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蛇的身影在甲板上拉出常人根本看不清的残影,奔腾的战靴冲向了皇家玛丽号的船首,阿尔萨斯先一步布下的冰墙已经封堵了船舷,但这个穿着黑色紧身衣的女变种人依旧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BOOM!
仿佛呼应着黑蛇的脚步,船首处突然炸裂出大片的火光,坚固的地板被撕裂开可供几人通过的大洞,借着烟尘的遮蔽,黑蛇身形一矮,就准备朝着洞口滑落,就在她即将消失在阿尔萨斯视野前的一刻,一道漆黑的印记终于追上了她的后背,那常人根本无法直视的黑暗凝结成诡异的符号,仿佛烧红的烙铁一般刺穿了黑蛇后背的衣物。
只听她闷哼了一声,踉跄的脚步似乎虚弱了不少,但在落地的瞬间,脚下的战靴爆发出更强的红色光芒,机械力量暂时补足了她身躯的羸弱,落到第三层咬牙坚持的黑蛇朝着惊恐的游客们冲去。
甲板上的第三层,是游客最为密集的地方,露天的泳池搭配着美酒佳肴,吹着海风的人群原本享受着难得的度假,可惜那被音乐勾起的快乐情绪被一声爆炸撕扯成了难以愈合的碎片。
尖叫,哭喊,混乱的场面给被诅咒的黑蛇一个遁逃的机会,沉默但心细的她发现了阿尔萨斯的一个特点,这个冰冷恐怖的男人似乎并不像他表面那样无意生死,刚才追捕她的法术都尽可能绕开了逃跑的普通人。
他,在意这些人的生命。
猜想到某种可能的黑蛇咬紧牙关冲向了三层的边缘,这里还没有被阿尔萨斯用冰墙封锁,只要冲出去,她们就能离开这座海上的孤岛,或者说待埋的坟墓。
论速度,比起黑蛇慢上许多的阿尔萨斯脚步停在了四层,给她打上诅咒后王子就抬起了右手,呼吸间,一颗凝练的冰球在掌心滚动,从不起眼的小点迅速扩张到篮球大小,在冷冽的寒风中,王子五指一捏,掌心冰球破碎,数块冰凌炸向天空,划过弧线坠入了游轮周围的海面。
船,停了。
海面的波涛仿佛在冰凌坠落的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洁白的冰雕将游轮死死的卡在了海面中央,就像在蔚蓝的大海上,镶嵌了一颗璀璨的钻石。
面对着被封锁的海面,狂奔的黑蛇依旧从船舷跳起,一个黑色的身影从下方的船舱同样跃出,宽大的风衣下露出机械化的臂膀,转眼间,金属的手掌缩回了臂膀,露出了一只黑洞洞的炮口,对准了下方刚刚凝结的冰面。
嘭!
绽放的火光在夜空晃出一片亮光,剧烈的爆炸声中,一片蓝色的火焰在冰面上窜起,特制的弹头破开了阿尔萨斯仓促凝结的海面。
就像排练过的一样,跳下的黑蛇如同利箭般直刺破开的洞口,空出的手掌一把拉住半空中的风衣机械男,在倒卷的疾风中,原本遮盖的兜帽被一下掀开。
是他……
已经站在船舷边上的阿尔萨斯看清了这个突然窜出的机械改造人的面孔,虽然大部分脸颊都被电子元件替代,但记忆力极佳的王子还是瞬间认出了这个来自俄罗斯的科学家——“丧鞭”伊万·凡科。
眨眼间,这几个毒蛇帮的骨干就在王子的注视下落入了破开的水洞,眼眸凝视着黑蛇被咒印撕开的后背,船舷边上的阿尔萨斯慢慢放下了抬起的手臂。
“上次还敢来我的堡垒捣乱,下次你们可没有这样的机会了。”
没有用冰系魔法将他们封死在大海之上,阿尔萨斯转身离开了船舷。
刚才他还在破洞中看到了毒蛇帮那个被称为“水蟒”的粗壮女人,不过这次,这个比男人还强壮的女人再也不敢向阿尔萨斯撂下狠话,在肉体与灵魂的颤抖中,转头带着几人就潜入了深海。
皮靴在甲板上平稳的走着,阿尔萨斯的周围早已没有了活人的身影,四层本来就少的游客早已四散奔逃,在他的前方,房间走廊里正漫步走出一抹鲜红的身影,之前埋伏在下面一层的兰娜瑟尔正巧笑嫣嫣的朝王子走来,红裙之后,正跟着两个脚步蹒跚的家伙,苍白的面容就像是两具被吸走了魂魄的尸体。
“这些毒蛇,还真是滑溜呢。”
“没事,他们跑不掉。”
阿尔萨斯的眼眸中闪过紫色烟气,来自灵魂层面的感应让他能遥遥感知对方脱逃的方向,背上烙印了诅咒的黑蛇就像一个遥感信标,根本不懂魔法的毒蛇帮,不可能察觉这来自灵魂的追猎。
散去眼中的灵魂力量,王子看了眼跟在女精灵身后的两人,复生过神盾局里九头蛇人员的阿尔萨斯,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白人青年正是同加勒特一起围攻尼克弗瑞的特工沃德,这个年轻人跟随皮尔斯从托尼的掌心逃掉,眼下竟然和斯特拉克男爵的儿子混在了一起,被兰娜瑟尔逮了个正着。
“走,上去看看。”
阿尔萨斯说着,便纵身一跃跳回了船舱顶部,在落地的瞬间,整个人定在了原地。
眼前,被他冻结的餐桌和“客人”都消失不见,原本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个边缘整齐的圆坑,就像是一个蛋糕被竖着的尖刀狠狠的剜了一圈,站在边缘上的王子探头一望,发现这个大洞竟然直通游轮的底部。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没有察觉到上面的变化……
阿尔萨斯有些惊讶这几个九头蛇头领对于时机的把握,对方竟然趁着自己去追捕毒蛇帮的时候,借着爆炸声音的掩盖,利用机关逃脱了束缚。
“永不滥用力量,绝不藐视弱小。”
嘴里念了一句洛丹伦王室的格言,阿尔萨斯纵身跳下,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小觑了这几个人类,一个冰冻魔法就擒住了大部分的敌人,让他有了一丝放松和懈怠。
咚!
从几十米高处跃下的阿尔萨斯双脚重重地踩踏着地面,黑暗充斥着舱底的各个角落,从地上站起的王子感受到周围气温中飘散的寒冷,脚下的皮靴碾碎了那些细小的冰渣,似乎是察觉到阿尔萨斯那沉闷的步伐在不断靠近,一个缩在黑暗中的身影连忙朝着远处爬去,蜷缩的身体就像是受惊的小兽,可怜又无助的发出悲鸣般的呜咽: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