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头契约兽和五行元气,真是不可思议。若我和你一样,现在取得的成就肯定不比你少。可怨就怨这天不公,恨就恨这人世造化弄人。你也应该很庆幸吧,能拥有这等力量?”
男人抬头,看到的夏萧没有高傲没有喜悦,甚至没有展现对自己的半丝情绪。他只是冷着脸,与自己对视时,携带着一股看待泼妇的不可理喻。
这种眼神令男人觉得受到了耻辱,他虽说不敌夏萧,可他宁愿夏萧看向自己的目光是可怜,也不是这种情绪。而不管他的目光如何飘忽,夏萧的眼神都没有改变。
“像你这种杞人忧天的家伙,就算给你再好的天赋,你能做什么?”
夏萧面露不屑,他最讨厌的,便是这种付出努力不够,还一昧怪着他人的家伙。在夏萧看来,就算这个男人和自己一样是远道而来者,也会因为种种原因走不到高处。即便走到高处,也会因为自身原因坠落神坛,遭人唾弃。男人不以为然,秉着自己坚信的惨烈,冷哼道:
“你这种高度的人,自然看不到世间的黑暗面和肮脏的旮旯角。你可知我这种人为了修行要花多少功夫?为了签署灵契,我曾用尽家产,可进了学院,不等享受大好的时光,既因为一门考试被赶了出来。你说学院不眼瞎?他可知我付出多少努力?”
“什么努力?你应该是上一届被淘汰的人吧?到现在已有六年,才到尊境枝茂。你这样的人,学院要你有何用?什么原因都从外界找,心态还容易驶到阴沟,若我是学院教员,就算你成绩合格,也不要你。”
“修行进度慢,是我契约兽的缘故!”
男人双拳捶地,顿时皮开肉绽,本就有血的手掌被礁石和铁剑碎片划伤。他瞪着夏萧,似听不得别人说自己不好,吼道:
“我的契约兽只有五阶,修行本来就慢,若给我七阶八阶的契约兽,我现在早就尊境曲轮,甚至到了堪比参天的境界!”
“和我同届的人,有很多契约兽都是五阶,甚至还有一些为四阶。可他们的前景,不比你差,而且我仔细看你的年龄,应该是第六十九期的学子吧,比我大两届。”
“那又如何?契约兽为四阶的家伙是走不远的,肯定走不远。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被赶回家了吧?学院就是这样,永远否定天赋不佳之人,像我这种卑微的存在,只有被学院唾弃的份,它向来不懂得辨别努力之人!”
“不!他们走上山腰了。”
夏萧语气平淡,似阐述着一种已经发生,无法改变的事实。但这个事实令男人脸上浮现癫狂,他不断摇头,笑声着魔般痴狂。他嘴里念叨着不可能,可看向夏萧,后者站在他面前,以一个极高的姿态看着他。男人脸上突然浮现些恍然大悟,可说出的话,令夏萧颇为失望。
“不可能,除非他们运气好。但凡我被幸运女神眷顾一次,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天妒英才你懂吗?苍天嫉妒我!而且那些无用的教员,根本没有教授给我真正实用的东西,不像你口中的那两人,他们的教员,肯定和我的教员不是同一个人!”
既然怪罪到了教员头上,真是愚昧至极。
光从这一点,这人便没有资格说自己曾在学院待过。夏萧苦笑着摇头,不想再和他废话,这种人活该没出息。
无论做什么,都应有一颗坚毅的心,若都像这家伙一样只会抱怨和幻想,学院就真的完了。夏萧突然更相信学院,他本来就相信它,现在看到这个男人,觉得学院做的决定肯定不会有错。
“你们的联盟有多少人?准备怎么行动?那些势力准备如何创伤学院?”
男人看着夏萧,一脸的不耐烦,似不想回答。这些问题,都是高度的机密,可夏萧手掌一握,朴刀刺中男人的手臂,令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可痛苦声中,依旧有着他自以为的坚持。
“在进入联盟的时候,我就答应过首领,一定不会”
手指顶着剑背,上挑时,男人手臂断裂,在空中扬过一个无力的弧度,随后柔软的落在地上。男人嘴唇颤抖,脸上一霎苍白,眼中惊慌而无助。学院的人,何时这么凶残?他在学院的时候,那里向来主导和善,现在却
左臂传来的疼痛令男人猛地闭上眼,一口凉气如锐利的刀剑贯穿五脏六腑。
“说还是不说?”
