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如狼似虎的扑过来,只听几声惨叫,几人纷纷被弹飞,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哎呀,谁!敢坏老子的好事。”
“你们倒是会挑地方,敢跑我这里来。”门外进来一个浑身黝黑的年轻人,眼眸格外的深邃。
玉锦笙吃力的抬眸,稍稍看了他一眼,红色的眼眸慢慢淡去,随即整个人晕了过去。
“黑子,怎么是你!”几人见是黑子,有些害怕,要知道,黑子是安县这一带有名的混混头子,不少人都吃过他的亏,何况他们联起手来也打不过他。
“你们都闯进我家了,还用问我吗?怎么,皮痒痒了。”黑子撇了一眼衣衫凌乱不堪的玉锦笙,径直走向几人,嘴角挂着痞痞的坏笑。
几人连连后退,语气软了许多:“不是,黑哥,我们实在不知道这是您的住处。要是知道,就算借我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啊。”
“还不快滚!”黑子厉声喝道。几人连忙跌跌撞撞的跑了。
黑子看着被弄乱的屋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上前踢了踢昏睡的玉锦笙,没有反应。不会死了吧,黑子蹲下为她把了把脉,不禁嘲笑道:“看来这药力不行啊。”
“喂!喂!”
玉笙在一阵推搡中迷糊的醒来,头昏昏沉沉的,眼皮很是沉重,眼前是端着汤药的黑子。
黑子见她醒了,松了口气:“你终于醒了,起来把药喝了。”
玉锦笙不明所以的端过药,喝了下去。“我怎么了?”玉锦笙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不,那不是梦,是实实在在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
“我倒想问问你怎么了?怎么坐着就睡着了,还发烧了。烧了两天了。你再不醒,我准备把你扔出去了。”黑子有些不耐烦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女人就是麻烦!
“又给你添麻烦了。”玉锦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她一年也不会感冒一次,现在身体好像大不如从前了。
“麻烦倒是不麻烦,都是顺手的事,我就怕你一睡不醒了,我不好和神明交代。”黑子开玩笑道,“醒了就好了,喝了药,退了烧,过几天应该就好了。看来你一时半会儿也走不了了,这几天你得好好歇息了。我让虎子送了床棉被,你铺上,免得病情加重了。”
黑子环视四周,窗明几净,就连佛像似乎也更加笑容可掬了。黑子嘲讽道:“你说你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从来不干粗活,到我这还帮我干活收拾屋子。这下把自己折腾病了吧。”
“我……”玉锦笙无从辩解,她应该是弄干草的时候睡着了,这才受了凉,发了烧。
“行了。我也没怪你,就是最近你老实一下,不要瞎折腾了。我这儿破庙就是破庙,你再收拾也改变不了破的事实。”黑子灭了火,又道,“我看你这样,只能等你家人来找你了。最近我在城里帮你留心,若是有人打听你,我就把人带来。”
“好,谢谢!”玉家万万不会来找她,倒是萧然他们,要是知道她失踪了,应该会到处找她吧。只是天大地大,找到这里,得有些时日。
黑子拿了一堆药过来,一一告诉玉锦笙:“这些药你自己煎着吃,烧火你会吧,我可没工夫伺候你。我得进城了。”
“好,谢谢。”
“这些饭菜,你吃的时候热一下,没事别往城里跑。”黑子匆匆的离开。
“嗯。”虽然黑子是个混混,却是个热心肠,重情义的。
生火、煎药,幸亏玉锦笙不是泡在蜜罐里长大的,不食人间疾苦,不然落魄至此,恐怕连哭都没得哭了。
天渐渐黑了,黑子还没有回来。按理说城门快关了,黑子应该在关城门之前出来的,今天似乎迟了。
直到半夜,还是不见黑子的踪影,难道今晚不回来了?玉锦笙想着,黑子不回来应该也是常事。
咚咚咚,“嫂子开门。”门外传来敲门声,听声音像是虎子。
玉锦笙起身去开门,果然是虎子。虎子手里提了个篮子,有些尴尬的笑着挠挠头:“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你了。”
玉锦笙随口问道:“你黑哥呢?”
