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掌柜的他,根本说不出什么。清寻子更是如此,他走首教会的规矩,少之又少。
很久没想到大荒,偶尔想起,倒是令人有种思乡之情。不过此时大展身手的,是笛木利和隆熊。他们一个是学院山腰的领袖,一个是冒险者工会的会长,对这些很是了解。他们即便将自己的态度放得很低,可依旧有很多提议是有用的。
这番下来,五十多条院规直到三百多条才结束,但这还只是并不完善的规定。不过今天,也就到此为止。
阿烛早就听困了,她最讨厌听这些,便和夏萧匆匆离开。后者走之前,看一眼柳成雪,彼此点过后,示意在荒殿中大可随意些。
此时天色已晚,语尚言和柳成雪走在最后,后者有些紧张,无比拘谨。
“殿主大人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刚来,对荒殿可有什么提议?”
“在下觉得荒殿现在只需要一个东西。”
“难不成是时间?”
“殿主大人聪慧……”
不等柳成雪再拍马屁,语尚言已打断道:
“都这么说,可有什么新意?”
“嗯……”
这倒把柳成雪难为住了,他确实不知该怎么说,只见张金锤等在前方。在其左右为难,不知如何开口时,语尚言道:
“去吧,荒殿将会成为你的家。”
语尚言之前在会议上的表现和此时的话语极为不搭,一个冷酷至极,一个却多了些柔情,令柳成雪内心一暖,自从离开凡卝星,他便没了家的概念,回不去也离不开。但现在来到荒殿,因为语尚言此时这一句话,直接将其收买。
“多谢殿主大人。”
语尚言离开后,柳成雪才起身,走向张金锤。这二人虽说身形都挺拔,可张金锤的身板,光胳膊就有柳成雪腰那么粗,因此走在一起,差异甚大。但二人一个热情话多,一个性情又随和,还算聊得来。
说过几句,张金锤不禁道:
“你是不知道,那赵鑫罗啊,很是心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两颊无肉不说,鹰钩鼻更显得是个伪君子,一对尖眼不停的看。啧啧,我刚到荒殿时,与其交谈过几句,嘴里全是些阿谀奉承的话。至于那济世堂的人,骨子里像瞧不起我一样,很是高傲,幸亏你来了,否则我还不知道自己这日子咋过。”
“没了解过五行堂的那些长老吗?”
“他们啊,还真没了解过。虽说我比你早来一周多,但五行堂的正副堂主都是大荒人,本来就认识,而且负责手下弟子的生活起居,每日忙的团团转,有一次我都到木行堂了,听到他们在忙,又走了。”
“不说今日,明日我们一一去拜访吧,也算结识一下。”
“也行!反正之前殿主也介绍了我们所有人,今后还要共同做事,是得提前打声招呼。不过我有些好奇,之前听殿主说,你是凡卝星的人,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和这个世界差不多,只是没有夕曙世界大,其他都大同小异。想必,每个世界要经历的事都差不多,无非就是文明的兴起。即便文明各有不同,很多方面也都相差无几。”
“你说话可真是好听,不像我这种大老粗,只认识几个字,其余的憋死都说不出来。”
张金锤大笑几声,算是自嘲。可柳成雪倒是觉得张金锤这样的人,做朋友肯定不错。两人一聊就是许久,作为唯一一个从阿烛那里得知荒殿全部过程的人,张金锤给柳成雪可谓补习了所有关于荒殿的事,以及夏萧和阿烛做过的事。
一开始,柳成雪还想休息,毕竟一赶路就是三天。但越听越带劲,也终于知道荒殿为何底气那么足。他原本以为阿烛是神,所以天宫才那般重视,原来是因为阿烛已帮过天宫宫主冲击夕曙的束缚。
这等事可不简单,一张桌前,张金锤绘声绘色的讲,柳成雪便听。这一讲就是一夜,柳成雪于朝阳初起时问:
“你什么时候找他们喝酒?可否带上我?”
