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打算，离开九重天后，先去人界见过老祖宗。

　　他余光往后瞄了瞄，妙意仙君那贼兮兮的模样落入眼中，向来这妙意仙君所想，与他不谋而合了。

　　弘光童子去而复返，暗中对华清帝君使了眼色。

　　※※※※※※

　　夜胤跟在元昭昭身后追到泽鹿城，可是寻了许久都没看到她们的踪迹。

　　他不死心的寻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在一处暗巷中发现了一个死去的普通百姓。

　　看这人的死状，与夜苍所述的被魔界中人杀死的情况一样，全身血液干涸而死，宛如干尸。

　　可是他刚才明明来过这里

　　夜胤紧蹙眉头，旋身离开，回到元昭昭的院子。

　　果然，她已经回来了。

　　元昭昭坐在院中石凳上，饮着桃露，月下清风徐徐，一身白衫翩翩，时间仿佛停滞了。

　　“元宗师，芝兰长老呢？”夜胤走近她身边。

　　元昭昭抬眸冷冷睇他一眼，蹙了蹙眉，“以后没有芝兰长老了。”

　　夜胤见状，眸色微敛，靠在她面前蹲下，与她四目相对，“元昭昭，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不是元家老祖宗。”他眸光微转，试图从她脸上看出什么。

　　可是她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所动。

　　“你不只是元家老祖宗，是不是？”他又问。

　　夜苍将六百多年灵力给了他，按着夜胤的理解，他现在的灵力水平应该也是夜氏老祖宗的水平了。

　　夜氏的资源可是元家无法比的，夜氏老祖宗六百多年的灵力放到元家，怎么也得有两千年吧？

　　但是昨晚所见他远远落后于元昭昭。

　　元昭昭的脸仍是祥和安宁。

　　一阵风吹过，夜胤的外衫向外翻飞，露出肩头亵衣一角，元昭昭倏地一怔。

　　那里的印记，雷劫的异常

　　她心念一动，倾身上去，将他肩头的亵衣拽开，露出他宽厚结实的肩头。

　　垂眸看去

　　“昭昭”夜胤嗓音沙哑。

　　元昭昭恍惚间，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上。

　　突然而来的重量，让夜胤伸出双手扶住她的腰身，生怕她会摔倒。

　　这姿势和两万年前一样

　　“昊泽”元昭昭无意识的呢喃

　　耳边似乎传来昊泽磁性沉稳的声音，‘昭昭，若是太痛了，你便咬着我。’

　　鬼使神差，她就着那暗红色的红印咬下去太契合了。

　　第167章 是老祖宗的香味

　　夜胤的身体莫名一僵，不为肩头的痛感，而是因为她口中溢出的名字。

　　昊泽？他肯定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是她的心上人吗？

　　心头生出隐晦曲折的嫉妒，夜胤的声音变得深沉冷冽，“元宗师，这是把我当什么了？”

　　元昭昭身子一颤，贝齿一松，扯出丝丝晶莹透亮，像是她对万年前的眷恋和思念，丝丝缕缕。

　　“夜宗师”她很快恢复平静。

　　夜胤嘴角的弧度轻轻扬起，眸里闪过一丝冷笑，他的气息变得和月光一般清冽，带着袭人的寒意。

　　他撇下元昭昭，缓步离开再次融入夜色，这一次他孤傲的背影决绝而苍凉。

　　他们都没发现，当元昭昭松开贝齿，夜胤的肩头溢出一点血珠。

　　而当夜胤收回手时，她的额头无意间蹭到他的肩头。

　　那一刹那，她额间水滴形红痣闪现，瞬间又黯淡下去。

　　夜胤的额间也同时闪现一个九瓣莲花印。

　　同时，暗处一个玄衣长袍男子突然出现，蹙眉端视他们。

　　然而元昭昭和夜胤两人心绪复杂，都没发现异样。

　　玄衣长袍非常疑惑，他是察觉到天地境的动静才会出现在这里的。

　　可是，老祖宗明明静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为何天地境会有动静？

　　长袍男不敢在这里多待，老祖宗心思缜密，若是再待下去，肯定会被她发现的。

　　他化作一团煞气，消失于无形。

　　长袍男乘风离开后，身上玄衣长袍褪去，顷刻间变换了样貌。

　　白色长衫，白色长靴，腰间也是一条白色腰带，黑色乌发长长的垂落，迎风飞舞，若刚才玄衣长袍的他是霸气邪魅，那现在白色长衫的他便是谪仙般的飘逸圣洁、气质出尘、如诗如画。

