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宫前,肖正卿与玉锦笙下了车。侍卫皆认识肖正卿,不敢多加阻拦,只打了声招呼:“肖王爷来了!”
肖正卿佛了佛手,带着玉锦笙径直前往德宁所在的长生宫,一路畅通无阻。宫女太监们见了肖正卿,纷纷行礼退让,不敢多问一句。
玉锦笙不由心想,肖正卿是有多可怕,让所有人避之如蛇蝎。
长生宫前,寂静无声,宫门紧闭,一个宫人都没有。肖正卿随手抓了个路过的小太监,问道:“德宁在长生宫吗?”
那小太监被揪着衣领,吓得直哆嗦,不敢直视,结巴着回答:“应该、应该在的,今天没有见她出来。”
肖正卿又问:“柳少傅呢?”
“他,他应该也在里面,早些时候看见小顺子,领着柳少傅往这边来的。”
肖正卿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遂撒了手,好心的帮他抚平胸口扯起的衣领,“没事了,你走吧。”
“多、多谢王爷!”那小太监如释重负,一溜烟跑了。
肖正卿眯着眼打量着紧闭的宫门,悠悠的道:“大白天宫门紧闭,必有蹊跷。”
玉锦笙脸色更差,忙过去推门,门被从里面反锁着,推不开。
肖正卿晃着身子过来,讲解道:“这个时候,不能太文雅,要粗鲁一点。我教你怎样以最快的速度开门。”
肖正卿伸手推了推门,大门纹丝不动,“这个时候,你手推也好,脚踹也罢,肯定打不开。只有这样……”肖正卿快速的转了一下手中的玉扇,只一瞬间又收回了扇子,“这个时候……”肖正卿用手轻轻一推,门竟然开了!“门就开了。”肖正卿痞痞的笑道。
玉锦笙愣愣的看着肖正卿,久久不能回神。一直以为他的扇子是个贵公子都有的装饰品,没想到竟是削铁如泥的兵器,比一般刀剑还要锋利!
肖正卿抬脚将大门踢开,院子里空荡荡的,依旧没有一人,正殿的门虚掩着。
萧然!玉锦笙回过神,忙奔向正殿。
玉锦笙推开大门,只见柳萧然坐在地上,左腿屈膝,大腿已经被鲜血染红,看不出伤口在何处。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上面还滴血鲜血。
“柳哥哥,求求你,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德宁跪在柳萧然面前泪眼婆娑,极力恳求柳萧然不要再自残。身上的衣服些许凌乱。
“萧然!”玉锦笙跑过去,一把推开德宁,“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玉锦笙一手按住伤口,一边颤抖着寻找包裹伤口的东西。
地上一片狼藉,桌子、凳子、水盆全部推翻在地,地上水汪汪一片。一看就知道是打斗过的。
玉锦笙拿了柳萧然手里的匕首,割了一旁的落地帘,撕成布条,裹住柳萧然腿上的伤口。
柳萧然嘴唇发白,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发丝凌乱。“锦笙!”柳萧然吃力的开口唤道,“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我不来会不会看不见你了?”玉锦笙焦急万分,手忙脚乱的裹着布,“究竟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伤自己?”
肖正卿进屋,暼了一眼一旁哭哭啼啼的德宁,过来替柳萧然把脉,眼眸顿时黯了许多,向德宁投以一道凌冽的目光。德宁不禁吓得瑟瑟发抖。
肖正卿道:“他这是中了**药,此药药效过于强烈,想必萧然是为了控制自己不失控,不得已自残,刺激身体的痛觉,来唤醒意识。”说着,肖正卿从怀里拿了个小药瓶,从中倒了颗药,让柳萧然服下。
“**药?”玉锦笙望向德宁,眼眸清冷,冷声质问:“你下的?”
德宁被玉锦笙冰冷的眼神吓到,连连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
“长生宫除了你没有别人,你告诉我谁做的?”玉锦笙步步紧逼。
德宁绝口否认:“不是,我进来的时候柳哥哥已经中药了。”
肖正卿走过来猛地抓住德宁的手。“你干什么?放开我!”德宁害怕的挣扎。
肖正卿甩开她的手道:“你没有中药。长生宫里一个下人没有,宫门反锁。只有你和萧然,你告诉本王,还有谁做这件事?”
“我,我怎么知道!”德宁眼神躲闪,“我进来的时候柳哥哥已经神志不清了。我见他痛苦,不过是想帮他解毒,可是他宁死都不让我碰他!”想到这,德宁恶狠狠的瞪了玉锦笙一眼。
突然,玉锦笙猛地拿起手中的匕首对准了德宁的脖子,冷冷的盯着她,浑身散发着寒冷的杀气。
“文淑,你敢杀我?我可是德亲王的女儿!”德宁没有底气的叫着,她怕了,真的怕了。眼前这个女人,绝不是她之前见到的那个人。
“德宁,我念你是郡主,是个小姑娘,不曾与你多多计较。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进尺,是不是太过分了些!”锋利的刀锋逼近德宁那滑嫩的皮肤,只需稍稍用力,便能香消玉殒。
德宁吓得瞪大了眼睛,“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锦笙!”柳萧然出声叫住玉锦笙。
玉锦笙收回了刀,警告道:“你该庆幸萧然没事,不然,你走不出这扇门。日后你若再敢对萧然不利,我必不会放过你。”
柳萧然撑起胳膊欲起身,伤口的疼痛,加上还未消散的药力,让他无法动弹。
“萧然。”玉锦笙和肖正卿过来扶起柳萧然,“我们走!”
德宁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时吓坏了胆儿,愣愣的瘫坐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柳哥哥,对不起柳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
“皇上,不好了皇上。”王公公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往御书房去。
肖夜宸略带责备的问:“什么事这么慌张?”
王公公整了整自己的仪容,回道:“皇上,长生宫那边出事了。”
一听到长生宫,肖夜宸有些头疼:“德宁又闹什么?”
“郡主私自派人请了柳少傅进宫,对少傅,欲、欲行不轨,”王公公结巴了一下,这种事真的难以启齿,“肖王带着文淑郡主进宫直奔长生宫,将柳少傅救了出去。”王公公一口气说完,看着肖夜宸的脸色。
“救了出去?”肖夜宸抓到了重要的字眼,“欲行不轨?柳少傅究竟怎么了?”
王公公吞吞吐吐,这等伤风败俗的事,他还真不好意思直接道。
肖夜宸看出他的犹豫,直接严肃的命令道:“说!”
“是。”王公公豁出去老脸道,“柳少傅被请入长生宫,中了**药,德宁郡主欲生米煮成熟饭,无奈柳少傅宁死不屈,拿匕首刺伤了大腿,郡主才未得逞。随后肖王和文淑郡主赶到,将柳少傅带走了。”
“荒唐!”肖夜宸听完,气的直摔奏折,“德宁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做出这种事,她将皇家颜面至于何地!”
摔完奏折,似乎还不解气,肖夜宸又拿起一个琉璃花瓶,举手砸下去。
“哎呦皇上,您消消气!”王公公及时拦住肖夜宸,小心翼翼的从他手里接过花瓶,“您犯不着为这种事生这么大气,小心气坏身子。”
“这个德宁,若不是德亲王手里握有兵权,朕岂能纵容她三番五次撒野。简直无法无天!”肖夜宸越想越气,微眯的眼眸中透着一抹算计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