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御主发任务的指示标志,他点开,是一个距离上京城外比较偏的定位地址。
香山别苑。
“这是薛秦名下的宅子,看来不止是想把我私下解决了啊。”
“啪啪啪--”苏安小朋友从自己的包里拿出小型平板,手指飞舞。电脑屏幕上,不停滚动的黑色字符,密密麻麻如同无数只蚂蚁。
他费了一些功夫才查到宅子的信息。
“薛秦?”
蓝煞看了苏安一眼。
“对啊,顾叔你还不知道吗?薛秦就是秦修,也就是你们的新御主。”
顾叔也就是蓝煞。
“这个薛秦我还真不知道。”蓝煞说着把炸鸡的袋子放进苏安的怀里,“小少爷别忙活了,你不是说想吃炸鸡,先趁热吃。”
“哈哈顾叔你还真没怎么变啊。”
苏安将平板折叠恢复成很小的一块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乖巧地将炸鸡拿出来啃。
口齿不清道,“一样的冷面热心。”
蓝煞没有说话,他的心其实早就冷了,只是对待曾经的人,还会想起过去的自己和永远活在那个时候的姑娘。
过了几分钟,苏安吃炸鸡的动作也结束了,小朋友仔细地将手和嘴用湿巾擦干净,认认真真看了蓝煞一眼。
“顾叔,我们现在...好像不是去香山别苑?”
他刚才看了路,几个关键路段都没有走。
蓝煞点头,“嗯,送你去见你母亲,香山别苑不适合你。”
“不适合我?我不去你们怎么办?确定能进门?”苏安挑眉,他现在的轮廓已经比一年前进一步舒展开,和秦柏聿相比,小苏安的神态已经越来越像了。
蓝煞不自觉皱了皱眉。
他考虑是更改原计划还是向秦柏聿重新请示。
“不用考虑了。”坐在副驾驶的苏安敲了敲玻璃,小朋友指了指右边的车,“他来了。”
蓝煞看过去,秦柏聿的身影就出现在侧面的玻璃上。
“哗啦—”
车门打开,男人颀长矜贵的身姿坐进车内。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生了场大病啊!”
苏安瞪圆了眼睛。
眼前这个跟他的容貌非常相似的男人,比一年前见他,瘦了不止一圈。
秦柏聿淡淡看了自家儿子一眼,嘴角勾起,“那你回头跟你妈妈说说,让她给你爸补点营养。我出钱出力,要求不高,让我跟你们住一起就可以了。”
“呵呵。”苏安睨了他爹一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当初...何必当初啊。
如果当初他秦柏聿没有把苏染送进监狱,自然也不会遇到薛秦,也就不会有后面的事,
包括现在,薛秦很明显准备拿苏安的性命威胁他们。
苏安的观察力也很强,再加上父子两人天生的默契,他瞬间就猜到他高高在上的父亲,在自责。
秦柏聿也会自责?
这一点让苏安的心里激起千层浪。
看来他这个父亲的确改变不少。
“秦总,我们现在怎么办?”蓝煞开口。
秦柏聿漆黑如墨的眸子里划过一道亮光,“秦修已经知道你是我的人,他肯定也知道安儿已经安全了。”
“香山别苑,既然发过来,我们就去。在此之前,先把苏安送到苏染身边。”
他还记得刚刚苏染拉着他的手,一遍遍重复,苏安是她的命。
秦柏聿作为父亲,还对自己儿子有很大亏欠,他也是绝对不能让苏安涉险。
只是车还没重新启动。
“不对劲。”
蓝煞皱起眉毛,将一秒前新收到的红色感叹号打开。
与此同时,秦柏聿的电话也响了。
梁乔焦急的声音从金属那头传来,“秦柏聿,苏染不见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见了?”
秦柏聿的声音明显拔高,而且听得出来,他此刻很着急。
苏安一下子就明白了什么,拿出自己的小平板,重新开始连线操作。
“就是不见了,门口的守卫被全部放倒,对方藏得很好且速度极快,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苏染已经不见了。”
“去查监控,哪个方向,立刻派人去追。”
秦柏聿的声音很重,且冰冷入骨。
如果苏染真的被秦修带走,光是想到这一点,男人就恨不得把看守的人全部问责。
“来不及了。”
苏安和蓝煞同时出声。
蓝煞打开香山别苑的定位,将手机递给秦柏聿。
苏安的小手指飞快滑动,最后目光盯在红点上,
“香山别苑,妈咪移动的方向。已经过了三道路障,为了赶时间,他们竟然把红绿灯都给控制了。”
苏安眉头锁紧,对方也有高手存在,靠近香山别苑三公里处,信号全部被屏蔽,他标记的信号点全部消失。
而秦柏聿的手中,是秦修发来的新消息。
“告诉秦柏聿,想见苏染,用他儿子来换。”
……
香山别苑。
距离盘山三公里处,警戒线跟防护栏拉了好几道,连空中都有飞机巡逻。
苏染是被冒充医生的人打了一针,全身无力,毫无反抗之力被人带上车。
她路上迷迷糊糊看了几眼窗外,又压不住眼皮厚重,沉沉地阖上。
昏迷之前,苏染就记得香山别苑的标志……
再次睁眼,秦修的俊脸放大在她眼前,男人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醒了?我让人给你煮了燕窝,吃一点。”
色泽纯净的金盏燕窝被端在苏染面前,苏染皱了皱眉,她的头还是很疼,眼皮极重,好一会才缓过来。
只听秦修还在温柔念叨,“乖,没事了。药效已经过去了,只是你刚才半路上又醒了,他们怕你出什么变故,又把你给打晕了,所以你头才这么疼。
来,喝一点燕窝,会好受的多。”
秦修的语气像极了哄小孩,但是苏染一点都不买他的账。
“滚开。”
她一声高喝,伸手把燕窝盏哗啦,打翻。
“薛秦,我都想起来了,你不用再假惺惺了,你之前做的事,我全都想起来了。”
“是你害我抑郁,是你诱我自残,是你,害了我儿子苏安,让他从小精神力跟正常人不同。”
“也是你,最后逼我吃下毒药!”
打翻的燕窝淋了秦修一身,琉璃碎片满地都是渣。
秦修面无表情地听完苏染的控诉,他垂着眼,眼角隐隐发着红。
下一秒。
抓住苏染握紧拳头的手,一根根筋骨脉络在他的手背上凸出,泛着白。
秦修几乎是咬牙切齿,他的眸子里泛着某种近乎痴迷的光芒,“对,都是我。
但是我没有假惺惺。
苏染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不懂,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忘不了秦柏聿。
而我也同样,希望你也忘不了我!”
这是秦修的强盗逻辑。
他以为苏染忘不了秦柏聿是因为恨,毕竟秦柏聿对她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
所以他固执的认为,他对苏染如果也能到秦柏聿那个地步,是不是苏染就能忘记秦柏聿只记得他?
那个时候的薛秦,在监狱里痛不欲生的薛秦,开始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可我还是选择忘记你。
薛秦,不要自欺欺人了。
我都想起来了,你也根本就没有忘记。
当初你让我选择的药,我选了忘记你。”
苏染毫不留情地将曾经最黑暗的伤口重新撕扯开,即使现在想起来她的身体都会发抖,还是会忍不住从骨子里开始发寒。
然而这就是现实,是真相。
“就算是现在,你是薛秦也好,你是秦修也罢,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
你如果再让我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忘记你。”
苏染说得很坚定,而且在薛秦心中的问题还没有问出口的时候,她以最直接,最不拖泥带水,且任何希望都不给别人留下,直接将薛秦彻底拒绝。
薛秦豁然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