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我的声音,那道身影转回头来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柔声说道:“涛涛,你是不是饿了,再等一会,饭马上就好了。我给你做了最喜欢吃的红烧带鱼。”
看着母亲那熟悉的笑容,我不由掉下了眼泪,大声说道:“妈,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们不管,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从母亲离家出走,到现在足足有十年了,我一直都没有母亲的消息,今天却忽然看到母亲的身影,怎么能让我不欣喜若狂,可是想到母亲当初一声不吭就丢下我,心里对她却又有无穷的怨恨,恨她太狠心,恨她看不起父亲。
母亲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歉意,“涛涛,对不起,妈妈不该那么不声不响的走了,不过我这次回来就不会再走了,我会和你们好好过日子的。你爸呢?”
“真的吗?”我顿时大喜,可是突然想到父亲他已经有了后妈,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和母亲解释。
“涛涛,你怎么了,没听到我的话吗?我问你爸去哪儿了?”母亲眉头一皱,有些不满的问道。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却是父亲和后妈过来了,看到母亲,两人都是脸色一变,半响父亲才说:“你还有脸回来,你不是看不上我吗,还回来干什么?我这里已经没有你的位置了。”
“好啊,没想到我才走了没多久,你就又找了一个。”母亲也不甘示弱,冷笑着说道,“你没本事挣钱,找女人的本事倒不小。”
我顿时头大起来,我一直都盼着母亲能够回来,可现在母亲真的回来了,我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看到父亲和母亲用着最恶毒的语言在互相攻击对方,而后妈则在旁边冷眼旁观,我一阵心烦意乱,大声吼道:“都不要吵了,你们太自私了,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父亲和母亲都愣住了,我继续说道:“你们既然互相看不上对方,为什么当初要在一起,又为什么要生下我,既然生了我,为什么不能为了这个家努力改变呢,总是这样互相攻击有什么用吗?”
在我记忆中,父亲一直都是一个很踏实能干的人,但最大的毛病就是脾气比较倔,不会哄母亲高兴,而母亲对父亲也总是不满意,无论父亲怎么做,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
每次母亲发火的时候,父亲从来都不解释,就是一声不吭的忍受着,母亲就更生气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一直都不明白,这样性格差距很大的两个人为什么要走到一起,互相折磨对方,却都不愿意改变自己。
平心而论,父亲的条件是要比母亲差一点,母亲从小就聪明好学,一直都是学校的尖子生,因此心高气傲,一心想要考上一所好大学,可是她运气不好,最后差了几分没有考上,在家里人的劝说下,上了一所普通的本科学校。
而父亲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一所专科学校,两个人的结合也是阴差阳错走到了一起,所以母亲心里一直都觉得父亲配不上她,一直想要改造父亲,可父亲偏偏不喜欢这种改变,所以两人结婚后的磨合充满了火药味,最后让两个人都伤痕累累,如果不是母亲离开,我相信两人一定会走到离婚这一步的。
看到我发火了,母亲叹了口气说道:“涛涛,其实我这次回来是专门看你的,当初我没有办法离开了,这次就是想带走你的,你跟我走吧。我现在有钱了,只要你跟我走,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跟着那个没出息的父亲只会吃苦,他什么都给不了你。”
“凭什么啊。”父亲却显得很生气,“当初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还要挣钱供方涛上学,我一个人能行吗,你说我变心了,可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难处,我对你那么好,你最后还不是走了,方涛,到底跟谁走,自己选吧。”
我想起父亲当年一个人含辛茹苦的照顾我的情景,对他的不满一下子又消失了,说到底是母亲先对不起他的,而父亲一个人照顾我也的确很不容易,我根本没有资格指责他找后妈,说到底最关键的是后妈容不下我,要不是后妈一直挑唆,父亲对我的态度也不会变化这么大。
本来我觉得我会毫不犹豫的跟着母亲走,可事到临头我却又有些犹豫,虽然父亲在后妈的挑拨下对我的态度变得不好了,可却从来没有赶走我,上次我离开燕山去苏城,也是因为受不了后妈的算计,和父亲关系不大,而母亲当年能够狠心丢下我,现在又回来找我,或许只是觉得良心不安,根本不是真的在乎我。
“涛涛,跟我走吧。”母亲柔声呼唤着我,“你不是一直都想妈妈吗,以后你都可以和妈妈在一起了。”
“方涛,你可要想好了,当初是谁狠心丢下我们不管的。”父亲说道,“现在人家丢点骨头你就扑上去了,你要是还姓方,就给我挣点气。”
我顿时头疼起来,觉得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选择,就在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小涛,跟我走吧。”
是青姐,她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面前,柔声说道,“小涛,我不知道你心里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不该劝你回来找他们,跟我走吧,以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青姐的声音温柔如水,她的眼神热情如火,让我无法拒绝,我下意识的牵起了青姐的手,看向了父亲和母亲,看到他们吃惊的表情,我心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
一直以来在他们眼里,我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可以随意摆布,可是他们没有想过孩子总有一天会长大的,他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建立一个新的家庭,不再需要父母的庇护。
我拉着青姐的手离开了,忽然觉得压在自己心里的心事全都荡然无存了,即便是父亲母亲全都不要我了,至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在乎我,喜欢我,愿意陪着我。
“青姐,谢谢你。”我看着青姐那柔美动人的眼睛痴痴的说道。
“傻瓜,不要和我说谢谢。”青姐脸色娇艳红润,让我若痴如醉,在我的注视下,她很快闭上了眼睛,“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