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还有愚蠢的荒兽,都得死!”
他目光如下毒咒,不死不休,还有着一些兴奋,令笛木利觉得这家伙已快精神混乱,随时会癫狂。老者离开深海不久,本想利用汪浩然一步步解救出自己的族人。身为海兽的他,对那道封印无可奈何。此次突破,都废了全力,甚至耗费几位族人的性命。
可现在,汪浩然死了,他还是只能靠自己。堕落的人类想毁掉大陆上的一切,即便不是他的敌人,可也因为实力的不足没有半点用处。所幸,汪浩然虽死,可留下了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这道记忆,将成为他打开封印的钥匙。
“庆幸吧!你将成为海兽一族复苏的祭品,你们所有人,都将为海兽一族的重生而奉献力量。”
“按辈分,我该叫你一声前辈,可你离开的太久,不知当今大荒的格局,现在已不是几大种族争王的时代。现在所有人的目标,都是”
“我不需要知道!”
老者一声吼过,四周元气皆朝笛木利涌去,令其快速在这片世界躲闪。这等力量,正面难接。比起大荒,这片世界要阴暗的多,所以才显得笛木利的纯正元气明亮。它在其中扭动,不忘听老者说出的气愤之词。
“即便我被大荒遗忘,深海都见证了海兽一族的凄惨。而这些,都是语尚言带来的。她怕我走露她入了魔道的事实,便对我整个种族下此狠手。无论她躲在哪,无论她有怎样的计划,大陆都将被湮灭!”
老者悻悻笑了一声,极为苦涩,可又胜券在握。语尚言既然躲了三万年,或许真的不在大荒,那他便能复仇,举海以淹土壤之地。
“若你真的这么做,将受到整个大荒的谴责和抵抗。而且三万年来,已有新的海兽种族出现!”
“什么?”
谴责和抵抗老者不怕,可个子高大的他,在意的是新的海兽种族。笛木利见其情绪波动极大,为其娓娓道来。
“虽说关于您的记载很少,可您身为和灵契之祖同期的强者,我知道您的存在。可你不在的这些年,大荒已经变可,你所憎恶的语尚言也消失在历史的长河。这段时间里,海洋又孕育出一种高等化,他们和你们一样,自称海兽。我学院的队伍里,便拥有那个种族的学子。”
老者停在原地,神思探到原先世界。因为只是一道神思,无法对外面的人产生伤害,笛木利才站在原地,距离老者不远,没有进攻也没有后撤。他觉得这位传说中的起始大帝,改变不少,可怎样都没了三万年前的风姿。
三万年前,语尚言乃人皇,雀旦为荒兽王,这位不知姓名的老者因辈分最大,且出自大海,有起始大帝之称。虽说笛木利不知他口中关于灵契之祖的事是否为真,可肯定的是,历史欺骗了所有人。
大荒上的所有人都知道,灵契之祖与荒兽王大战,是为了仅有的神位。那种虚幻的东西,他们触之不及,便没人深究。连大荒都探寻不清楚,还将手伸到大荒之外的神界,真是痴人说梦。可世人知道的结局是灵契之祖赢了,还与雀泷签署了大荒第一份灵契,并借此力量战胜实力非凡的黄兽王。
据流传,荒兽王雀旦暴戾无道,即便他的亲弟弟雀泷也想打败他,才有了灵契的出现。恰好荒兽中也有两人不合的部分口头记载,这才令这个版本流传至今。可从起始大帝口中的话,笛木利又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这些事交叉在一起,令其脑子里一片浆糊。有很多事偏差太大,笛木利不知是书上记载的为真,还是这位和人类始终立场相反的前辈话语为真。又或者说,他们说的都是主观片面的东西。
事情已过去许久,其实真相早已不重要,无论灵契之祖是对是错,现在南海之南的雀旦,都在不厌其烦的冲撞幽冥之海。而他在历史的场合中,已成真正的魔!为了抵挡他,更是牺牲无数强者。那些强者含冤而死,即便是为了还他们一个公道,都必须将其消灭。
“什么新的海兽!”
老者嗤之以鼻,重新吸引笛木利的目光。他脸上没有见到自己的新同胞而兴奋,反而满是不屑。
“那样的海生贱种,也配称之为海兽一族?你可知真正的海兽不是海里的荒兽,而是自古进化而来的古老一族。我们比人类,比荒兽更早来到这世上。即便人类的形体,也是参照我们的样子才进化出来的。人类果真无知,若不是狡猾奸诈,怎么可能走到今天?”
