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金鹏,你就别胡思乱想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老老实实的把你的领班做好,这个时候才是你表现的时候,明白吗?”
和金鹏聊了一会,我挂了电话,直接关机,然后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困意渐渐上涌,很快我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我还迷迷糊糊睡的正想,结果就被栓子给喊醒了,我一看工棚里的工人都已经起来了,也赶紧起床,到外面水管上洗了把脸,这才精神起来。
早饭是馒头咸菜和稀饭,我拿了两个馒头,栓子却拿了四个,而且告诉我四个也不够吃,只是怕李大牙的二伯嫌弃,才没敢多拿。
我们一边吃一边聊着,李大牙的这个施工队主要是搞拆迁的,苏城这几年一直在进行旧城改造,拆迁的工程比较多,所以李大牙也算是发了笔小财,当然和那些房地产公司的大老板是没法比。
据栓子说,李大牙这几年最少也赚了一百多万,老家的旧房子也拆了,盖起了二层小别墅,和老婆也离婚了,又找了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小媳妇,在他们老家李大牙也算是成功人士了。
“栓子,你好好干,到时候说不定比李大牙还要厉害。”我一边咬着硬邦邦的馒头,一边和栓子开玩笑,他身上保留着一种难得的朴实,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可没那本事。”栓子憨厚一笑,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很快就把四个馒头都吃完了。
看着他那意犹未尽的样子,我便把手里剩下的一个馒头给了他,反正我也吃不了。
我们刚吃完饭,李大牙就晃悠着过开,催促工人开始干活,让我也跟着过去拆墙,我拎了一把沉甸甸的大锤跟着栓子来到拆到一半的楼房前。
栓子说这些房子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了,相对好拆一些,然后告诉我怎么用锤子,我们站在墙的两头开始对敲,可这拆墙看起来简单,可真的操作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我看着栓子抡起大锤敲了几下,那砖头就松动了,可我敲了半天却纹丝不动,虎口都被震的出血了,胳膊也酸疼起来,可还是咬牙坚持着,到了十点多种,李大牙过来检查进度,看到我的进度顿时皱起眉头,一脸不满的说道,“你这干的可不行啊,磨洋工我可不给钱,算了,你到厨房帮忙洗菜吧。”
我只好丢下大锤,来到工地的厨房,说是厨房其实也就是很简陋的一个铁皮房子,我刚进去一股腐烂的味道顿时扑面而来,呛得我直掉眼泪,我都不敢大口呼吸,用手捂着鼻子,和李大牙的那个二伯说明了来意,他指着墙角堆着的两袋土豆,不耐烦的说道,“你把那些土豆都给削了皮,放在旁边的盆里。手脚麻利点,一会就该做饭了。”
看来中午又得吃土豆了,我有些无语了,这个李大牙也太能算计了,这简直是从工人牙缝里省钱啊,只是却没有人敢抗议,毕竟比起吃饭,能够按时拿到工钱对他们来说更重要。
我把装土豆的口袋打开,里面的土豆哗啦一下全都滚了出来,我看了一下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些土豆全都已经长芽了,好多土豆都已经烂掉了,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不用说,这些土豆肯定也是李大牙买的便宜货,可我知道长了芽的土豆是有毒的,这些工人干了一上午活,又累又饿,李大牙居然还用这种烂土豆做饭,简直是太黑心了。
我找到李大牙的二伯,对着他说道:“李师傅,那些土豆都长了芽了,人吃了会中毒的。”
“你懂个屁啊,中什么毒?我怎么没听说过?”李大牙的二伯却根本没当回事,无所谓的说道,“我告诉你啊,少管闲事,赶紧把土豆给我削好,不然就给我滚蛋。”
看来这个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估计和李大牙是一丘之貉,我只能郁闷的回到厨房里,看着那些发烂发臭的土豆,无奈拿着削皮刀把土豆发芽的地方都给挖掉,对于已经完全烂掉的土豆我都直接扔掉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这些工人吃出毛病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我总算把两大袋土豆都削完了,刚伸了个懒腰,李大牙的二伯气冲冲的走进来嚷道:“方涛,怎么回事,都半天了还没削完吗,一会就要开饭了。”
“李师傅,我都削好了。”我站起来指着盆里的土豆说道。
他低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一沉说道:“方涛,两大袋子土豆,你怎么就给我剩下这么点了,你是诚心来捣乱的对不对,你还想不想干了?”
我争辩道:“李师傅,那些土豆长得芽太多了,我总得把发芽的地方给挖掉吧,一个土豆也就剩不下多少了,还有好多根本就是烂的,根本就不能吃,咱们怎么就不能买点能吃的土豆呢?工人干了一天那么辛苦,为什么要省这点钱?”
“你以为你是谁啊?”李大牙二伯冷笑一声,“你知道每天这么多工人吃饭要买多少东西,现在菜价那么贵,多的钱你掏吗,再说了工人都没意见,你一个新来的出什么风头,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其实我也知道自己现在不应该和对方发生冲突,可是我的良心却不允许我沉默,原本我觉得马军那样的人已经是很过分了,可没想到还有像李大牙这么黑心的工头,简直不把自己手下的工人当人看待,这些人可都是他的老乡。
中午是土豆炖白菜,几个工人拿着饭缸打了菜之后忽然叫嚷起来:“老李,今天的土豆怎么这么少,全都是白菜梆子。”
“这可不能怪我啊,要怪你们就怪他吧。”李大牙二伯冲着我冷笑道,“本来我准备了两袋子土豆,结果那小子非要说长芽了,让他硬是给给浪费了一多半,我也没办法啊。你们就凑合吃吧。”
那些工人全都扭头看着我,一个工人更是毫不客气的上来推了我一下,恶狠狠的说道:“臭小子,你有毛病啊,会不会干活啊,什么长芽了,长芽了怎么了,我们都吃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是一点事都没有。”
我心中一阵苦涩,没想到自己的好心换来的居然是这样的结果,难怪李大牙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欺负他们,我今天真是枉做好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