“你我都是朋友,又同为长老,有何不可?这样吧,我一会去问,看他们什么时候有空。他们一有空我们就去。”
“甚好!金锤兄,不瞒你说,夏萧大人和阿烛大人值得我们一生追随。除了敬佩,我也想多多靠近他们,这才借用你这个宝贵的机会,还请不要见怪。日后,我定会报答金锤兄。”
“嗨,都是自家兄弟,不用说这些!我一个人去本就尴尬,两个人倒是好些。”
张金锤并没有像柳成雪想得那么计较,只是坐了一会,等太阳高升,便一拍大腿,起身去找夏萧和阿烛。
第九百二十六章 与神共饮
见到张金锤时,夏萧已修行许久,就是阿烛还在睡,从夏萧阻拦的样子便可看出。不过他来,是为询问夏萧和阿烛何时有空,便在门口问了几句,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匆匆离去,告知给了柳成雪。
下午,两人一同前来,聚于夏萧和阿烛所在的可怡院。夏萧说好了,他们备酒,自己备菜,此时一大桌子菜本就夸张,不像四个人的量,可见张金锤提着的一米多高的酒缸,不禁一句长嚯。
夏萧也常喝酒,当即闻出此酒的不同寻常,问:
“张大哥,你这酒水哪来的,闻起来不错啊!”
“回大人,这是三百年前,我给自己酿的酒,用来庆祝打造出上品灵器,今日刚好拿来喝。”
“哦?那可真是百年老窖。”
“那当然!”
“来!”
先请二位落座,夏萧和阿烛站到酒缸旁,又闻几下,连连赞叹好酒。
“今日让张大哥破费了,柳大哥,你可得和我们多喝几杯。”
“必须多喝几杯!”
张金锤长笑时,柳成雪略显尴尬的说:
“多喝几杯当然没问题,可就是这一声大哥,让在下有些受之不起。”
“就是就是。”
张金锤刚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但夏萧挥手说没事。
“在殿中,你们怎么称呼都好,但在酒桌上,那样就见外了。”
“就是。”
阿烛补上简单二字,令张金锤和柳成雪当即不敢废话,只是赔笑。夏萧和阿烛的性子他们是知道一些的,便没有一再拒绝。见张金锤拔出酒塞,一股酒味当即飘香四溢,令四人皆迫不及待起来。
张金锤双手抱缸,先给阿烛倒酒。心意是好,就是张金锤的手一直抖,令酒水洒在阿烛的小手上。她见着,疑惑笑问:
“你抖什么?”
“还没喝就开始飘了?”
夏萧这么一句话,倒是将三人逗笑,不过张金锤依旧有些歉意的说:
“太激动了,还是第一次与神共饮。”
尽管张金锤已经很努力的在控制自己,但手还是在抖。漫长的半分钟,阿烛酒杯中的酒终于算是满了,不过她先是舔了一下自己的小手,觉得那股味道真浓。而后,见所有人身前的酒碗都已倒满,皆相一笑。
在美食面前,阿烛向来没有抵抗力,连忙招呼道:
“来,赶紧吃!一会凉了。”
平日里,他们这等人喝酒都是要注意雅度,即便张金锤这个大老粗也一样,可阿烛夹起一大块肉的样,令他们端起酒碗的手又默默放下。夏萧暗自一笑,应和阿烛,先夹几筷子菜,才举起手中酒碗,碰了那么一下。
自从来了夕曙,夏萧便没怎么放松,今天倒是个好机会,所幸不考虑晚上修行的事,和三人一同享这美酒佳肴。
阿烛酒量比较小,但也跟着大家喝了两碗,然后眯着眼睛,觉得身边的夏萧都模糊起来。这种似醉非醉的感觉很是好玩,阿烛见张金锤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小嘴一撅,就问怎么了。张金锤不像柳成雪那么会掩饰自己,连忙解释起自己的无礼。
“我只是没想到原来神灵也和人一样。”
“肯定一样啊,两个鼻子一张嘴。”
阿烛此话一出,夏萧当即大笑,小酒一喝,要的就是这种感觉。
见其笑,张金锤和柳成雪才敢上扬嘴角,不过声音皆小,只有阿烛一个人在原地皱着眉,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她捶了夏萧一顿,后者才轻声告诉她,令其也嗤笑几声,且责怪夏萧不提醒自己,这才献丑。
无论在谁面前,阿烛都是一副随意的模样,今日亦然。她始终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只要夏萧在身边就好。小酒一喝,阿烛屁股不离椅子,便将其移到阿烛身边,令其离夏萧再近几分。
见他们这等亲密,张金锤和柳成雪对视一眼,可谓倍受打击。
“我一直以为修炼的尽头是神界,现在见到真正的神,却发现自己错了,早知道啊,当年我不该离开她。”
张金锤是个直肠子,可此时这么一说,柳成雪都感叹起来。谁能料到,原来他为了修行抛弃那么多,来到夕曙世界后,发现一切和从前都相差无几。这等悔恨,当即袭上心头,令其后悔良久,可又无法,谁让他已到夕曙,无法归去。
再倒几碗酒,听着张金锤和柳成雪互诉愁肠,夏萧也不时掺合,阿烛就一直吃。这由刷新二人对神灵的看法,不过对视一眼,惊讶道:
“现在终于知道神灵之位前为何有那么多贡品了,原来是神灵大人胃口大。”
“别说的这么好听,我家阿烛只是贪吃。”
夏萧哭笑不得,不过今日都不使用源气排出酒精,他还真比不过张金锤,起码后者现在很猛。三人不知从何时起,就着桌上的拍黄瓜,较上劲来,谁都不愿说醉。
论起酒量,最差的还是柳成雪。他并非嗜酒之徒,更不好酒,此时又几碗下肚,只觉得大脑发热,眼前模糊,一切皆像开始旋转。但身边的张金锤还是端起酒碗,劝道:
“今日不醉不休,可千万不要用源气,那样喝酒就没意思了。”
不等柳成雪回答,夏萧已结结巴巴的说:
“那是自然,可不能糟蹋这百年好酒。”
“没错,来,干!”
