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事本不是自愿,可看着人类眼中的敌意和猜疑逐渐变成信任和敬仰,都有一股莫大的欢喜藏于心中。
受人崇拜的感觉很不错,特别是当一些有心的南国人于农忙后雕两座昏鸦石鱼的雕像,令小娜和铁武极为欣慰,虽嘴上说着不如多种些粮,可心里还是很开心。那一刻他们知道,原来自己做的这一切,除了不愧于学院的教诲和夏萧的嘱咐,还是很值得的!
就是天命想不通,这勾龙邦氏的人怎么这么没觉悟,不知给自己来尊雕像?就算不供养,给自己看看也好。勾龙邦氏人常被外乡人讨厌是有原因的,但那种东西也不是没有不可,可天命记下了,今后让夏萧给自己补齐。
有荒兽在自己城中乃一件极为幸福的事,无论那黑龙冰凤、走狮风马、森虎昏鸦,还是雏雀石鱼和铁蛇金牛,都令他们得到前所未有的关怀和便利。还有那四十位遍布各地的荒兽,也令人类享受到以前从未有过的特殊关怀。
兽族人又当爹又当娘,而且还是一大群人的爹娘,着实也难。可起码,大荒所有遍布人类之地,皆重新建立秩序,以活着为标准而努力,少有漏网之鱼。可众多城镇中,也有一些特殊存在,比如洛城。
作为最先建立新秩序之地,这里本该最先见到成效,可夏萧和阿烛走后,王成柱的效率便慢了些。即便他也在拼命的处理众多事务,和以往大不相同,可他又不是夏萧和阿烛,眨眼可消失在原地,前往问题发生处,也不能挥手就有种粒和锄具。
因此,在听到骂声后,他也不惯着谁,当即骂道:
“他娘的,真是给你们脸了,要不是老子怕夏萧,早就自己享受去了,还用管你们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真是气死老子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写着信,催着百里外城中的荒兽再给些冬颖果的种粒。但刚写完,已有侍卫闯进书房,匆忙道:
“城主大人,东西送来了!”
“他娘的,白写了!”
王成柱本正在气头上,可一想起自己的信写的言简意赅,又不忍撕去,便将其甩在桌上,匆忙出去迎接那位大人。见所来女子身形娇小,身袭黑羽短裙,王成柱不禁颔首,恭恭敬敬的问好。
“恭迎大人光临寒舍。”
“王城主瘦了不少啊!”
“应该的,毕竟老夫也一腔热血,且有夏萧少爷留下的重任。”
“那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
小娜偷笑时离去,白白折腾王成柱一番,令其叹了口气,敢怒而不敢言。他本有些厌恶夏萧,因为若他不来,自己现在早已和自己的成群妻妾躺在一起,享受被窝里的舒适,而不是从早忙到晚还不讨好。
不过应该也快了,他看向南方,总觉得过去这么久,他肯定快回来。毕竟在那边是闭关,不是养老。
人世间万物皆有情,可比起大荒地表的存在,天上云国的情况显然还要更好些。
早在数月前,天命便在大荒地表稳定后前往云天之上,对其上云国的符阵进行元气补充的工作。
那等堪称浩大的工程,他一个人自然完不成,因此叫来天隆等兽族强者。他们很不情愿,兽族和人族存在的芥蒂,在他们间更容易体现,谁愿意为外族人东奔西走?那不是自找没趣?
可在天命一番劝导下,他们还是选择出力,毕竟就像他所说,因为夏萧和阿烛的离去,他们若是处理不好一些事,便显得无能且对人类不上心。那他们不如主动做好,让人族欠下自己人情。如此一来,今后若产生对自己不利的事,也能将其搬出讲条件。
因为尝到过扩大领地的甜头,天命还是自己亲弟弟,天隆带着诸多强者当即出手,令云国得以漂浮云天之上,不至于坠落。而后,天命将发生的一切皆告知他们,令这些一直被困云天,也无法去大荒地表的存在们皆知一切。
因为云国按家族生活,所以并未乱,一切皆有序,且战争没有影响到他们,所以他们一切照旧,只是未来无望。可从天命嘴中,他们知道夏萧和阿烛还活着,且有了号令大荒的实力,因此他们也没有轻举妄动。
云国边缘,一处小村中,几个人听完消息,难以置信的走到云崖边,看向极为遥远的南方。虽然那里还是厚重的云层,可他们也似看到夏萧和阿烛,他们坐在山中,正引起乾坤变化,可仅是猜测。
“整个人族的希望都放在两个孩子身上,是否有些荒谬?”