甩袖,整个世界为之颤抖,笛木利于其下猛地后撤三万里,可海面没有被晃动,他只是从天空落了下去,连浪花都没溅起。稍稍阴暗的世界中,海底更为阴沉,可小羊出现,为其增添一丝光。
“能打过吗?”
小羊有些害怕,可在笛木利双手的挥动下化作一头面部加铠的大羊。它于海中冲出,可没引起气泡,也没令海水流动,它们像被静止,虚假的像一个幻境。笛木利能照常说话,小羊听着情绪高涨,鲜有的不打退堂鼓。
“就算打不过也得打,这是我们的责任!”
大羊冲撞,笛木利于其后挥拳,每一次都令苍穹崩裂。裂纹从九天之上蔓延到深溟之下,像被神手中的一支笔划过,可轻描淡写的一笔,引得外界絮乱异常。
大风声如能将空气切断,其中,夏萧醒了。他眯了眯眼,总算结束脑海中的眩晕感,那种感觉令其浑身难受,现在都有些无力。可在元气的滋养下,他总算恢复正常。因为先前元气并未使用,所以夏萧体内的元气充盈感令其伸手,想要站起来。
在小语和阿烛的搀扶中,夏萧站起,望向有着罡风不断呼啸的裂缝,心里隐约有些不祥。那位已被历史遗忘的强者,究竟想怎样?
有的人活着,是为了后代,有的人活着是为了自己。还有少数人活着是为了大义,比如为了国家和种族。而有一些人,活着只有一个目标,除此之外再无他想。就像夏萧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那位老者,他能在深溟中坚持到现在,并不断尝试恢复自己的实力,虽说无果,可必须淹没大陆。
轰
海面炸裂,海水与云天相接,这道动静引得李轮溟下令,加快手中的速度。他没想到笛木利前辈既然不敌那位水雾中的巨兽,这么下去,他们凶多吉少。
孽徒们早已感知不到汪浩然的气息,此时一一自爆,选择就此结束自己的一生。这是学院教员永远无法理解的行为,可他们的爆炸气浪将教员覆盖,令一些人重伤,甚至死去。爆炸声中,李轮溟指挥着所有人保持防御,可从空中落下的人,一个,一个,又一个。
“该死!”
李轮溟揽手,将所有孽徒聚集到一块,可互相重叠的爆炸和其中的元气,皆统一朝向山丘,试图将其夷为平地。教员刚撤到这,还未施展元气抵挡,可已有符阵过百道,猛地出现在山丘前。
夏萧眼前铺开四道卷轴,他能在不损失自身元气的前提下接管这些符阵。而出行前,他特地交代过川连师哥,要防御的符阵居多。此次出行,面对那么多强者,夏萧考虑的还是很周到。这些防御符阵,此时就都派上用场。但它们抵挡不过一瞬,便被摧毁。元气随着大浪冲碎符阵,在夏萧眼前如成天劫。可他先前,已配合身边的四兽发挥出所有符阵的力量。
干干净净的卷轴在风中被卷起,夏萧连展开双翼的时间都没有,眼前的气浪,已猛地前来。可有先前那么一瞬的时间已足够,李轮溟将气浪中的元气转移,因此风中只剩风,虽说将所有教员学子都掀上天空,洒在大海各处,可不会有性命之危。
一瞬又是天旋地转,耳边的尖叫令夏萧双手结印,在金灵兽和祸斗回到契约空间时,他才展开双翼。所幸,阿烛已被句芒接住,他的任务从离开灵契空间的那一刻就很明晰,便是保护好阿烛!
阿烛惊魂未定,眸子望向先前的岛屿时,它已消失不见。在巨大的气浪中,先前的岛屿和山丘已成平地,可阿烛看向夏萧,后者最担心的,显然不是这座岛屿。即便教员有牺牲,那些孽徒也都死了。可眼前的笛木利如果输,他们就白白牺牲了,而且自己这些人,也要死在此处。
夏萧即便有所谓的神的烙印,也没法上前去帮笛木利,他只有在心里为他加油。可笛木利前辈的气息,一瞬萎靡,不比先前。
第三百八十八章 神的烙印
夏萧总是被莫名其妙的话搅得心烦,什么三万年前的事,什么雀旦,他连听到过最多的灵契之主都不知道姓名。可现在,那位未曾见过面貌,也不知道名字的老者,告诉自己他要毁灭大荒。
这段时间,想毁灭大荒的人很多,一个个钻出来冒充自己是魔神,要毁灭世界。汪浩然没有那个实力,这位老者应该有,可淹没陆地的理由,是否像他所说,还是给自己的无礼行为找了个借口?
