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倒的灵魂世界里,耐奥祖呼吸间完成了从大喜到大悲的转换,灵魂躯体虽然被束缚,但思维还保持活跃的老兽人立刻从束缚自己的魔法上,寻找着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怎么会,谁对我的灵魂施放了定魂咒,外面……外面,是克尔苏加德。”
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眼眸中散发着猩红光芒的耐奥祖瞪视着眼前不断走近的王子:
“你破解了我给他刻下的灵魂咒印?”
“没有。”
淡漠的摇了摇头,阿尔萨斯的足尖在冰冷、破碎的地面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利箭般冲向了老兽人,突刺的剑刃对准了耐奥祖的胸膛,轻易地扎入了淡紫色的灵魂护壳,王子清冷的声音在老兽人的身边响起:
“我只是烙印了一个更深的。”
听到王子的话,老兽人的灵魂猛地一颤,耐奥祖直视着即将穿透自己胸膛的剑刃仰头大笑,伸出自己的大手先魔剑一步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噗嗤!
灵魂的躯壳发出了血肉的声响,大手在胸膛里抓握出了一颗不断跳动的紫色心脏,做完这一切的耐奥祖咧开大嘴,淡紫色的眼睛花纹顺着他握住心脏的右手蔓延向了他的躯体,就像是致命毒药正侵吞着原属于他的一切。
“很好,你……很好。我原本想将这份礼物送给基尔加丹,但,看来没有这个机会了。”
在老兽人的呢喃声中,一股庞大的灵魂威压抵抗着霜之哀伤的刺入,勾勒在老兽人躯体上的眼球花纹逐渐变得完整,缺漏的眼白处随着时间不断填满了漆黑的色泽,空洞的瞳孔里写满了对世界的悲哀与绝望。
如同身上的大片密密麻麻的眼睛一样,耐奥祖的瞳孔也散发出不正常的空白,挣脱了克尔苏加德束缚魔法的他慢慢飘浮而起,一股独特的厚重嗓音同耐奥祖的咆哮在颠倒的世界里回响:
“你,将见证最黑暗的深渊,阿尔萨斯,你将会在梦境中见证最深沉的绝望!”
BOOM!
随着不断震荡的咆哮声,整个灵魂空间发生剧烈的爆炸,借着破碎的裂痕,阿尔萨斯的灵魂意识借着霜之哀伤的威能迅速脱离。
眼前一黑一亮的王子重新将意识回归了自己的身体,再度睁眼的他,发现眼前的冰封王座和天空都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殿下,耐奥祖的灵魂冲破了我的咒语。”
克尔苏加德一脸惭愧的站在阿尔萨斯的身边,刚才被王子激活了忠诚烙印的他毅然反叛了耐奥祖的计划,故意用误导性的魔法掩盖了他束缚老兽人灵魂的真相。
但力量上的差距不是靠一点小聪明就能抹平的,对于克尔苏加德的表现已经满意的王子难得宽慰了一句这个跟了自己一路的巫妖:
“别在意,他通过献祭给某个存在换取了临时的力量,这种代价你应该明白的,克尔苏加德。”
阿尔萨斯边说边凝视着不远处朝着天空不断上升的耐奥祖的灵魂,将统御之盔聚过头顶的他,正借着它对这片极地的控制力将自己的力量灌输到诺森德的各个角落,一股难言的压抑感觉浮现在在场每个人的心头。
“阿尔萨斯,诺森德北部的地壳正在出现震荡,周围多处山脉出现程度不一的倾塌。”
看到多琳投射出来的画面,保持高空侦查的摄像头观察着周围的正在发生的一切,看着那些代表着“创世神”的泰坦造物的隐秘神殿在山脉的倾塌中暴露在了冰冷的空气中,阿尔萨斯逐渐明白了眼前的老兽人正在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看来是有个大家伙要出来了。”
感受到地面不断加剧的颤动,阿尔萨斯将霜之哀伤插在脚下,用自己的魔力化为坚冰稳固着冰封王座的地基。
一边施法的王子回过头看向身边的队友,他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战斗,呆在这里肯定会遭到最猛烈的攻击。
“多琳,你们回到辛达苟萨身上,这个老兽人看来还留了一手。”
女骑士听到阿尔萨斯的话,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转身张开背后的飞行模块一个滑翔和克罗米又回到了冰霜巨龙的脊背上,空旷的冰封之巅上只留下了阿尔萨斯和克尔苏加德的身影,凝望着飘在天空中的耐奥祖。
只见漆黑色的头盔如同长鲸吸水般抽取着老兽人燃烧的灵魂,黑色的闪电从头盔的尖端朝着极寒的大地四处劈去,山峦崩碎之间,埋藏在深处的古老殿堂在黑色闪电下被扯碎了大门,一群被统御之盔奴役的蛛魔发疯似的冲击着那些古老的建筑。
似乎在蛛魔撕扯封印的时候,耐奥祖进一步加深了同他供奉存在的链接,这个飘在半空中的老兽人发出兴奋又夹带着绝望的撕喊:
“伟大的黑暗孤灯,清醒的梦境,梦中的怪物,千面的恶魔,重新回到你们的世界吧!”
轰隆!
在老兽人的咆哮声中,冰冠冰川北部的山峰突然崩碎出无数的山石,垮塌的白雪中,一只青色的触手从破裂的洞口中猛地伸出,褶皱的皮肤上挂满了粘稠的绿色液体,这只冲破封印的触手胡乱的抽打着周围的山峦。
骑在辛达苟萨脊背上的多琳和克罗米震惊的看着这上百米长的长着肉瘤的巨大触手,化为人形的青铜龙克罗米更是浑身颤抖着念出了这个触须主人的名讳:
“这是……被泰坦封印的古神——尤格萨隆,该死,耐奥祖竟然破坏了泰坦留下的封印!他完全是想和我们同归于尽!”
克罗米白皙的小手止不住的颤抖,冰冠冰川不断崩塌的山峦中正涌出一只又一只的触须,仿佛这片大地都是古神尤格萨隆的躯壳,随着那些长着丑陋肉瘤的触须在寒风中挥舞,那莫名的压抑感正不断刺激着银发萝莉的神经:
“不行,我必须联系诺兹多姆大人,现在的危机肯定超过了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