夏萧盯着男人,后者浑身颤抖的厉害,若不是体内有元气支撑,早就因失血过多而死。可他就算有元气,也做不到无视这股伤痛。万般纠结中,男人还是选择说,一个极为简单的字,能暂时救他的命。
其实夏萧并没有承诺,男人即便说了关于联盟和其他势力的事,他也依旧能杀他。这种事男人大概知道,夏萧能斩他手臂,就能伤他性命。眼前这个面色冷峻的青年,和学院很多学子都不一样,若不是他气息正常,男人甚至怀疑他入了魔道,既对鲜血那么渴求。
疼痛的淫威下,男人的第一反应只有将其摆脱,除此之外别无他想。就算死,也应痛痛快快的离开,而非朴刀的反复折磨。夏萧刺穿他胸口,却没伤到心脏,斩断右臂,可没动其喉咙。插入左臂,也没伤到骨骼。这种手段,令男人色寒,真是个狠角色!
满脸冷汗如刚洗了把脸,男人开口,道:
第三百七十二章 学院扭曲的影子
“他们遍布在各地,像学院学子的影子,每当你们离开学院,他们就会得到详细的情报,然后整装待发,立即出动。”
“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出了学院?莫非还能观察到学院的动静?”
夏萧觉得不可能,学院可不是那么容易被窥探的。男人正想如实回答,可胸口和手臂的疼意将其唤醒,不再沉溺于畏惧当中。
短暂的畏惧,让男人险些酿成大祸,还好,他有机会弥补。将死之人,若真的说出联盟的秘密,岂不是应了学院说他们是废物的事实!
“只要你老实交代,我能饶你一命。”
夏萧深邃的双眼如能洞穿男人的思想,可后者愣了一会后,冷哼道:
“这等伤势,即便活着也成了废物,不如就此一死。”
“你对自己不够看重,所以才到了这种地步,若你放弃,连最后变强的机会都不再拥有,确定不要活下去,而选择死?”
“说那么好听,不就是为了情报?你杀了那么多海盗,只有我这一条途径可以知道联盟的事。可我告诉你,知道联盟存在的人,都得死,所以我不在乎!那独眼龙抓住王陵,是为了向联盟示好,是为了引更多人出来。可他无所谓生死,因为他想加入联盟,也是为了摧毁学院。看学院不爽的人很多,学院这些年的作为,令所有人都知道它的高尚和低调,也令很多人甘愿牺牲,也不惜去摧毁它,我也一样!”
男人咬牙切齿,像信仰了某种邪教,嘴里说的满是谬论,可为之癫狂。
这些观念,令其面孔龟裂,缝隙中有血肉,也有元气的光。这阵光所及之地,空气无一例外的泛起剧烈的涟漪,似会被挤爆。
第一道爆炸声响起时,夏萧便展翅离开,而他手中的朴刀,如箭矢一般,刺穿男人的头颅,带着混着透明液体的红色浆液溅在礁石上。可即便他气息萎靡,也停息不了体内暴乱的元气,避免不了元气毁灭的走向。
夏萧迅速升空,岛屿边侧的巨型礁石被炸裂,扬起一块碎石,猛地朝夏萧射来。他虽说将其躲过,可那股狂风气浪,还是将其衣服割碎,伤到血肉。身体一瞬有无数深浅不一的划痕,可比起只剩一片血迹的男人,只是轻伤。
既然用自毁元气之树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若外人看到,肯定会心生好奇,这家伙该和学院有着怎样的过节?可夏萧知道,学院的教员从不会恶言相向,除非这家伙连听懂玩笑话的本事都没有。
夏萧本想让他活,毕竟师兄弟一场,若是浪子回头,他不会像对海盗那样毫无商量。可这家伙并不领情,那就算了,没什么值得可惜。
衣衫红了几片,可夏萧的身体被氤氲笼罩,伤势于其中很快恢复。都是些皮肉伤,夏萧恢复的速度异常快。因为过去半年,他学会同时用多重元气疗伤。
木行、水行和火行,恢复肉体伤势的速度都很快。其中最快的还不是木行,而是水行。前者只是再一次给了夏萧生命,并且他掌握的最熟练,才一直用木行疗伤。可对水行的掌控熟悉后,才发现它是最高效的。那股柔和的力量,虽没有树木增长的奥秘,可能令伤口愈合。
三色光晕混杂在一起,于风中落下几点火星。火星落到男人化作的一滩血渍上,深深印在一个黑色的礁石坑里,有些像古老岩壁上的彩画。
“这样的人或许还有很多。”
将风浪及时阻止和散开的句芒飞到夏萧身后,虽说后者处于光晕中,可声音清晰,穿透而出。
“对!每一届都有三百多个,光是两三届下来,就有一千多人。”
“幸亏不是所有人都会这样,否则学院造就了一支为数近三万人的大势力。”
“我估摸着,怎么也有近千人。加上那些势力的针对,学院的日子或许不会好过。”
“若是只有几个人,学院不搭理也就算了,可这么多,还不入手不等于自留隐患?”
