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消失了十年的人突然冒出来,任谁都会有所怀疑,何况,她还是逸王找回来的。
君悦虽然不知道逸王和太尉府有什么过节,但从逸王让她假扮安羽悦入府也能猜出两家不太友好。
微微一笑,按照上官逸交给她的话道:“回祖父的话,羽悦当年和母亲在南方的一个小镇遇到山匪,慌乱中走散,后来被养父母收养,前两年养父母相继离世,我就被在西北参军的大哥接到了漠城,直到逸王这次巡视边关,无意中看到了我送给大哥护身符。”
说着将一个绣着羽毛的荷包递了过去,这是临回京前,上官逸给她的,说是能证明她的身份。
安太尉接了那荷包在手上翻看了半天,突然红了眼圈,“这是当年你祖母为你绣的,里面的平安符是你祖母亲自去安国寺求来的。”
安寻这时候也看清楚了那荷包,瞥了君越一眼,不是昨日那般冷淡,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敌意。
众所周知,安太尉对发妻非常敬重,即便五年前安老夫人离世也念念不忘。
君悦以为上官逸就是从哪弄来的一个信物,甚至是造假的,没想到弄了这么一个货真价实的东西。这下,不管她怎么样,安太尉都会看在发妻的份上对这个孙女另眼看待。
当即对安寻道:“在东苑收拾一间厢房出来给羽悦住。”
听到这话,安寻的脸上闪过一抹错愕,他本来对这个侄女还没太放在心上,左右老大已经活不了几天。可万万没想到,这丫头竟然一进门就赢得了父亲的刮目相看。要是让祖孙俩住在一个院子里,日久天长,还不什么好事都给了她,这可不是好的开端。
心里虽然不舒服,但也还是不动声色的应下,还做出一副长辈慈爱的样子对君悦道:“你父亲缠绵病榻不能照顾你,你可别怪他,说到底也是因为过度思念你们母女,有什么需要的就仅管来找二叔。”
这话一出,安太尉脸上的喜悦之色立马被一股阴霾取代。
君悦扫了安寻一眼,提起裙摆站起身,对着安太尉就跪了下去。
“能得祖父疼爱,羽悦心里十分感激。但正如二叔所说,父亲如今缠绵病榻,十年的父女分离已经是羽悦不孝,但羽悦仍记得小时候父亲的教导,百善孝为先,还望祖父恕罪,让羽悦侍奉父亲床前服侍汤药。”
才回到安府,一点根基都没有,安太尉的欢心固然重要,可也不能风头太过当了靶子,那样不管是对自己报仇还是对上官逸的计划都没好处,还是先韬光养晦的好。
如此动情晓理,再次引发安太尉对长子的恻隐之心,往事浮上心头,对这个孙女更赞赏了。
“好孩子,快起来,你这份孝心祖父怎么忍心苛责,也罢,那就随你父亲住在西苑,不过,缺少什么一定要说,不可以委屈了自己。”说着话亲自把君悦扶了起来。
“谢祖父!”
“不过,要常过来陪祖父聊天啊。”
“是。”
祖孙俩笑语不断,当真是一幅至亲相认的欢喜场面,这可让安寻堵了老大一口气。
他知道父亲心里始终惦记着老大,这些年的不闻不问皆是爱之深责之切的缘故。可毕竟是起不来的人了,谁能想到眼看着计划就要成功了,竟然半路杀回来个小丫头。
吃了午饭后,安太尉才放君悦回西苑。
刚进院门,便见一个婢女端着药碗来给父亲送药。君悦将药碗接了过来,那婢女见不用伺候大爷汤药也乐的高兴。
君悦不禁摇了摇头,再金贵的身份要是没了权势,连下人都瞧不起你。
搅动着汤药,随着热气散发的药味辨识着药中的成分,“柴胡,木香……药没问题,怎么可能?从脉象上看,的确是长期服用药物导致的慢性中毒。”
“不对,一定是哪里漏掉了。”皱了皱眉,干脆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