　　他所去的方向，正是九重天，路上碰到正返回洞府的各路仙君，他们无不停下行礼。

　　※※※※※※

　　妙意仙君离开九重天后，便直接往着穿云门而来。

　　她满心的雀跃，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老祖宗。

　　“妙意。”

　　妙意仙君停下，旋身回看，来人正是告诫她不要胡闹的阎君。

　　“阎君，你”妙意歪头挤眉，“你也去找老祖宗？”

　　阎君忙把她拉到一旁去，“你小声点，老祖宗的行踪不能随意泄露。”

　　“可是帝君都说了”妙意指了指背后九重天大殿方向。

　　“再说，她们个个胆小的很，就算知道老祖宗在哪，也不敢去。”妙意得意的挤眼。

　　关于这一点，妙意是不太理解的，老祖宗大美人的性子是冷了点，可是对小辈还是很宽厚的，真不明白她们怕什么？

　　阎君无奈的摇头，妙意仙君也是万年前仙妖大战中死去的仙君之一。

　　她没有亲眼看到老祖宗盛怒之下生拽妖帝，又神经大条。

　　对老祖宗的敬畏自然比旁人少了一成。

　　九重天上各路仙君，也就只有她敢对老祖宗说，‘老祖宗真好看。’

　　“总之，一会儿到了老祖宗面前不可放肆。”阎君明知道这话对妙意未必有用，但还是忍不住提醒她，“走吧。”

　　烘云托月，两人很快就到驼云山境内。

　　“唔我闻到了。”妙意夸张的抽着小巧的鼻头，“是老祖宗的香味。”

　　第168章 鬼界近来可安定

　　“在这里”妙意一边嗅，一边朝着某个方向飘去。

　　终于，来到元昭昭住所上方。

　　“阎君，老祖宗就在下面。”妙意直接倾身下去。

　　“老祖宗。”她人未到声先至。

　　玄猫闻声率先出来，“嘘。”

　　它竖起一根指头放在嘴边，“小声些。”

　　“玄猫大人。”妙意吐吐舌，轻声唤它。

　　她蹲下身子，与玄猫视线平齐，“玄猫大人，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

　　玄猫一头黑线，不知道她这话是夸它还是损它。

　　她往它身后探了探头，“老祖宗在里面吗？”

　　玄猫点点头，“在，不过我提醒你们，现在最好不要进去叨扰。”

　　“为什么？”妙意不解，瞪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玄猫。

　　玄猫白了她一眼。

　　阎君俯下身，“玄猫大人，老祖宗可是因为芝兰仙君的事不高兴？”

　　“小乖，谁来了？”元昭昭扶额，敛着眸光。

　　玄猫一手往下摆了摆，示意阎君和妙意仙君在外候着。

　　它颠颠的回到屋里，“老祖宗，是阎君和妙意仙君来了。”

　　“让他们进来吧。”

　　妙意仙君听到元昭昭的话，不待玄猫出来通知，拎着裙摆就跑了进去。

　　“老祖宗。”她跑到元昭昭面前，麻溜的跪下，轻快的叩拜礼，“妙意见过老祖宗。”

　　阎君紧随其后，“晚辈拜见老祖宗。”

　　元昭昭慵懒抬眸，“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妙意站起身，凑到她身旁站着，“老祖宗，华清帝君诏令各路仙君回九重天集议，正好听说了芝兰仙君的事，我们便一起来了。”

　　她眸里氤氲着关切，“老祖宗，你还好吗？”

　　元昭昭挑挑眉，“你看我现在不好吗？”

　　“老祖宗，我闻着你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你心情不好。”妙意毫无心机，口无遮拦，直率天真。

　　“哦？”元昭昭听她这么说，倒是提起了兴致，“你闻着味道能知道我心情不好？”

　　“对啊。”妙意娇憨一笑，“老祖宗若是高兴，桃香味道也是清甜得很，若是老祖宗不高兴了，桃香味道也冷冽骇人。”

　　“老祖宗。”妙意仙君又往前凑了凑，“你心中有什么不高兴的事，不如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阎君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妙意仙君真是无畏啊。

　　元昭昭嘴角勾出一抹清淡的弧度，心里的郁结散了一些，她伸手揉了揉妙意的发顶，“妙意，我和阎君有事要谈，你先出去等一会。”

　　妙意颔首，给玄猫使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步出房间。

　　“老祖宗。”阎君垂首恭敬聆听。

　　“鬼界近来可安定？”元昭昭问。

　　“老祖宗，近半年来因煞气而死的百姓愈发的多了，而且他们的鬼魂不愿去鬼界，即便”