“这些事,得问了前辈才知道。”
夏萧站在礁石上,面朝大海,可惜黑色礁石的山上没有花朵,更不会盛开。他只是在破碎的海浪声中听风的旋律,它们似在议论学院。若有一人如此,肯定只是那人的问题,可现在冒出一个联盟,不知天下会有多少人开始对学院产生质问。这支历史不长的势力,至今都仍有一些争议。
句芒见其不言语,也陷入沉默,安静的等着王陵。
小语坐在夏萧所立的礁石下,坐在海面上一丈处。每一次海浪冲撞礁石,都会破碎成珍珠般的水滴,它们被鱼尾卷动,顺其流下。海里有血腥味,否则她真想进去玩,这片大海比灵契空间里的海要生机盎然得多。
小语见夏萧没有立即走的意思,挥舞着手指加快海水的流动。夏萧耳中的海涛声像加快了很多倍,变得怪异而滑稽起来。可小语好不容易来了玩心,他只是宠溺的看着她,并在后者征求同意的目光下点头。
等海水变得纯净,小语投身其中。夏萧在光晕中结印,三条小鱼从灵契空间中跃出,投身到了海里。他们虽不从这来,可见到后甚是高兴,灰鱼懒得游,便浮在海面吹泡泡。在小语好奇的探寻着海底世界,为一片珊瑚礁和小丑鱼开心时,无数海底动物都朝其而来,构成一张丰富的海底动物图。
小语高兴的情绪传到夏萧脑海,他经常感受到小语的强烈情绪。越是单纯的人,高兴和害怕这两种情绪才更容易抒发。不像夏萧,即便心里有很多事,也很少让小语和句芒他们知道。
等身上的伤势好些,阿烛的声音远远传来,夏萧才回到山顶。王陵已完成元气的恢复,能回学院,可夏萧示意再等一会。句芒拉着晓冉去了山下,只剩他们三人立在此处。
夏萧就知道王陵会问是否来人,所以主动将所有事都说了出去。可那男人的说辞和做法,令王陵唾弃。
“可真是会找理由,他怎么不说自己生的太晚?若早生三万年,说不定能成为清寻子那样的存在,当今大荒的首位修行者。”
“就是!明明是因为自己没实力,还这么说,真是不害臊!”
阿烛一肚子火,学院在她心里,有着极为完美的形象。除了姥姥,就算山村里的爷爷奶奶说学院坏话,她也会毫不客气的反驳。见其气急败坏,踢石头可踢疼脚的样,夏萧笑道:
“可笑是真的可笑,可学院要有压力了,我隐约觉得这次的事会闹大。”
“沉寂了那么久,一旦出现,便是爆发,肯定不会弄些小风小浪便善罢甘休。接下来的两年半我们都在学院,得想想该如何将其解决。可我好奇,学院为何置之不理。”
王陵不愿再提先前事,也没有时刻展现出对夏萧的感激。他堂堂大国皇子,无论做了什么难以启齿之事,都能轻而易举的做到掩饰。不过作为学院一员,此时为其操心,便是他和夏萧的共同话题。
高处风大,在满是海腥味的海风中,夏萧突然笑了,似想到一些极为有趣的事。王陵问他为何笑,他只是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咕噜咕噜喝了半瓶,递给王陵。后者本不想接,他没有这种自贬身价的习惯,可嘴唇干裂的厉害,嘴中更是无水,先前说话都舔了很多次嘴唇。最终,他还是接过,想着夏萧虽然喝了,可没往里吐口水的劝词,一口气将其喝光。
不再口渴的感觉很好,只是在王陵的注视下,夏萧问:
“够吗?”
王陵看他一眼,他似为自己才故意喝水,即便不够也说够了。
“学院为何不理?”
王陵扯回先前的话题,夏萧和胡不归走得近,应该知道一些。可王陵失算了,夏萧并不知道,但有些猜想,张口即来。
“烈阳照耀的物体越大,影子越大。学院做事太过正派,在其中没有半点捷径可走,也正是因为太过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