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这身衣服好看是好看,可太薄,骑在马上更冷。
“冷了吧,谁让你非要选这种衣服穿?”
“我没说冷!”
阿烛哼了一声,冷是真的冷,可这两身衣服是她在来南商的路上挑得,觉得很帅。自己喜欢的衣服,就算再冷,都得穿好。而且她好不容易才说服夏萧和自己一起穿这件黑白配的衣服的,哪能因为冷就有怨言?
夏萧和阿烛找了一家客栈,准备歇息一晚,再往南商帝国的帝都赶。南商地域辽阔,地形复杂,要想前往帝都,还需要些时间。过去半个月他们从王庭到这废了不少力气,因此得好好休息休息。
客栈喜欢招待侠客,这些家伙出手豪爽,基本不要找的零钱,可今天见了怪。夏萧将零钱拿走,给了阿烛,当做她的零花钱,虽然不多,可能让阿烛乖乖听他话。她向来不管钱,都是夏萧掌管。
“我们离开王庭的时候,公主赐给我们那么多钱,应该够我们在南商和天蒙国花了吧?”
“虽然我们只拿了一点,可足够了,再从俞谷跑到这三个来回都有余。而且我们不用到天蒙国去,如果那个女人在南商帝都,我们就回去禀报。如果不在,就肯定在天蒙国,我们也得回学院。”
他们俩的实力,和那女人没有可比性。
“那我们可以不用节省,今天晚上大吃一段?”
先前夏萧开了两间房,阿烛想着退掉一间,虽然那样不方便,可能省钱。阿烛宁愿自己住的差点,也想吃好吃的。可听夏萧这么分析,她觉得两间房挺好,自己有空间能打扮打扮。虽然她不会像别人那样浓妆淡抹,但最基本的还是会的,这是女生生来具有的能力之一。谁还不是个精致的女孩?
饱餐一顿是有代价的,翌日一早,两人继续出发。
比起形象和身心体验,夏萧更在乎后者。因此,他在出行时给阿烛绑了一件披风,裹在身上可以御寒,也能不脱那件劲装。
阿烛心花怒放,跟在夏萧身后看他,心里有点微甜,但夏萧已经提醒过她了,此行危险,切不可儿戏。
每离开一个地方,便有更大的危险。夏萧希望那个女人不在南商帝都,否则他们遇到,能否活着回去还是个问题。因此,他们比先前两次更谨慎。
阿烛懂,因此比平时安静得多。现在也没什么问题可问,南商帝国没有俞谷边的雨林,没有帝都王庭外的草原,普普通通,给她的新奇感少了很多。
到正午,便没了凉意,阿烛因此敞开披风,令其随风飘扬。他们路过乡镇,路过山村,以最快的速度向帝都而去。
一些孩子见到夏萧二人,不由羡慕,一匹体型近乎完美的强健骏马,奔跑起来如在追风。若是即将撞到人又避不开,便猛地跃起,从对方头顶飞过,遮挡太阳的那一刻,最为帅气。少年的英雄梦,需要一匹快马承载。
遥望离去的夏萧和阿烛,他们都背着一包一剑,剑上绑着厚厚的绷带,给人神秘而强大感。很快,他们彻底远了,但在空中留下草原的青草味,令这几个村边的孩子更为着迷。可他们没有马,也没有剑,只有竹条和长椅。
于是,他们骑着长椅,拿着竹条,想象着自己奔疾在天地间,前去拯救苍生。今后他们会有马匹和剑的,只是没现在这么开心。
等走累了,夏萧和阿烛便下马。
春日到,青草正嫩,两匹马在溪边吃草,夏萧站在地上扭了扭腰,扭了扭脖子。阿烛被颠的屁股疼,坐下就起不来。她嚷嚷夏萧来拉她,夏萧不来,她就扔水壶砸他。慢慢的,她还是起来了,因为要来打夏萧。
阿烛追,夏萧便跑,阿烛追不上他,他便得意的笑。
这时,朴刀又有动静了,它被夏萧和背包一起放在树下,此时望着他们。微微颤抖的样,像在生气,像女孩见到自己的男孩正和别人打闹。可等夏萧和阿烛在这片安静的地方休息好,前往下一站时,它又恢复了平静,但其中的东西逐渐凝成,就要显世。
还未远去时,阿烛对夏萧说:
“如果能在这个地方建个小房子就好了。”
“有树有山有水,确实不错。”
“以后一起来?”
