满意地叉腰，转身进殿睡个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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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太阳透过窗纸照进屋里，隐约能听见有人在敲门。

　　还喊她的名字。

　　苏宝被吵得忍不住皱眉，伸手抓了抓，想拿被子盖住脑袋，却摸索了半天的空气。

　　怪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大脑渐渐开始运转。

　　门外的声音，怎么那么像褚玄神座啊……

　　等等！

　　苏宝猛地坐了起来，如临大敌般地看向大门的方向，抱头道了声：“完了！我睡过头了！”

　　这年头没闹钟，真是各种的不方便啊！

　　不管了，先起来再说！

　　她急忙从床上爬下来，一边往大门的跑去，一边整理自己的乱发，然后再对方即将踹门的一刹那，双手拉开了殿门——

　　阳光直直地照在眼睛上。

　　苏宝忍不住抬手遮眼，焦急地解释：“对不起师尊，我睡过头了，咱早课还开始不？”

　　早课？

　　褚玄冷哼一声，“就是上午课也来不及了！”

　　这话着实将后者惊到了。

　　她没睡这么久吧？怎么就到午后了呢？

　　见女人懊恼地挠头，褚玄欲言又止了一下，终究还是没有继续痛骂，而是将一个琉璃做的小鸟丢给她：“这是风鸣，以后随身携带，每日清晨便会叫你起来。”

　　“还有这种东西？”

　　苏宝惊讶地接过琉璃鸟挂坠，将其别在了腰边。

　　褚玄不以为然道：“一个小玩意儿而已，等你学到了炼器入门，自会知晓其中的玄妙。”

　　苏宝汗颜道：“您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修为高，又会炼器，那炼丹呢？该不会还是个炼丹大师吧？

　　“可那么多做什么？”

　　褚玄冷冷地横了她一眼，“本座教什么你便学什么，再多可就去外门那儿报道！”

　　嘶——

　　又威胁我！

　　苏宝瞪着男子的背影，喊道：“那晚课上不上啊？”

　　“跟上。”

　　“……”

　　还真是老傲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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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着走了一路，才发现除了那座偏殿，还有一个地方没有被他们当日的打斗摧毁。

　　苏宝念出牌匾上的三个字：“试炼阁。”

　　刚说完，前方的男子便解释道：“阁楼顶层，是本座闭关的地方，你平日也可以来此修炼。”

　　在哪儿不是修炼啊。

　　苏宝不以为然地可：“昨晚师尊住这儿？”

　　“嗯。”

　　褚玄抬手一挥，有什么东西好像被他拨开了。

　　难道这阁楼有结界？

　　苏宝好奇地四下张望，一边跟着男子走进试炼阁。

　　第一百五十六章 九神的当年

　　方才在外面还没感觉，进来了才发现，这阁楼规模庞大，内部宽敞得能容纳很多个洞府。

　　而这些洞府，本是留给弟子们闭关修炼的。

　　偏偏褚玄不爱收徒，唯一的弟子也被他贬去了外门，偌大的试炼阁只剩下他一人。

　　如今又多了一个。

　　不过自己这个师父似乎并不打算在一楼教学，而是带着她爬了一个又一个的台阶，直奔他闭关之所。

　　顶楼也并非封闭的，打开窗子就能看到外边的风景。

　　以及废墟。

　　苏宝默默关上窗，正巧听见身后的男子说：“坐。”

　　“是。”

　　她连忙坐在蒲团上。

　　还没坐热，就听见对面的男子问：“你是如何入仙道的？”

　　这……

　　苏宝摸着下巴道：“那是好几个月以前的时候了，那时候还是夏天，我在零市遇到了一个老道士，就是现在住在紫竹院的胡守君。”

　　“他？”

　　褚玄目光一闪，“他可是玄门的大人物，盗取了上千件灵器，常年被玄门追杀。”

　　苏宝不由惊讶道：“师尊也听说过他？”

　　何止是听说。

　　褚玄抬手用灵力点燃柴堆，将水壶悬挂在上面，“当年包括本座在内，九位神座都是从玄门出来的，他的事迹，我们自然知晓。”