　　“即便鬼差把他们带回鬼界，他们因为染了煞气，根本无回。”

　　屋中的温度骤然下降，可阎君却觉得十分有亲切感，老祖宗周身的气息就该是这样的。

　　“老祖宗，这魔煞之气实在是诡异，我曾试图以灵力追寻，却半路没了踪迹，再也无迹可寻。”阎君煞是苦恼。

　　第169章 告诉我你的身份，有这么难吗

　　“老祖宗，晚辈心中十分惶恐，若是不能尽快找出魔煞之气的来源，只怕会重蹈万年前仙妖大战覆辙，届时少不得又要生灵涂炭”

　　元昭昭喟然长叹，“天道难违，便是我也不能与天道作对。”

　　“老祖宗？”阎君心惊，老祖宗为何会说出这话？她在众仙心中便是天道，便是众生主宰，何故有如此感慨？

　　元昭昭轻呵，他们怎么会知道呢，她只是占了昊泽的机缘，这天地境该是他的。

　　“老祖宗”阎君心生担忧，“老祖宗要保重，我们还需要老祖宗的引领。”

　　“嗯。”元昭昭眯了眯眼，“那些沾染煞气的鬼混要妥善安置。”

　　阎君颔首。

　　“下去吧，让妙意进来陪我说说话。”元昭昭摆手谴退他。

　　妙意再进来时，元昭昭倚在榻上，已经闭眼浅寐。

　　她安静的守在老祖宗身边，静候着。

　　※※※※※※

　　第二日，穿云门中一切如常，明明少了两个长老，可他们好像毫无察觉。

　　教授过弟子之后，夜胤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柳乐人。

　　“柳宗师，今日可见到柏竺长老了？”夜胤状似无意般问道。

　　柳乐人停下脚步，疑惑蹙眉，“夜宗师说的是谁？”

　　“可曾见到柏竺长老？”夜胤再问。

　　柳乐人睇他，“穿云门里可没有叫柏竺的长老，夜宗师是不是记错了？”

　　“什么？”夜胤惊诧之后，敛神又问，“那柳宗师可认识一个叫芝兰的？”

　　“不认识。”柳乐人摇头，“夜宗师莫非是跟我说笑？”

　　他可是记得，每次他与元宗师探讨交流的时候，夜宗师都十分不爽。

　　他意味深重的望着夜胤，然后不屑的轻哼离开。“没想到夜宗师如此无聊。”

　　夜胤不可置信的又试探了几个人。

　　元景曜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柏竺长老的亲传弟子，他只记得自己是穿云门上舍的弟子。

　　元景焱和元景泽也不再找芝兰长老修炼。

　　他们都将柏竺长老和芝兰长老忘记了。

　　又是宗师集议，众人端坐殿中。

　　高台上只有一个仙主，两个长老，大家对此十分习以为常，仿佛一只都是这样的配置。

　　“仙主，各大仙门向来都是四位长老，怎么穿云门只有两位？”夜胤提出疑问，眸色清冽，余光看着后方的元昭昭。

　　傅辰逸只是轻轻一笑，“夜宗师有所不知了，我们下三门向来只有两位长老。”

　　夜胤怔忡，没想到居然是这个结果。

　　集议散会之后，夜胤落到最后，跟在元昭昭身后。

　　待其他宗师离开，他冷冷道，“元宗师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元昭昭停下脚步，旋身看他，“解释什么？”

　　“你你是不是清除了他们关于柏竺长老和芝兰长老的记忆？”夜胤问。

　　元昭昭颔首，“不错。”

　　“那为什么不清除我的记忆？”夜胤追问。

　　她居然清除了所有人的脑海中关于柏竺长老和芝兰长老的记忆，这太逆天了。

　　“如果你想的话。”元昭昭轻启樱唇，伸手向他面前。

　　夜胤猛的握住她的皓腕，紧紧的捏住，“告诉我你的身份，有这么难吗？”

　　第170章 这冲动的老头

　　“时候未到。”元昭昭清眸望着他。

　　“什么？”夜胤一愣，“你”

　　“时候未到，我还不能告诉你。”元昭昭继续说，依然是面无表情，可是这话听在夜胤耳里确实完全不同的滋味。

　　心中难以抑制的喜悦，他的寒眸终于有了暖意，“你的意思是，你会告诉我，只是不是现在？”

　　元昭昭轻轻点头，他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