夏萧笑着说做梦,令阿烛扔出藏在腰包里的石子,它打不中夏萧,但她总喜欢扔点什么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情,不然她真以为自己好欺负。
南商人尚武,夏萧和阿烛前往帝都的途中,见着很多人打架。这民风剽悍的种族,不比勾龙邦氏差多少。可在这次途中,最吸引人的,还是阿烛和夏萧的对话。这段对话就发生在某一天的黄昏,夏萧和阿烛牵着马,准备就近选个位置休息。
“夏萧啊。”
“嗯?”
“我问你个问题哈,你要如实告诉我。”
“问吧。”
“如果有一天,我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一个女孩向你告白,你会答应吗?”
第二百九十八章 马车里的修行者
大夏王朝的城池处处阐释着国人的谨慎心理,即便是帝都斟鄩,都修建的固若金汤,少了些华丽,多了难以言喻的坚固。南商帝国对自己的国力自信得多,因此这座城还是以美观为主。有些地方不利于军事防御,可他堂堂南商帝国,谁能进攻到这?
彰显着自信的帝都城门大敞,其下,挪动目光的夏萧像完成任务般自言自语。
“进城了。”
“哦。”
不回答还好,可这一个字,未免太过敷衍,但夏萧并没在意。阿烛面纱下的面孔淡淡的,生着闷气。自从夏萧回答不会的那一刻起,她就这样。阿烛知道夏萧喜欢舒霜,可不能一直活在过去呀,就算欺骗一下自己又怎么了嘛,又不会少一块肉。
阿烛撅起嘴,顺手拿走一串从身边经过的糖葫芦。坐在马上,行动就是方便。在她嘎嘣嘎嘣的咀嚼时,夏萧神经兮兮的下马。
压着帽檐,夏萧像怕被别人看到,谨慎的像个执行着神秘任务的间谍。走在帝都街道中,本就收敛着气息的夏萧将自己的呼吸都屏住。他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脚,感受着四周的风,唯恐突然有黑暗遮蔽他的眼,随之将其卷入未知的黑暗领域。
怎么会有这么强的感应?夏萧看着自己的左手,其中的桃花花瓣有着前所未有的感应,似四周全是那个神秘女人的身影。夏萧怕被发现,故意往人群里走,可阿烛下马后,牵着马凑到他身边,问:
“咋了?”
“花瓣感应强烈。”
“对谁?”
阿烛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可街上被人群挤满,没什么特别的。人还是那些人,有百姓,有官员,可夏萧没有指出一个特定的人,甚至没有指出一个种类的人,只是说:
“所有人。”
这个范围太大,令阿烛背后发凉,清澈的眸子看向四周时,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成了威胁。身边挑着担子过去的老女人瞥了她一眼,迎面走来的小孩在看自己,旁边酒楼上的人眼神奇怪。阿烛和夏萧并肩,并令骏马走在自己右侧,才算将自己保护好。
“确定是所有人?”
见夏萧点头,阿烛诧异道:
“莫非进了贼窝?”
有这种可能,因为桃花花瓣的感应是不会错的。即便夏萧没有看它,也通过和自己串联在一起的桃花花瓣感应到了,这股心悸就来自四周!虽然没有确切的来源地,不在某个人身上,可在空气中。似乎那个黑暗中的女人曾在这里生活,甚至将这里的路都走过一遍。
“我们先找一个偏僻地住下。”
受到心理作用影响的夏萧有些畏惧,他想为舒霜报仇,可他的实力不允许。在他和阿烛并肩走过一条街,准备拐弯时,一辆极为豪奢的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马车前后有士卒,倒不是起保护作用,而是一种威严。他们嚷嚷着,让所有人都让开。夏萧照做,和街上的百姓一样往路两旁站。这条街漫长,其上人起码上万,可此时都一一退后,确保马车通过时足够宽敞。
街道上本就人多,装下就不错,现在还挤在一起,根本动弹不得,踩到彼此的鞋子更是常有的事。见身前男人还要后退,夏萧将阿烛拉到身前,一手牵住一匹马,令它们挡在身前。阿烛以此有了立足之地,听身前人问出自己也想问的问题。
“这是谁,好大的架子?”
“嘘这可是亲王大人,别瞎说!”