“他暂时有事不回来了,你放心,他没事的。”说着放下食物就跑了。
“虎……”话到嘴边还未说出,虎子已经跑远了,听虎子这么说,玉锦笙也稍稍放心了些。
第二天,黑子依旧没有回破庙,虎子也没来。
第三天,玉锦笙的病好差不多了,可是黑子还是没有消息。玉锦笙察觉事情不对,怎么着也不会几天都不回来。
玉锦笙正疑惑着,突然听见门外有声音,开门一看,虎子在门口蹑手蹑脚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虎子!”玉锦笙叫了一声,虎子见玉锦笙发现了他,笑嘻嘻的过来,“嫂子好。”
“你在这做什么?”玉锦笙断定,他肯定有问题。
虎子挠挠头,试图演示尴尬:“没什么,我来给你送吃的。”
“那你怎么不进去?”
“这不太好,男女有别!”
“黑子呢?”
“黑哥他,有事。”
“什么事几天不见人?难不成不要这破庙了?”
“不是,黑哥过几天就回来了。”
“真的?”玉锦笙步步逼近,严厉的质问。
虎子被玉锦笙看的有些发毛,结巴道,“真、真的,我先走了。”
“站住!”玉锦笙拉住虎子,“你有事瞒我。”
虎子也是个藏不住话的,加上自己被玉锦笙看的发怵,只得道:“嫂子,你别问我了,黑哥不让说。”
“你不说你就别想走。”
虎子拗不过玉锦笙,坦白道:“黑哥他,他被抓了!”
“被谁抓了?”难怪几天不见人。
“衙门。”
“怎么被抓的?你们杀人放火了?”
“没有。”虎子说出实情,“是这样的。这个衙门县老爷的公子,是有明的地头蛇,打家劫舍,专抓年轻漂亮的姑娘。县里人人都怕他。黑哥经常看不过去,就教训了他一下。县公子是个记仇的人,一直想找到机会报复黑哥。那天,安河里不是死了几个人嘛,那公子爷抓住了机会,就诬陷黑哥,说人是黑哥杀的。不由分说的就把他抓起来了。”
玉锦笙狐疑:“那几个人,仵作不是说是溺死的吗?”
虎子也道:“是啊,仵作也说了是醉酒溺死。关黑哥什么事?可谁让那公子爷是县太爷的儿子呢。他说是黑哥杀的,就是黑哥杀的,谁都不敢反驳。县太爷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他作恶。”
“黑子现在人在哪里?”
“被关在大牢,衙门那边发话,要想放黑哥出来,必需交五百两赎金。嫂子你也知道,我们都是混混,哪来那么多钱,我们兄弟正在想办法呢。实在不行,过几天去劫狱!”
“五百两?什么时候要?”玉锦笙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五百两,平常人家怎么可能有五百两,这无疑就是想置黑子于死地。
“限期是五天,五天之后还没有交赎金,黑哥会被游行,斩首。这都过了两天了,我们也怕——”虎子瞅着玉锦笙眼色,“嫂子,黑哥不让我告诉你的,反正你这几天病好了就走了,我们的事,你不用掺和。”
玉锦笙松手道:“你走吧,你们也别冲动。黑子救过我的命,说到底,这件事,也是因为我。我不能见死不救,五百两我来想办法。”
“不不,嫂子你别管,你身体还没好,怎么能让你操心。你只管养病,其他的有兄弟们呢。”虎子也是个讲义气的,再不济,也不能让一个弱女子出头啊。
玉锦笙问道:“你们有钱吗?”
“没有。”
“那就是了,钱我想办法,实在筹不到,你们再劫狱呗。”
“那我先走了。”虎子麻溜的溜了。
五百两!这对一个普通人家来说可是个要命的数字,更何况是个混混,哪怕一百一千个混混,也不可能有上百两的。
还剩三天时间,到哪儿能筹到这么多钱?玉锦笙看向安县的方向,眼神变得坚定,看来只能去城里了。
玉锦笙换了黑子的衣服,将自己那身已经破碎的衣服叠好放在殿中明显的位置。上面放着自己戴在头上的唯一的一根簪子。要是萧然他们能找到这里,就有希望能找到她。
玉锦笙把脸涂脏,赶在天黑之前进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