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禾与香麦两人看着玉锦笙如此颓废,亦是难过不已,好好的一对璧人,怎么就散了呢。肖王爷交待她们要好生照看她,她们想照顾,也得给她们机会啊,玉锦笙整日关在屋里,根本不让她们靠近。
玉锦笙郁郁寡欢,整个汀芷轩竟显得萧条了许多。穗禾与香麦坐在院子里守着玉锦笙,只要玉锦笙需要,她们第一时间进屋。
“咚咚咚!”几声敲门声,香麦前去开了门,看见来人又惊又喜,柳萧然明日就成亲了,今天竟然来这里了,“姑……柳公子,您怎么来了。”原本谦谦君子,似乎几日之间老了几岁,香麦险些认不出他来。
柳萧然进了院子,出声问:“锦笙怎么样了?”
穗禾起身迎上来,无奈的摇摇头:“您去看看她吧,郡主每日嗜睡,无精打采,一蹶不振。”
柳萧然推门进屋,玉锦笙依旧躺在床上,睡容难掩憔悴之色。柳萧然不忍心叫醒她,静静的坐在床前凝视着她,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见她。
柳萧然一直默默的守着她,不忍心叫醒她。哪怕只是看着她的睡容,也已经很满足了。柳萧然不知不觉靠在床框上睡着了。
玉锦笙睡醒已经傍晚时分,偏头望着靠在床框上睡着的人儿,紧皱着眉头,面色蜡黄,满脸胡茬,头发亦不如从前整洁,玉锦笙不禁伸手欲抚平他的眉头。他是受了苦了!
柳萧然动了动身体,睁眼见玉锦笙醒了,努力露出以往温柔的微笑。玉锦笙抚平他的皱眉,心疼的问道:“你还是以往那个能温暖人心的少年吗?”
柳萧然抓住玉锦笙的玉手,真挚的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未变。”
玉锦笙恢复了理智,缩回手,道:“你不该来的,你明天就要成亲了。”
柳萧然温声道:“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最后一次为我束发,整理仪容。”
玉锦笙深深地凝望着他,眸中带着晶莹的泪珠,红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好!”
玉锦笙撑起身子,放高了声音唤道:“穗禾,准备些温水来。”
终于听到玉锦笙的呼唤了,穗禾脸上露出了笑意,忙应道:“是!”
穗禾满心欢喜打了水过来,香麦准备好毛巾,两人放好东西便退出房间去。
玉锦笙过去净了手,让柳萧然坐到梳妆镜前:“你坐过来吧。”
柳萧然过去坐好,玉锦笙轻柔的为他刮了胡子,恢复了原来的俊脸,只是现在的面庞有些清瘦,轮廓更加分明。
玉锦笙为他梳发、束发、冠发,每一步都极尽轻柔。整个过程中,两人不言一语,却无声胜有声,说不完道不尽的话,均在不言中。
良久,柳萧然开口道:“锦笙,日后好好照顾自己,无事时多和嫣然、昭雪她们走动走动,多出去看看。遇到棘手的事,去找肖王爷,他是一位好兄长,他会待我照顾好你。”
柳萧然温和的说着,不像是叮铃嘱咐,更似临别赠言,玉锦笙心里有些发慌,她能感觉到,他今天有些不对劲。
玉锦笙不安的询问:“萧然,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柳萧然起身,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没事。只是以后不能常看见你了,总有些难过。”柳萧然似是轻描淡写的带过,玉锦笙却总觉得不踏实。
柳萧然望了望窗外的天色,道:“天黑了,我走了。你一定要保重,照顾好自己。”
“萧然!”玉锦笙欲叫住他,柳萧然却头也不回的出了汀芷轩。
时隔一个月,柳府再次挂满了红色,众人听闻柳府的事,皆唏嘘不已。原本是所有人都看好的金童玉女,怎么偏偏有个德宁郡主呢?
虽说是喜事,柳府上下均面色凝重,宾客也是寥寥无几。柳嫣然决计不回来,杨昭雪也不想来。加上时日匆忙,来不及通知远方亲友。这场婚礼是极为潦草,只是为了敷衍上庭罢了。
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吉时已到,新娘被送入大堂准备拜堂,新郎却迟迟闭门不出。
柳明州忙催促柳夫人去瞧瞧,却见柳萧然的房门紧闭,推门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柳夫人这才意识到不妙,忙拉了柳明州到一旁,沉重的道:“老爷,萧然不在房里。”
柳明州满脸诧异:“怎么会?你们谁看见他出府了?”
柳夫人急道:“昨晚他回来,就没见他出去呀。”
这时管家拿了封信过来,呈给柳明州,“老爷,战将军的信。”
柳明州打开一看,瞬间石化。“这,这真是……”柳明州气的说不出话来。
柳夫人等不急,拿了信看了一番,立马红了眼眶:“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原来战义今天启程赶赴前线,柳萧然一早便离了府,与战义的军队一同走了。柳萧然托战义带了一封信给柳明州夫妇,亦送了一封信给肖夜宸,自荐参军一职,行军打仗去了。
柳夫人险些晕倒,幸好柳明州及时扶住她。“老爷,现在怎么办?德宁郡主还在喜堂等着拜堂呢。”
柳明州重重叹了口气,道:“事已至此,还能怎样。皇上已然知晓,德亲王必定也知道了。人已经送到了柳府,拜不拜堂也无所谓了,说清原委,让她进新房吧。本来夫君出征也是保家卫国的大事,光宗耀祖,她说不得什么。”
柳明州到喜堂,命人将德宁扶进了新房。向宾客说明事情经过,郑重的道歉。众人纷纷表示理解,也不敢多说什么。
新房里,德宁从柳夫人口中得知柳萧然已经奔赴前线,无声的落下了眼泪。他,终究是没有原谅她!
德宁费劲心机求的婚姻到最后却是个笑话。还未拜堂,夫君就离开的,全上元,只此一例。
柳萧然新婚之日抛下新娘行军打仗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街小巷。柳嫣然听了拍案叫好,这才是他哥哥该有的样子。玉锦笙也听到了消息,苦笑一声,果然,昨天他说的话是有深意的。
世事无常,谁又能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