“你没听说过夏萧?当初他两进两出咱们云国,将大长老他们耍得团团转,即便整个云国的修行者出手,都没有将其逮住。这等存在,实在太强了,强的有些变态!”
“是啊,不知他何时归来,归来时又会变成什么样。”
“怎样都和我们关系不大,云国算是与其结仇了,可惜啊!”
“大人物的心胸定然不同于普通人,所以乖乖等吧,别瞎猜了。”
此话说得也对,可云国和夏萧的恩怨,或许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得到解决。可当前唯有等,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这等方式有些特殊,但他们看着云层,不知其下究竟有什么。
云层之下,本是沃土故乡,但现在成了极大的邪恶,成了不知未来的真实地狱。云国人与世隔绝,世世代代做着自以为对的事,因此少有迷茫的时候。但现在,一切都变了,变得极为陌生,让他们不知未来如何。
不止云国人,整个大荒虽说勉强进入了稳定的生活状态,可都失了目标,令人不由叹气,有些悲凉。
第八百三十章 苍茫大雪中问道(上)
秋风萧瑟,冷风习习,秋日越来越深。夏萧和阿烛将竹前两地坐出两个坑,草皆压扁,但依旧未醒。
阿烛还好,时不时一睁眼,舒展个腰肢。可夏萧已两月未醒,不知感悟的如何。他们当前已忘我,也不去想大荒如何,只是待在原地,希望登上山峰,站到更高处。
阿烛醒来时,扭了扭脖子,当即有股淡淡的血味在喉间飘荡。她看向夏萧,不禁觉得恐怖,坐这么久,屁股不疼吗?反正她是挺疼的。
起身,阿烛敲了敲自己的小翘臀,无聊的四处闲逛,又跑到学院去了,从山麓的青瓦房一直到山腰小镇,走个不停。
阿烛和以往不同,她以前总是急匆匆的,没个女孩子的样,毛毛躁躁的。可现在动作优雅,不慌不忙,甚至刻意放慢速度,走在山路上,看光秃秃的桃林,有些没趣,但总比一直坐着要好。
大荒之外的护罩一直没有动静,阿烛则闲的开始修行。但拥有那股力量后,对元气的掌握像过家家一样轻松,想来就觉得烦。当前冬日已近,平时这等阴天,她总会等夏萧醒来,然后拉着他陪自己吃火锅。当身子暖和起来的感觉,回味起来便觉得美妙无比,但现在只有一个人在学院里逛。
平时学院里总会有人在忙,所以她在路上可以碰到很多熟人,但现在的小镇空空如也,只有暗处一盆花。可阿烛无论如何叫他,他都不现身,真是烦透了。
生气的撅着小嘴,阿烛突然想起什么,跑向山腰中的小白楼。她动作很快,突然也有些后悔,因为她忘记豆豆还在学院了,她应该早点回来的。果真,在小白楼前,一只黄狗窝在原地,神情失落,只与自己的尾巴为伴。
每日无人陪它,那盆花还嫌它笨,委屈死了。可不等阿烛唤它,豆豆已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它觉得是自己闻错了,可又觉得不对,当即抬头,真的见到阿烛,汪汪叫了起来。听到它的声音,阿烛浑身都起满鸡皮疙瘩,满是歉意的喊道:
“豆豆,快来!”
豆豆眼里冒起泪花,在地上绊了个跟头,才扑进阿烛怀中。阿烛身上的味道变了,多了点血味,但豆豆不会认错。它在阿烛怀里不停的扭动,激动的样令后者也哭了出来,她不知豆豆等了多久,满是歉意的抚摸它,温柔的说: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狗狗的寿命不比人类,但它已用自己寿命的十数分之一,用以等待自己的主人归来。
结印,当小独角鲸出现在小白楼旁时,阿烛带着豆豆坐了上去。因为阿烛当前的元气修为已至巅峰,甚至可以操控大荒,只是她并未尝试。之前一直被束缚的小独角鲸,也因为她自身变化成一庞然大物,比五层小白楼还要高。
大鲸发出空灵之声,背若璀璨星空,极为绚烂。在那阵凄凉而暖的矛盾气温中,阿烛终于不再孤寂。她一整个夏天和秋天都孤单一人,在最为寒冷的冬日,终于能安心的和同伴在一起,不像夏萧,像块石头一样在在哪一坐就是几个月。
阿烛气坏了,抱着豆豆生闷气,可有的气并不适合对夏萧生,她也只是抱怨,等他回来,就一切都好了。
“什么时候和我去虚空兽的世界看看吧!”
