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好长一段时间,吴庸才消化了眼前这一切,并接受了自己精心给陈安安排的考验,最终一点考验的效果都没达到这个结局。
即便吴庸已经一次次在心中拔高了对陈安的期待,但事实还是证明,他又一次低估了面前这个小子。
不过这也是好事。凭借这能够一夕之间覆灭虎爪帮的手段,以后陈安即便不在凌云宗了。也足以独当一面,这才是最让吴庸欣慰的事情。
想通了这一切的吴庸指了指棋盘道:“会下棋吗?”
“略懂一点。”陈安平静作答。
不知为何,在听到略懂二字从陈安口中说出来之际,吴庸本能的感觉有诈。这也不怨他,实在是陈安一直不声不响的,谁知道脑子里究竟装了多少事。
然而这一次,陈安还真没谦虚,对弈之道,他的确只是略懂,早年前楚婉容曾经教过他几次,只是后来一直没什么心思研究,久而久之的便也搁置下来了。
“来来来,与我手谈几局。”
在吴庸的邀请下,陈安坐在他对面,两人各执黑白。开始对弈。
很明显,吴庸邀请陈安下棋并非那么简单,此事背后依旧有着特殊的含义。
“啪!”
棋子落下,吴庸并没有看向棋盘,而是紧盯陈安的双眸:“对弈如同对战,棋局之上阡陌纵横。星罗棋布,你我既是棋子,又是下棋之人,某种程度上来说,棋局,便犹如人生。此事你可理解?”
陈安将目光从棋盘之上收回,略微犹豫了片刻之后,尝试着答道:“棋如人生这个说法,我不是很喜欢。棋道博大精深。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落错满盘皆输,这跟我的性格不符,我要的却是运筹帷幄,高歌猛进,绝对不是瞻前顾后。畏畏缩缩!”
说着,陈安落下一子。但他却不知道,这一子落下。已经将自己逼入绝路,此局绝难翻盘。
吴庸怔怔的望着陈安落子之处,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我安排你去覆灭虎爪帮真正的用意吗?”
在这双方平静对弈中,吴庸缓缓将自己真实的意图讲了出来,他毫不避讳的告诉陈安,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让陈安顺利完成覆灭虎爪帮的任务。
“一直以来,你都走的太顺了,就如同这棋局一般。若一直处于优势,你永远不会明白如何应对劣势,所以我想要你继续历练历练。”
此刻的陈安依旧没有认同吴庸的观点,固执的回道:“我并不认为自己一路走来都是顺顺当当的。吴伯伯可能不知道,我是从尘埃中长出来的,我太知道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底色,正是因此,我才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失败,哪怕一次都不行!”
“啪!”
棋子落下,陈安的双眼中写满了坚定。
“从我觉醒那一刻开始,我便对自己说过,此生,任何人都休想再凌驾与我之上,我的人生,只能自己来掌控!”
“若这就是吴伯伯所言的棋如人生,那么我这盘棋,必须由自己下!”
望着陈安那灿若星辰的眸子,吴庸忽然感觉有些心酸,陈安本应该是鲜衣怒马的年纪,但为人却如此成熟,如此稳重,或许对于一名修士来说,这是一件好事。
但是在一名长辈看待后辈的眼光中,吴庸却只看到了一丝悲凉。
“你本不必把自己逼的那么紧的,这世界并非只有输赢,你还有你的人生。”
吴庸的话,让陈安内心一颤,可是很快他便恢复如常,他这辈子要做的事情太多,由不得享受什么人生了,他没资格,也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