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儿,当年的事,我可以解释。”宛若不得不说出当年的原委,“我与逍遥王原本是青梅竹马,后来逍遥王被赐婚,我们不得不分开。那时我终日郁郁寡欢,后来玉家大少爷病重,必须结婚冲喜,我本就无心活着,也就答应嫁了过去。
我原本也想安稳过日,了此残生。谁知我刚怀你不久,他便病逝。我想着,以后只要有你陪着便好。不久,当时的肖王妃也病逝。
那时我并无他想,有一日我又遇见了逍遥王。他向我说明了心意,我依旧拒绝了。因为我们都有孩子,再回到以前是不可能的。
自那以后,他一直未娶。我我只想把你养大成人。可我终究是入情太深,终日愁容满面。你祖母知道我的事情,她对我很是愧疚,她觉得是因为她儿子才让我这般。
在你三岁时,她劝解我,让我离开,让我去寻找自己的幸福。但是你必须留在她身边。我不同意。后来逍遥王病重,我没有办法,我实在放不下他。所以我妥协了。”
“所以我没有一个男人重要!也对,”玉锦笙自嘲道,“我不过是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累赘!”
“笙儿,你不要这样想,一切都是我的错。”宛若紧紧抓着手帕的手快要嵌进肉里,绝美的脸上流下两行自责的泪水,“我对不起你啊!”
玉锦笙收起自己的情绪,冷着脸,面无表情的道:“以前你没有参与我的生活,以后也不需要你。我就当没见过你。”
宛若小心翼翼的靠近些道:“笙儿,你怎么对我没关系。但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歉意。我和王爷商量,他认你做义女。”
“我不需要!”
宛若一步步靠近玉锦笙:“王爷已经去皇宫了。皇上必定会封你为郡主。这样,你与柳家结亲也算是门当户对。”
“你们真是好谋划!”玉锦笙苦笑,质问道,“你以为这样,你们就能减轻负罪感?还是你以为,没有这个虚名,我不配嫁进柳家?”
玉锦笙看向宛若,倔强的道:“哪怕我不嫁柳家,也不要你们的施舍!”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笙儿!”望着玉锦笙决绝而去的背影,宛若有些不知所措,心中的歉意更深。这辈子,她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女儿了。
玉锦笙不知道怎么走出王府的,怨恨?她根本没有恨的资格,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没有父母哪有的她?不甘生而不养,为何父母?可她不能因为自己牵制住母亲的人生。从另一方面来说,她母亲没有错,她也是可怜之人,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更多的,是失落,失望,玉锦笙第一次感受到孤独的滋味。
肖正卿远远望着玉锦笙落寞的背影,心中立马有了答案,冲着一旁依旧风华绝代的逍遥王邪邪的笑道:“看来是不欢而散了!”
两人进了王府,撞见追出来的宛若,脸上挂着的泪痕还未褪去,叫人尤见生怜,宛若看见逍遥王,忍不住掩面而泣,“王爷!”
逍遥王心疼的将她搂入怀里,安慰道:“好了,孩子大了,自然能想的通。给她点时间!”
肖正卿随意的转着手里的圣旨,悠悠的道:“美人落泪,郎君心疼哦!”
逍遥王挖了一眼肖正卿,吩咐道:“你把这道圣旨拿去给你义妹,圣旨已下,不能驳回。你去开解她,给她说通了。”
肖正卿不满的道:“哎呦,你们这个就有点过分了,你们揽的事,凭什么我去善后?”
逍遥王一本正经的道:“你经历过,比谁都清楚,自然你去。”
“你还好意思提!”肖正卿扫了两人一眼,踏着傲娇的脚步,玩着圣旨离开,远远飘来放荡不羁的声音,“父债子偿哦!”
玉锦笙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汀芷轩。脑子里一想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痛苦的抱着头,剧烈摇晃,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为什么?为什么要出现?”玉锦笙一遍又一遍的喃喃自语,“既然消失了,为什么不消失的彻底一点?”
玉锦笙很生气,无处发泄,便随手抓了个茶杯,用尽自己的力气去抓它,似要把它捏碎。
“不知有没有打扰你啊?”肖正卿不知何时到了屋里,正斜靠着门,一脸悠闲的看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玉锦笙记得,她的大门已经换了新的。
肖正卿无辜的回道:“我敲门没人应,怕你受了刺激,想不开做傻事,就进来看看。”
“当真?”玉锦笙反问,“你不是来当说客的?”她又不傻,怎会不知道他为什么来。
肖正卿无奈的耸耸肩:“并非我本意。我只是跑趟腿,送样东西。”说着,肖正卿自行到桌边坐下,将圣旨放到玉锦笙面前,“这是给你的。”
“这是什么?”玉锦笙拿起来看了一眼,立马扔在了地上,“拿走!”
肖正卿假笑一下,道:“不好意思,皇上的圣旨还没有收回的道理。你怕不是不要命了!”
玉锦笙厉声指责:“你们这是强买强卖!”
“我也觉得是。”肖正卿附和道,“哎呀,说实话,这个老头确实过分。哪有认女儿单方面认的,要不是咱们认识,我都怀疑是他在外面养的私生女。”肖正卿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语气中带着戏谑。
玉锦笙知道他话里有话,直接问:“你想说什么?”
肖正卿道:“我想说,这个义女,不管你认不认,都认下了。皇上已经知道,并且赐了郡主的名号,你就是肖王府的郡主了。”肖正卿瞅了一眼摊在地上的圣旨,悠悠的念道,“文淑郡主!”
玉锦笙冷哼:“一个虚名罢了!”
“既然是虚名,你又何必在意,有就有,那也是别人叫的,你爱听就多听着,不爱听就当听不见就是了。”肖正卿依旧是玩世不恭的样子,“想来,也是那老头觉得偌大的王府就我一人甚是无趣,就送了个妹妹给我。我是该好好谢谢他。”
玉锦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语辞客:“你走吧,我不会去肖王府。”
肖正卿纹丝不动,“不去就不去,我瞧着你这挺好的。”说着自己倒了杯水喝,“哎呀,茶都是凉的。改天给你调两个丫鬟过来,肖王府就得有肖王府的排面。”
玉锦笙气的拍桌子站起来道:“我没答应你!”
“不要激动。坐下说话,我们聊聊天。”肖正卿拿出扇子敲敲她的肩膀,示意她坐下。
玉锦笙不耐烦的坐下:“有什么好聊的。”
肖正卿开始卖惨:“其实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当初我母妃走后,我也是伤心不已。那老头整日窝在自己的房间,不是借酒消愁,就是卧床生病,从不管我。
后来他接了肖王妃进府,整个人都变了,酒也不喝了,病也没有了,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神采奕奕。我从没见过那样的逍遥王,他似乎又变回了人们口中所说的那个举世无双的王爷。
可是,我恨啊,我恨他,更恨新进来的王妃。哪怕她对我再好,我也觉得她是对我有所图。可无论我如何刁难她,她依旧是温柔慈祥的模样,从不重声说一句。后来我也就习惯了。
再后来,朝廷改朝换代,逍遥王爱美人不爱江山,携王妃逍遥自在去了,也就成了一段佳话。谁又知道,这段佳话的背后,伤的又是谁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