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已经走得离你太近
我:“王爷说的是和十爷、十四爷在路上相遇的那一次吗?”
“不,不是,在那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四爷记起在他府门前乞讨的那个乞儿了?又听四爷道:“我第一次见你,是在梦里”。
我:“梦里?”
四爷:“康熙四十九年,我生了一场大病,从那以后我就开始做着同样一个梦。这个梦,我一直不敢告诉任何人。因为梦里的我……一直穿着龙袍”。
龙袍?我的瞳孔缩了缩,默不作声。又听四爷继续道:“梦里的女人看不清脸,她穿着凤冠霞被,将一把匕首刺入我的胸口,明黄色的裘袍变得一片嫣红”。
我的心猛抽了一下,就像扎进了自己的心脏一样,不由问道,“然后呢?”又茫茫然道,“四爷怎么确定那就是我?”
四爷:“不,不是你,那是武仪”。
我惊讶的望向四爷,只听四爷道:“康熙五十六年,河水逆流,天生异象,皇阿玛请了公孙先生算卦。公孙先生夜观天象,紫气西散,祸起萧墙……”
掉块陨石,还要找人算命?我心里微微不屑,嘴上道:“五行八卦的我不懂,你就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四爷看了我一眼,“天外之石陨落,公孙先生道,此祸的根源在于知州武国柱,如果武国柱膝下有子,那他的儿子必然血染江山,改朝换代。如果武国柱膝下有女,那么娶他女儿的人就可以成为下一任的国君,然而成于此因必也敗于此因,他终究也会死在她的手里”。
我喃喃自语:“就像你做的梦境一样”。
“是啊,就和我的梦境一样”,四爷的目光咄咄得落在我身上:“所以,有些人想娶她,有些人想要杀了她。可是皇阿玛,作为我们的父皇,自然是容不下她。不论是谁作为下一任储君,成为王妃的一定不能是她”。
我心里隐隐明白,又觉得手足发凉,直坠谷底,难怪要将我远嫁准葛尔,难不成是指望我去克死准葛尔的国君?我几乎是哆嗦着喊出声:“可我不是武仪!”
“是啊,你不是武仪!”四爷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我倒情愿你就是武仪”,他又说,“如果公孙先生的预言是真的,你起码还有机会活到皇帝登基的时候。可是,你不是武仪,你只会替代武仪死去。”
我:“如果她不死会怎样?”
四爷:“下一任的皇帝登基之后活不过十三年,他终有一天会死在她的手里”。
我哑口无言,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所以我必须得死?”
四爷默不作声了。
我:“不,我要见皇上,我要向皇上坦诚一切”。
四爷:“太晚了,从你以武仪的身份登上金銮殿的那一刻起,你身上发生的一切都是被步步算计了的。只怕皇阿玛的杀令早就下了,你注定了要替代武仪死去”。
我终于明白了嫡福晋和我说的那一番话。这该死的预言,我不由咒骂道:“这个龟孙……”顿了顿,“这个公孙先生在哪儿?”沉默了会儿又说,“这个事情,十四爷也知道?”、
四爷没有回答,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身形一晃,有些摇摇欲坠,“那你呢,在你听说我是武仪的时候,你又是怎么看待我的?”
“想过利用你,也想过杀了你!”四爷直直的看着我,清晰到我能从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倒影,“可是在遇到你的那一刻,我就改变了主意。我想看一看,这个小丫头片子,究竟有什么样的能力能置我于死地。因为这样一片好奇心,我慢慢走向了你。等到我意识到时,我已经走得离你太近了,近到你也可以伤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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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那个龟孙子?”我没有想到万众敬仰的公孙先生的居住居然这样简陋,如果不是有人引路,绝找不到如此偏僻的地方,几乎称得上是山顶洞人了。
那人正忙着收拾细软,忙里抽闲抬头看了我一眼:“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冷冷道:“你算得准国运亨衰,难道就算不准自己的死期吗?”
“看你这说话这脾气,想必就是大家口中的和硕文公主了”,公孙先生瞥了一眼我手里的匕首:“你可知我前面的这扇大门,每隔十年才会打开一次。知道我在这里的人很多,可是没有一个人敢来见我。因为他们都怕担上一个窥探天机,谋逆造反的罪名。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死,但你是肯定活不成了”。
“你妹的!”我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有异样的光彩从他眼中流过,迟疑了会儿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我眉头一拧:“莫非你也来自未来”。
说完两人顿是一愣,“你也……”“你也……”两人会神,走了里头说话。
公孙先生:“我没想到,我这有生之年还能见到‘同乡’的人。怪不得人人传言和硕文公主乖张跋扈、行事出格,现在我总算知道了原因”。
“乖张跋扈、行事出格?”我不可置信道:“素日里我谨言慎行,唯恐行差踏错,这是谁在那里造谣?”
公孙先生:“就算表面上装得再怎么恭顺温婉,但是眼神没有办法欺骗。人们不会因为老虎的一时乖萌就放下心防。身为21世纪的我们,可以学他们说话,学他们下跪,但是唯一学不会的就是‘奴役’。这就是我们在这里格格不入的原因。”
我心里咯噔一下,他说得句句不差,对他的敌意顿时少了几分:“既然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想必也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我就问一句:武家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样陷害他们”。
公孙先生不答反问:“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本来是不知道,现在是知道了,不过是知道了一些历史的江湖骗子”。
公孙先生不急不恼,淡淡道:“我是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和天文学家”。
我哈哈大笑:“就你?混成这副模样还真是白瞎了这么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