得到灵契之祖烙印的夏萧,一直觉得自己也有着使命。他从未正视自己肩上的使命,但因为舒霜,选择和黑气抗争到底。夏萧好不容易有了更大的抱负,担起他不愿承受的担子,可那老者又说,他只是语尚言,也就是灵契之祖的工具。
夏萧的意志足够坚定,不会因为对方的几句话而完全动摇,可完全不在意也不可能。但她如何吸食自己的力量?那为何迟迟不下手?莫非在将自己养大,等自己拥有足够强的力量再吸收?
想到养猪法则时,夏萧心里一颤,觉得有些可能。所谓养猪法则,便是得到一头小猪,无论当前有多饿,甚至将死,都不会将其杀掉吃肉,而是令其长大。这样一来,不久后的一天,将得到更多的食物。
语尚言,这个显得十分文艺动听的名字夏萧并未熟悉,可她是否真的藏在某处,等待着自己成为足够强的人,然后将自己吞食。可她究竟藏在何处?夏萧抬头,此时日月同天,苍穹的颜色,逐渐暗了。
当前的情况没有给夏萧足够的时间思考,和往常一样,以他当前山腰的高度,就算将脑袋想破,也不会知道云巅之上所能看到的东西。而眼中如海的苍穹,辽阔无边,逐渐落下,以能威胁到所有人的姿态降临。
“都过来!”
李轮溟喊着,站到夏萧身前,以其为中心,聚集着四方学子和教员。教员们即便身上有伤,也伸出了援助之手,将学子们带到大部队中。
等所有人聚集,李轮溟才算安心那么一点。可看向远处的战斗,有些焦急。他能感受到笛木利的气息,能感受到后者正承受痛苦,甚至咬着牙在坚持。可他们站在此处,也应该做些什么才是。
若是往常,李轮溟肯定会让学子们先走,可现在还不到三个时辰,学院的符阵还没有完成架桥,无法将他们带回去。而在这片海上,无论跑多远,都无法逃出能将笛木利前辈战胜的老者手心。
“布阵!”
笛木利不在,李轮溟理应成为领头者。他和众教员围成一个圈,手印相互配合,元气为之调用,施展出一道极为宽大的符阵,将三十位学子保护于其下。这是学院在他们成为教员时教他们的符阵,旨在保护学子,也代表着牺牲自己。
符阵有三十四个边,代表三十四位教员。外人想将符阵毁灭,伤到其下人,必须先将他们杀死。体会到这道符阵的坚硬和用意时,学子们看向教员,眼中浮现些无上的敬佩。他们从走上山腰开始,才真正接触学院的核心。可这些教员时刻展现出来的,都将成为他们脑海深处的东西,并改变他们今后的选择。
学子们也曾为教员的行为疑惑,他们未必会留在学院,还付出这么多,真的有意义吗?可他们特定教员告诉他们的,是一颗仁爱的心。学子年幼,有更好的机会飞上更广阔的蓝天,他们这些老一辈的人,就该去保护。这是学院的意识,因为教员的教员,也是这么做的。
一代接一代的保护,老一辈的牺牲和新一辈的诞生,是学院永不衰亡的秘诀。而在牺牲六位前辈的前提下,夏萧已不想再有前辈牺牲于此处,因为他们此时面对的,都是本能避免的东西。
眼前的大海掀起一道浪,朝他们此时在的岛屿打来。岛屿只是海上一沙堆,并不算大,他们立在上面已是极限。可海浪与云并肩,落下时轰隆声倍响,令人耳鸣。
海浪落下后流逝,符阵并未受到丝毫影响,这道符阵,以学院教员燃烧生命的代价才能施展。无论多大的海浪,都无法令这道符阵破碎。它在水中屹立不倒,以火红的生命,模仿着神圣的海神殿堂。
看一眼远处的火红符阵,笛木利还算放心,可眼前这家伙,必须及时将其解决。来之前,他未曾想过会面对这种强者,现在后悔已来不及。可要想撑过漫长的三个时辰,靠自己还不行。因此在大羊冲击,拳剑相迎时,胜负一直未分。
“你还太嫩!”
起始大帝一拳捶碎面部带甲,头部坚硬的大羊。轰隆声中,海浪以坠落小羊为圆心猛地朝四周散开剧烈的涟漪。涟漪一瞬成了浪,这东海之东,西海之西的海域,今日将掀起令两岸头疼的海浪。海浪带来的冲击,不知会让多少渔船和船夫沉入海底。可笛木利最先听到的惨叫,来自自己的小羊。
结印,小羊屁滚尿流的从海面踏回桃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