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混杂着血和牙齿的残骸，卢直画愣了半晌才记得将它们吐出，免得自己就这么被自己给噎死。

　　“为——为什么？”卢直画不解地问道：

　　“我甚至还没说，你为什么打我？”

　　凌霄冷哼声，随手撕去身边一个打手身上的破布擦拭了下拳头上的血渍道：

　　“我说了，别让我在你身上看到半点不痛快，现在你可以回答了。”

　　卢直画的眼力满是恐惧。

　　他一度以为凌霄是个暴力的人，结果凌霄比他想得还要暴力的多。

　　他一度以为凌霄是个凶狠的人，结果凌霄比他想得还要凶狠的多。

　　他一度以为凌霄是个疯狂的人，结果凌霄比他想得还要疯狂的多。

　　“好！我说——我说！”因为牙齿掉了一半，卢直画说话的声音就像漏风的破窗，但恐惧的加成让他的字词咬的无比清晰：

　　“是因为你废了骆家，废了骆晨，虽然他们家本来就是半死不活一口气吊着，但也是鬼网在海市的代理。”

　　“海市永远需要一个新的代理，它能是骆晨，也能是我，所以我想拼一把！”

　　凌霄点点头，这番话语确实说得通，只是当初针对骆晨的下手最后竟然蝴蝶效应引发了后续如此一连串的麻烦。

　　现在回过头一看，确实让人感到唏嘘。

　　凌霄拍着卢直画的头，带着笑容道：

　　“你都是要竞争鬼网在海市代理位置的人了，对鬼网一定很熟悉吧，我正好有点兴趣，告诉我吧。”

　　卢直画疯狂地摇起头来：

　　“错了错了，我早好几年前就因为生意失败，成了挂名鬼网的边缘人物，现在什么都不知道。”

　　“也是听到这个风声，想搏一搏，其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说实话。

　　凌霄提着卢直画的后领拎起，一脚下去，将他的膝盖骨踹碎。

　　“嗷——！”

　　“别打了，船，是船！”

　　卢直画最终还是吐出了答案，不过内容却让凌霄感到疑惑。

　　“什么船，说清楚点。”凌霄催促道。

　　卢直画脸上涕泪横流，整个人一边战栗一边答道：

　　“南市有艘游轮会在三月份开拔，在那里鬼网所有高层，贵宾都会聚集，海市的新代理人也会选出。”

　　“我要是获得资格，它们会给我通知，我只知道这个！”

　　——叮咚！宿主进行支线选择任务挑战，期限未知（游轮事件结束）。

　　——选项A，登上游轮，直面鬼网高层；选项赠品：医疗技能D+，1000万。

　　——选项B，不淌浑水，明哲保身；选项赠品：现金500万。

　　好家伙，系统都发布任务了，看来确实是条大鱼！

　　凌霄盯着卢直画的双眼，有些失望地发现这确实是卢直画知晓的全部了。

　　虽然就现状而言也算是很大的突破，不过还是让人有些意犹未尽。

　　凌霄后退半步，望着卢直画，开始思量对对方的处理：

　　“你知道吗，卢直画，我之前对你的判断还是错了。”

　　“你比骆晨差太多了，自以为掌握了我的能力，自以为这点本钱就能罩住我，然后在我面前肆意妄为。”

　　“你看不起的骆晨正是明白这份差距，才选择和我拼命的，你比他——差远了。”

　　听出男主话语的不善，卢直画赶紧立起身子。

　　“我都说了，凌霄，不——凌老板，不——凌少！”此刻，卢直画连最后的一丝尊严和底线都尽数葬送，尽情地放声哭嚎求饶道：

　　“你饶我一命，不，送我去监狱就好。”

　　凌霄摇摇头，捡起了地上一把散落的斧头：“这种事没少做吧，卢直画。”

　　“强抢民女，谋财害命，还有别的什么，我也懒得跟你一一计算了。”

　　“我的敌人不多，但也不少，没必要再多一个恶心自己了。”

　　“你的那些部下，我或许还能仁慈点，你——不行！”

　　斧头在手上晃悠了一番后，凌霄送上了最后的台词：

　　“人——进监狱。”

　　“狗——进地狱！”

　　斧头应声落下，将卢直画的头颅当场全力敲碎。

　　有了上次骆晨的经验，凌霄这次选择了更为稳妥的成熟方法，望着眼前血腥的场面，他知道自己的处理非常顺利，于是拍拍手下了楼。

　　一楼的灯光已经重启上线，和霸主的安保人员打过招呼后，凌霄在别墅外的营地中找到了小雪和苏凝二人。

　　——叮咚！恭喜神豪玩家已完成第六项选择任务挑战。

　　二人同时冲了上来，但凌霄下意识地先手紧紧抱住了苏凝，随后才对小雪打招呼。

　　姚雪有些尴尬地说道：“阿宵，你都准备了援军，怎么也不跟我们说一声。”

　　凌霄叹口气解释道：“抛去我的疑问，这毕竟只是一场普通同学会。”

　　“我不想再没有弄明白事情的时候打扰你们的性质。”

　　“我以为我会有足够的准备时间，但看来我又错了。”

　　一双柔软的女性手掌落在凌霄两侧脸颊上，苏凝的声音适时想起：

　　“你做的足够好了，我选择相信你，你又没让我失望。”

　　苏凝的双手温度适中，并且没有任何的颤抖迹象，这证明她说的的确是事实。

　　和上次不同，这次的苏凝是在完全信任凌霄的基础上行动的。

　　眼见此处的氛围没有自己的余地，姚雪以照顾桃子为由告退，但在临走前有些纠结地回头望了好几眼。

　　二人被留下独处，凌霄脑子不知为何频繁地冒出之前与妹妹分别时，对方的谏言。

　　近距离凝视着苏凝的面庞，感受着对方唇齿间流露的芬芳，凌霄的心在颤动。

　　他决定不再犹豫，就选在现在！

　　“苏凝，我知道这个时候有些诡异，不过我还是想说——”凌霄伸手抓住对方的手臂微微用力：

　　“留在海市吧，今后，我也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伤你，你在这里并不是没有立足之地。”

　　苏凝微微一笑道：“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毕竟就算凝光没了，现在的海市对我而言还有良宵。”

　　“不！”凌霄大声反驳道：“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成为你在海市的立足之地！”

　　一时间，苏凝愣住了，凌霄的话虽然说得有些不清不楚，但聪明如她，这句话作为表明心意已经足够了。

　　凌霄等待着苏凝的回复，良久，就在凌霄有些失望之时，苏凝抬起了头。

　　今夜，月圆。

　　苏凝望着天空缓缓说道：“月色真美。”

　　凌霄笑了，作为回答这就足够了。

　　这是夏目漱石的名言，至于它的含义……

　　就是你能想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