“对,你看马车上的旗帜,那个插在霾中的双剑,便是亲王的标志。”
亲王夏萧低呢,他听说过这位亲王,可从未见过。
崇武的南商野心极大,乃统治整个大荒。如果说南商帝国的陛下是个统领天下之人,这位亲王,便是他沙场点兵最大的助力。陛下久居帝都而不出,天下大事,边疆关城和军队,都要经他双手和检阅。
马车豪奢,车窗精细,雕刻山林水泽之景。此时,它微微移动,被马车中的人拉开。见车窗开,无数百姓低下眸子,不敢再看。这里面的人,不是他们所能触犯的,即便是一记眼神,都可称之为不敬。
按夏萧的性子,肯定也会低下头,用圆大的斗笠挡住对方的目光,以此逃过一劫。可在阿烛低下头时,见夏萧还笔直站着,不由疑惑。
“干嘛呢?低头啊!”
阿烛拉了拉夏萧的衣服,可他挺着腰,就是弯不下去。这不是他的本意,他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蜿蜒如一条小溪。他知道,再不弯腰就来不及了,可左手掌心中的桃花花瓣,释放出了某种强烈的反应,像找到目标般提醒着自己不能低头。这一折腰,说不定会错过见到目标面孔的可能。
“喂!”
马车越来越近,阿烛着急起来,可夏萧将其小手攥住,令其站在原地,不再进行他所认为的胡闹。
“别动。”
夏萧看车窗,其中端坐着一位正值中年的男人。辨气息,这还是一位实力极强的修行者。
修行者生有一对剑眉,不像一位熟识朝政的人。那样的人有生性圆滑的特点,双眼不会这么坚定,脸上也不会浮现这等从容,像见惯了大起大落,没有半点事可引起他内心的涟漪。这等淡定,令夏萧一时找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可他的第一反应,是无情!
这位亲王的眼睛里没有温度,冷冰冰似一片冰原。他像只有一具躯壳,身体里的一切都被替换,被别人操控。
夏萧与其对视,似找不到路,就要跨入一片混沌。可这等对视只是一瞬间,也幸亏只是一瞬,否则夏萧又要像在俞谷王庭中时一样,受到或短或长的影响。
棕黑色的眸子变得漆黑,又逐渐淡了颜色。
于微弱的眩晕中,夏萧将亲王的容颜记住。见到他异常的瞳孔时,猛地低下头,后知后觉的兴奋和畏惧起来。这两种感觉有些冲突,可夏萧更加谨慎,因为这帝都,便是贼窝!他先前那阵短暂的眩晕和眼中的漆黑,和在王庭见到石珠时一样。
夏萧顿时觉得这位亲王不简单,不在于他的才华和统筹万军的能力,而在于他可能和魔道甚至那个神秘女人有关。
之前眩晕时,夏萧抓住阿烛小手的手掌更用力。虽说只是一个下意识的动作,可令阿烛心惊胆战。若是亲王看他们不顺眼,觉得夏萧冒犯了他,自己岂不是要跟着一起玩完?而且夏萧突然捏住自己的手是什么意思?
马车虽未远去,可身边人已抬头,仰望这辆马车,羡慕之心溢出眼眶。一人之上,万人之下,谁不想要这样的地位和权势?阿烛也抬起头,可没去看马车,她只要吃饱就行,唯一的奢侈就是吃好。至于那些王权富贵,她清楚概念,可不在意,只是扭过头问夏萧。
“到底咋了?”
阿烛一脸懵逼,可脸色冰冷的夏萧只是拉着她往人群后面走,脚步匆急。
站在人群看其外的人,一眼便可将其记住。但站在人群外看人群,很难锁定一个人,也很难找到自己的目标。
马车里的修行者,也就是那位亲王,抬眸看了眼车窗后。那边的夏萧和阿烛正在往人群后钻,似达到目的,开始转移位置。他们身上的感觉,令其有些不详,像计划出海,可天边突然掀起一道黑线。虽然不知那黑线是什么,可等靠近,便知是海啸。
“怎么了?”
马车里没有第二个人,可有声音发出。这道女声如潺潺之流水,无妖艳之气,只有令人甘于其裙下的纯净,如圣女一般。她在亲王耳边呢喃吐息,令后者说出自己的心事,无半点保留。
“那两人有些奇怪,既然没有半点气息。”
“我去将其抓回来。”
亲王点头,拉上车窗,正视前方。只要她出马,这两人必被抓回府中。希望不是某个势力派来的人,他对自己的事格外上心,一旦暴露,自己的野心将被摔碎,她们筹划数百年的大事,也将落空。
马车车轮吱呀如凄惨亡歌,亲王听着,叹出一口长气。就算那两人不是五大势力派来的人,嗅觉敏锐的他们,也该注意到南商,注意到自己。那些表面上崇尚和平的家伙,实际只是些迂腐的老家伙,没有牺牲,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