柳成雪只觉得喝到嗓子眼,再一口下去,就要吐出,但那样又不太好。即便他已没平时清醒,也依旧知道不能丢人,便强忍着身体上的不适和痛苦,将酒喝下肚。不过喝完之后,他觉得眼皮很是沉重,怎么都抬不起,猛地一闭,短时间便难以睁开。
夏萧和张金锤见着,不禁大笑,可回身一见,阿烛也坐在一旁的躺椅上呼呼大睡。阿烛是那种嗜睡的人,前几日没歇息好,昨夜又男欢女爱到清晨,现在好生睡一觉,倒也不错,反正没什么事。
当下只剩夏萧和张金锤,可还有一大缸酒,此时还要再倒。张金锤赞同,夏萧便叫道:
“来人啊,将空盘子撤下去,再来几盘下酒菜。”
可怡院外,立即有婢女前来,她们动作麻利,见着阿烛和柳成雪的惨状不由吃惊。幸亏目前的荒殿没有制定关于酒的规矩,否则这已喝倒两个,估计是重罚。不过一想,烛神大人也在喝,谁敢过问?
婢女动作麻利,很快又端菜上来,那一张张俏丽的小脸不敢有多余表情,喝醉的大人们可不能惹,若是下手稍重些,自己可能会成灰烬。不过夏萧现在还不算特别醉,对她们吩咐道:
“都下去吧,天黑再来。”
“是~”
四位婢女细声细语的答应,而后离开。可现在离天黑,起码还有两个时辰,他们真的能喝那么久?她们不知,只是走出院门时,听到张金锤以粗犷的声音喊道:
“夏萧大人,平日我叫你大人,今日我叫你一声老弟,可好?”
“张大哥想叫,不止今日,以后都能叫。”
两人醉醺醺的,张金锤却举起酒碗,滔滔不绝的道:
“老弟,我张金锤是个粗人,但我佩服你,你是真有本事。我从未见到过哪个你这样的年轻人,既能创建荒殿这样的大势力。我是真的敬佩,在这,我再敬你一碗。我干了,老弟你随意!”
“都是阿烛的功劳,我只不过是混子!”
夏萧含着笑,面孔皱在一起,又一咬牙,才算干掉一碗酒。现在已比之前吃力,可下肚时又显得比之前简单,令其很是矛盾,已分不清自己是否能再喝。
俗话说的好,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但凡有些情商的人,都知道酒后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因此,张金锤无论说什么,夏萧都只是暗笑,似笑他喝醉而自己没有,也像笑他演戏的功夫没自己好。
这番下来,张金锤从一开始的借着酒意表达自己的情绪直到最后的胡言乱语,硬生生是把自己给喝醉。喝到激动痛快时,张金锤连饮好几碗,夏萧紧跟。现在见其倒下,夏萧连忙用手去摇,可不见其醒,才算舒心的笑了笑。他将缸中最后一些酒倒进碗中,一口气喝完,也瘫坐在椅上。
但即便此时,夏萧依旧是笑着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赢了。男人的好胜心啊,有时被激起便难以平复。不过等天渐渐黑时,四位婢女提前到来,皆被此时的惨状吓到。知情人知晓他们喝醉,不知道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我们将大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