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黄河水患
小铃铛揣着手:“小姐,现在怎么办?”
我打起精神道:“追”。翻身上了马。
小铃铛一脸歉疚,担忧道:“可是格格昨晚一夜未睡……”
忽听一阵马蹄,只见四爷一行人走来,身后跟着两辆马车,车上还驮了些口粮。
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急着下了马,对着马车又看又摸,眼睛笑眯成了月牙,难不成,他同意让我们跟了?
果见四爷走到我跟前,对着……小铃铛道:“你就是十七弟最近刚认的妹妹?”
小铃铛连忙拜倒:“奴婢小铃铛见过王爷,给王爷请安!”我也连忙跟着拜下。
四爷笑了,朗声道:“起来吧!我和十七虽非一母同胞,却是情同手足。你既是她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妹妹,以后就不用行此大礼了”。
小铃铛起了身道:“谢王爷”。我也跟着起了身,其实关于要不要起来,我还是有些犹豫不决的,因为准确的说四爷根本没有恩准我起来。不过,见他那副样子,也没有要恩准我的意思,幸亏我脸皮够厚,胆够肥,就自行做了主张。
又听四爷吩咐道:“还不扶铃铛姑娘去马车上休息?”
有两个侍卫应了声,就过来请。于是,我大脑又自行做了主张,理所当然的跟过去,却被侍卫们拦下。
小铃铛回过头见我被拦着,就急着去求四爷:“王……王爷,格格她……”
四爷斜了我一眼道:“没关系,她皮糙肉粗的,耐磨,胆也够肥,这曲折险阻什么的根本吓不到她。你就安心在车上呆着吧”。
四爷的话是从来不说第二遍的,他既然有了决定,就绝不允许人家辩驳。
小铃铛抿了抿唇,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得依言上了马车。
出了客栈,直往山林小路里去,一路纵马狂奔,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已奔出两三百余里地。人烟渐消,树木灌丛丰茂起来,路越发难走,众人脸色皆凛,却并不松懈。直到了涯口,才缓下速度来。
李卫逢着空挡,向我打了个眼色,“昨个夜里,前头来了信,说是先前发给郑州知府朱启令,命他收捐纳银的传票,他居然给挡了回来……”,话还没说完,又被十六阿哥匆匆叫走了。
我皱了皱眉,脸上有些沉重。偷偷觑了一眼四爷,却看不出什么神色。
夜入了深,凭借着火把,路越发难走。我本就不善骑马,加上黑灯瞎火的,迎面就撞上了一根树枝。猝不及防加上心一慌,直接被它从马背上刮了下来,发出一声惨叫。
四爷听到声音,急转马头,从前方折了回来。纵身下马,火把映着他的脸,却阴沉的可怕。
李卫和十六阿哥随后跟着过来。李卫见我并无大碍,半蹲下,想要扶我起来。
四爷却一把抓过我的手腕,直接把我从地上拽到他的胸前。我还未等反应过来,他已拽着我的手腕大跨步的向前走去。
他走的太快,我跟不上,几乎是整个人被他拖着去的。手上的力道又重,疼得我简直要泛出泪来。我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又打又掐,“你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砰!”四爷手一松,我就被摔在了车板上,四爷寒着脸道:“进去吧”。
小铃铛听到声响,忙从马车里出来。
我愣了楞,顾不得疼痛,欣喜道:“谢四爷!”我才不会像某些小说里的圣母女主那样蠢,打肿脸充胖子。说几句赌气的话,难道就是能耐了?没事硬逞强,逞口舌之快的后果就是活受罪。在我眼里,实际利益最重要——五脏六腑早被颠得吃不消了。顾不得形象,忙手脚并用的往马车上爬。
却听四爷冷声道:“我没有要带你走的意思”。
我刚迈上去的脚步一滞,脸顿时垮了下来。
又听四爷道:“但我不想浪费时间”。
我道:“是,若诗明白。黄河水患,军情险急,容不得若诗耽误”。
四爷听了,却是脸色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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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的夜,孤独的等待。木兰花簪敲击青石板清脆的回音,彼此的心跳在这个等待千年的梦里隐隐作痛。
我睡得正酣,迷迷糊糊感觉有人进来。努力半睁了下眼,沉重的眼皮终究敌不过倦意,又忍不住睡上了。木兰树下,那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等等!是四爷!我蹭得张大了眼睛这回是全醒了。进来的正是四爷,我忙环顾了下四周,没有人,小铃铛已经坐到外面的车板上去了。
我警惕得往角落里缩了缩,“你要做什么!”我狐疑的看着他,外面不是还有一辆马车吗?
四爷顾自抽了一条被褥铺在马车上,和衣侧身躺下:“从现在开始,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时间,没有在饭馆吃饭的时间,没有在客栈留宿的时间。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在马车或马背上解决。你要是受不了,或者不愿意和我呆着,你就出去!”
我没有吭声,只是满脸防备得更往车厢缩了缩。
四爷也不再说话,不久就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在很多天之后,我才真正明白四爷那番话的意思,四爷是要侍卫们轮番赶路。而另一辆马车,就是专供侍卫们睡觉用的。白天一帮侍卫睡觉,一帮侍卫赶路,晚上再轮换过来。马不停蹄、分秒必争,每每到一个地方,这些马匹基本累瘫在地,无法再用了。
我悄悄凑近,发觉他是真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下是难掩的倦容,纵使是睡着了,仍是一脸淡漠,仿佛在很久之前,他已经被这个尘世所遗弃了,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拨动他的情绪。眉宇间的防备,像千年的玄冰,隔开了别人,也冰封了自己。
我看着窗外迅速闪过的树影,竟再无一丝睡意。那个等待千年的梦,最近无故作的频繁了。
不知过了多久,四爷猛得从睡梦中惊醒:“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苏培盛隔着车帘道:“再过些时候便到卯时了”。
四爷自语:“快两个时辰了”。说着,就起了身出去。
“四爷!”我唤住他,想起他最后积劳而死的惨境,幽幽的说:“四爷,百姓真的那么重要吗?”
四爷嘴角挂着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你是怕我把银子都用来赈了灾,担心你的心上人军队后需供给不上吗?”又说,“我差点忘了,这不正是你跟着我的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