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好雅兴,喝酒也不喊我啊。”徐羡之笑道。
“如果我喊你,你会来么?”赵子器目光灼灼。
“喝酒为什么不来?”徐羡之迎头走进殿中。
“除了喝酒,还有其他事情。你还来么?”赵子器问。
“什么事?”徐羡之明知故问。
“羡之,你是个清官,是个好官。一心为民请命。你看看咱们的新皇上,他在干什么?敌人打到家门口了。他跟敌人议和,把勤王的兵马都赶走,把保护他的百姓军民赶尽杀绝,唯恐得罪了金兵!你说。这样的皇帝还留着干什么?”赵子器义愤填膺。
“所以,你要造反?”
赵子器拍案而起,道:“何为造反?皇帝贤明,百姓安居乐业,有人起兵夺权,则为造反。如今皇帝昏庸,对外卑躬屈膝,对内屠杀义民,本王这时候起兵,乃是顺应天命,替天行道。”
徐羡之道:“皇帝昏庸不假,可是大敌当前。怎可兄弟阋墙?岂不是让本来脆弱的城防更加脆弱?等击溃金兵,你再逐鹿中原,夺取天下,我必不拦你,甚至还要追随于你!可是,现在。万万不可!”
赵子器道:“有这样的昏庸的皇帝当道,还怎么击退外敌?当官的一个比一个怕死,皇帝最怕死,顶在前面的人,还属百姓和江湖中人。这些人都是我江湖上的朋友。他们虽然读书少,但是懂得大义。都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徐羡之,你可愿意?”
徐羡之想起离开杭州时薛明德所说的话。
薛明德曾提起一个在乱世中力缆狂澜的人,他以为薛明德说的是自己。现在明白了,说的是王爷赵子器。
徐羡之正色道:“我不愿意。”
厅内的江湖豪客纷纷拔刀。怒目相向。
邵晓棠跟着说:“我也不愿意。”
赵子器一愣,道:“请问你是哪位?”
江湖豪客之中,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道:“王爷,既然徐羡之这厮助纣为虐,那就送他一程,免得他出去告密。”
赵子器道:“谢苍。依你之见?”
书生道:“杀之!”
徐羡之惊道:“啊?你就是谢苍?”
谢苍道:“不错。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但是可以变成尸体挡住金军的去路!”
赵子器道:“徐羡之。再给你一次选择,要么选择帮助我。要么在这里把血流干净!”
徐羡之叹了口气,道:“虽然我赞同你的看法,但是无法热心看到煮豆燃豆萁的画面在我眼前发生。你们杀了我祭旗吧,但是不要为难我这个兄弟。”
邵晓棠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各位大哥,我先走一步。”
赵子器道:“且慢!”
他突然哈哈大笑,道:“二位果然是忠义之士。刚才是测试你们的。本王不是昏庸之徒,分得清缓急轻重。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防守京都,击退金兵。但是本王也害怕有人趁机造反,自乱阵脚,所以才有此计。各位,咱们都是志同道合之辈。希望能保住京城,保住大宋江山,保住黎民百姓!现在朝廷的兵马被皇帝命令不得抵抗,但是咱们民间的自发的兵马,皇帝可管不住。况且,金兵四处烧杀抢掠,朝廷不管不问,咱们得保护自己的妻小!和大金的铁骑相比,咱们无异于螳臂当车。但是,死也要挡!”
众人群情激奋,纷纷喝道:“死也要挡!”
徐羡之恍然大悟,原来赵子器不是现在要造反。
他也痛恨朝廷的无能,更加赞赏赵子器的大义,道:“我也去组织军民,抵抗金军!”
国破家亡之际,京城的百姓们逐渐聚集到一起,抗击大金兵马,可惜反被朝廷镇压。朝廷一心求和,不惜牺牲几百万的百姓生命。
不久后,赵子器死于金军乱兵之下,死前高呼:“还我河山!”
随着赵子器的死,金国进一步看透大宋朝廷的虚实,竟然掳走当朝皇帝和太上皇,以及皇家子女三千,将京城劫掠一空。
宋朝灭亡。是为,北宋。
无数北方百姓往南方逃窜。余下兵马拥立唯一的赵氏子弟为帝,建立南宋。徐羡之和邵晓棠来到杭州,投奔薛明德,在杭州聚集义民,抵挡金兵南下,后双双失踪,据说战死。此后,依旧有无数江湖儿女奋战到底。
只为收拾旧河山,朝天阙!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