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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为什么要生下她

  第四十章 为什么要生下她

  为什么会这样?

  12年前被从接回到容家开始,她以为自己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那些被殴打的记忆,那些被人唾骂的记忆都会被美好生活所取代。

  可是12年了!

  整整12年过去了,她什么都没有遗忘。

  昏暗的房间,潮湿的地面,乌烟瘴气的空气还有整日的酒精味道……每天都萦绕在她的周围,她的记忆,她的触感,她的嗅觉。

  如影随形!

  后来回到了容家,潮湿的被褥变成了丝滑的绸缎,阴暗的房间变得富丽堂皇,难闻的霉臭味道变成了清淡的花香,每一次深呼吸都是满腔的香味,沁人心脾。

  可是,咒骂依旧在,而折磨更是由身到心。

  曾经那个人人艳羡的鲜花变成了被人踩在脚下的肥料。

  容胭恨透了这个世界,恨透了所有带给她悲痛的人。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将她带到这个世界上?

  如果一开始就将她扼杀掉,也许她就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

  为什么要生下她?为什么生下她又绝情的抛弃?

  为什么明知道容志国那么狠毒,秦可心还是一如既往的死心塌地?

  为什么他明明是自己的父亲,却恨她入骨?

  为什么明明都是他的女儿,他却独独偏爱容谨言,从未给过她一丝父爱的温暖?

  为什么……

  有太多的为什么她找不到任何的答案。

  是不是她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是不是……也许她死了就可以解脱?

  昂起的头颅中涌出这个想法,容胭缓缓的低下头,目光四处的寻找着什么,却根本不知道她需要什么。

  忽然眼神瞄见了放在架子上的粉刺针。

  锋利的针头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晶莹,像是有双无形的手一般在朝着她招手。

  手伸出轻轻的将粉刺针握在手心,高举起的针头刚好在自己的眼前。

  另一只手轻轻的抬起,白/皙的皮肤下是跳动的血脉。

  手指握紧攥拳,手腕处的血管被逼出,一道道青紫色的,像是可口的‘蛋糕’,期待着伸手用手里的针头在‘蛋糕’上轻轻划开。

  耳旁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蛊惑着她,“划开~划开~轻轻的用针头刺进肉里,轻轻划开你就可以尝到里面美味的糕点。”

  手指轻颤着不由自主的伸向了自己的手腕,粉刺针轻轻的抵在手腕处细嫩的皮肤上,随着她力度的加重,针头慢慢的划破了嫩滑的肌肤刺进了肉里。

  立马有鲜红色的液体顺着针刺的地方涌了出来。

  剧痛立马随着血涌出的瞬间传遍全身。

  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容胭却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一只手攥着粉刺针一点点的在手腕上拉出了一道血口。

  原本还是血珠的涌出,随着伤口的不断加大,一股鲜红色的血流顺着伤口流出,血珠成注的顺着手腕低落。

  ‘啪嗒啪嗒’的滴落在了地上,瞬间就被花洒喷洒的水流冲刷,稠浓的血滴被稀释成了一汪淡红色的血滩。

  纯白色的大理石地板触目惊心的血红。

  ‘叮铃’一声,手里的粉刺针应声落地,容胭猛然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刚才自己在做什么

  手腕处的伤口不深,却可以清楚的看到了那道狰狞的伤口,鲜红色的血肉往外翻着,鲜嫩的肉色令人触目惊心。

  不断有红色的血液往外涌出,滴落在地板上瞬间融进了地上的水汪中,被冲淡。

  容胭看着地上的血红,赶紧伸手关闭的淋浴头,一打开房门掐着伤口走出了浴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秦可心已经离开了,容胭找了条赶紧的毛巾圈住了自己的手腕,先让嗜血速度降低下来。

  好在容家的每一间卧室都有药物完备的医药箱,容胭打开医药箱将里面所有的药物全部翻找出来,先用消毒水将伤口冲洗赶紧人,然后用止血药敷在伤口上,好在伤口浅,并且创伤面积不大,否则容胭根本就处理不了。

  学着在课堂上学到的处理紧急事故的办法,清洗、止血、消炎,然后用绷带一圈圈的缠住……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容胭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冷汗,整个人全身冰凉,脸色苍白的令人心惊。

  一切都整理完,容胭才全身瘫软的坐在了地板上,脸趴在床上一口一口的长出着气。

  刚才……刚才她到底怎么了?

  怎么会用粉刺针去划开自己的手腕呢?

  容胭痛苦的闭上双眼,努力的回想着刚才用粉刺针划开手腕的瞬间,她……她不是她了。

  就像是被人占据了一般,整个人陷入了另一个世界。

  容胭猛然张开眼,整个人被脑海中的那个想法震惊到。

  不……不会的,她怎么可能……

  容胭站起身,疯了一般的冲进了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已,因为刚才是血,脸色惨白,哭红的双眼下是令人心疼的猩红,干涩的嘴唇……

  这还是她吗?

  容胭摇摇头,不能这样,她不能继续这样,马上就是陆司南的订婚宴了,她要以最好的姿态出现在他的面前。

  晚上,容胭便给自己所做家教孩子的家长打了一个电话,说明了自己最近家里有些事情无法继续做家教,好在孩子的家长很通情达理,答应后便将之前做家教的钱转账给了容胭。

  第二天早上当容胭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楼下正在准备吃早餐的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容谨言嘴角勾笑,用冰冷的眼神瞄着容胭,冷笑一声。

  容胭不为所动,自顾的从楼梯上走了下来,走到自己座位面前,容彦恺恰好从卫生间出来,看到容胭颇为惊讶,“小胭,你在家啊。”

  闻声容胭看向容彦恺,“彦恺哥,你回来了。”

  容彦恺瘪瘪嘴,“我已经回来一周了,你才知道啊。”语气里有些被人忽略后的委屈感。

  容胭尴尬的笑了笑。

  这个家里,如果有人还会对她抱有一丝真心的笑意,那就是容彦恺。

  一个与她一样的可怜人罢了。

  当年容家二少爷容安邦死后,容志国生怕他留下的这对孤儿寡母会觊觎容家家产,于是便以分公司需要有容家人坐镇为由,将容彦恺母子送往了日本。

  这一待就是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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