　　“亦或者说……我们九人之所以离开玄门，就是窥探了玄门丑陋的真面目，所以才决心离去，另立仙门，与玄门对抗。当然，这也和我们发掘出‘双修’一事有关。”

　　双修？

　　苏宝不解道：“敢问师尊，你们是如何发现双修的存在？”

　　“自身。”

　　褚玄拎起沸腾的水壶，将开水倒入茶壶中：“起初我们入玄门时，并未发现自身有异能的潜力，是一次接触重度感染区的时候，才意外觉醒了异能。”

　　倒确实有这种可能。

　　苏宝忍不住问：“所有人同时觉醒的？”

　　“不。”

　　男子摇了摇头，“我们是回玄门才觉醒的，第一个觉醒的是睦离，当时我们在闭关，他迟迟不出关，我们便踹门而入，发现他正在发烧，烧得意识不清，还有隐隐有变异的征兆。”

　　光听着便觉得凶险！

　　苏宝不禁想起自己当初好像也是这么觉醒的，只不过觉醒的是变异体质……

　　“那时我们都还年少……”

　　眼前的男子忽然轻叹了一声，似乎对当日之时耿耿于怀，“洞府中只有我们九个人，看着显露异样的睦离，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但直觉告诉我们，不能将此事告知旁人，否则……睦离必死无疑！”

　　“所以，我们就决定将此事瞒下来，再观察观察，如果睦离真的扛不过去，便杀了他，好好安葬他。反之，若他扛过去了，我们便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走一步看一步。”

　　“就这样，我们守了他七天七夜，看着他一点一点恢复正常，以为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可万万没想到的是，睦离竟然觉醒了冰系异能，一睁眼就将洞府冻成了冰窟。”

　　这还真是个大‘惊喜’啊……

　　苏宝伸手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低头吹散热气，耳边继续传来平静的陈述声：“所以我们不得不在洞府内继续待下去，直到睦离学会控制异能，这才一同出关。”

　　“本以为……这件事应该就这么过去了。”褚玄看着杯子的茶叶，眉头微拧道：“可没过几天，九人中又有人觉醒了异能，我们才突然意识到，可能觉醒异能这件事，不仅仅只有一人中招，其他人也有可能觉醒异能。”

　　“可是……”

　　苏宝忽然插嘴道：“重度感染区，应该不只有你们九人接触，怎么就只有你们觉醒了异能？”

　　这不符合常理啊……

　　“当然不止。”

　　褚玄放下手中的茶杯，“但前两年，我们修为低下，接触重度感染区必死无疑，所以门中下了禁令，不许任何弟子靠近重度感染区。”

　　“也是偶然一次任务，我们被逼进了重度感染区，敌人以为我们必死无疑，很快就撤退了。可只有我们知道，我们进去后安然无恙，便猜测是不是和修为有关。”

　　“那时我们还不知炼器派的秘辛，回去后便立刻将这件事上报了。也不知玄天道他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反正此事他们议论考虑了很久，我们也是在这段时间里陆续觉醒了异能。”

　　“再之后……胡守君便盗取了灵器，逃之夭夭。我们是听了议事殿的墙角才知道胡守君盗取灵器真正的目的和原因，觉得再也无法向这样一个虚伪的势力效忠，便一同离开了玄门。”

　　信仰被颠覆，他们不仅没有气馁，还建立了新势力与之对抗。

　　真是勇气可嘉啊……

　　苏宝点了点头，并没有发觉杯中已经空空如也，还是被对方夺了去，才茫然地抬起头。

　　听见对方说：“你且说说，胡守君都教了你什么？”

　　这……

　　苏宝面露一丝尴尬。

　　却又不得不顶着对方凌厉的目光，将某人教授的东西一一道来。

　　大多都是些旁门左道，比如逃跑啊，混淆视听之类的法术，唯一最残暴的法术便是噬灵咒。

　　果然。

　　褚玄听到那三个字，眉宇立马蹙了起来。

　　过了半响才道：“罢了，教了便教了吧，修仙修的是心，其次是身，你只须谨记，任何时刻做任何事，都切勿迷失了本心。”

　　苏宝自然是乖乖应下：“是，弟子谨记。”

　　如此一来，男子的脸色才稍有好转，将水壶放回原位后，便伸手在桌底按了一下。

　　咔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