小独角鲸发出清澈的小男孩声,甚是空灵可人,阿烛连忙点头,高兴的问:
“那里很好玩吗?”
“有很多大荒没有的东西,而且所在世界比大荒大很多倍。”
阿烛畅想起来,不禁觉得好奇,又问:
“那你们吃什么啊?”
“以星空万物为食。”
“好奇妙的感觉,就是听起来不太好吃。不过等夏萧突破大荒桎梏后,我们就一起去你的家乡看看。”
小独角鲸说好,而后于某一天清晨,在阿烛抱着豆豆于房间睡觉时,天空开始飘雪。
小独角鲸喜欢桃林花海,也喜欢雪,因为雪是冬日的花,以云层为枝桠,落遍地皆是。可就在苍茫大雪中,夏萧突然睁开了眼。
这一动作极为显然,可阿烛并没发现。夏萧起身时,四周也不见阿烛踪影。他孤独的矗立于天地间,久久盯着半亮的苍穹,见无数雪花飘散,少许落在自己肩头,没有寂寥气息,也没有寻找阿烛或呼唤她,而是若有所思的望着苍穹,下一刻如凝视整个乾坤,一瞬肃然。
有天地嗡然声在夏萧脑中响起,也有一股话语,似问他一些需深思才能得出的问题。
夏萧淡然以对,似信心十足。过去这几个月,他再一次完成吸收元气的工作,令元气之树没有半点需求。而后,元气之树与乾坤产生联系,他得以和乾坤对话,宛如可与大荒意识交谈。至于结局,谁也不知,可并不影响他完成当前的事。
不知不觉中,雪下大了些,将满是枯叶朽草的地面铺满。
雪花成冰,有严寒之相,可修竹依旧绿叶,不为所动。夏萧与其亦然,只是默默注视,无论乾坤皆相近。夏萧似被乾坤看穿,也似经受考验,可所有的对话都是极为模糊的,就像在梦里,他根本不知自己说了怎样的话,只知故事依旧在进行,情节始终惊心动魄。
关键在此一举,即便夏萧都有些激动,可脸上又毫无涟漪,因为不知下个问题是什么,他像能轻松应对,又因为没有足够的准备而有些心慌。但夏萧依旧在等,等最后一个关键的问题问出。
夏萧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那就是只要他回答完所有问题,便算求得自己的道。有道之后,便可到达至高境界,也是夏萧一直追求的山顶之巅。虽说山顶之上还有云巅,还有另一世界,可皆不着急,步要一步一步走,心躁不得。
这番想后,大雪忽得大了起来,令乾坤上下皆白茫茫一片,配上其中大风,恰是风雪好时候,就是夏萧在其中显得太过渺小,也太过单薄。大荒似用这样的方式考验着他,夏萧却没感觉,只是一直在等,等模糊意识中,一道空灵之声响彻脑海。
夏萧精神一振,因为感觉到它来了!
那道声音很快出现在夏萧脑中,徘徊许久,分明十分清晰,但他又无法记住那是一道怎样的声音,也分不清是男是女,是粗是细,总之像数千万声音的融合,出现时像极了整个大荒在一同言语。
第八百三十一章 苍茫大雪中问道(中)
“何为道?”
“广义还是狭义?”
“说便是。”
“所谓道,便是万事万物的运行轨道或轨迹,也可说是事物变化运动的场所。道,自然也,自然即是道。自为自己,然为如此,这样,那样。也就是说,一切事物非事物自己,如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这便是自然轨迹,为道。”
“除具体事物外,道也乃神念,乃变化之本,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比如生灵之气,恰好有关于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又生天地万物,生仙佛,生圣生贤,俱以从‘道’而生,阴抱阳,生生化化,无极无穷之妙哉。”
“万物少数无元气,但必定有生灵之息,生灵即是道,执念亦然。为人正直磊落是道,奸佞耍滑是道,中庸唯诺也是道,总之万物皆道,全看如何理解。道因人有别,又大同小异。脚下的路,便是我们所行之道,我们的做事准则,也是独属于自己的道,而我此行追寻问道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