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喜欢我弟弟多一些,但我爸更喜欢我!我妈还总骂他,一个闺女还那么惯着干嘛,我爸还说,闺女是他的贴心小棉袄,等老了就等闺女给自己买衣服穿……”晓敏思念起她的父亲。那个给她最多关爱的人。她头脑中一定保存着很多跟父亲在一起点点滴滴的片段,那些温馨又值得永远铭记的场面。
“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都还来不及给他尽孝,还一件衣服都没给他买过……”晓敏趴在我身上哭了,哭得泣不成声。我轻轻拍着她的背,幸亏车上的人不多,她哭就尽情地哭吧。做女儿的这么有心,但再也没有机会报答父亲的恩情。她觉得她亏欠父亲太多。
“他不会怪你的!你能有这份心就好了!”我安慰着晓敏。想起我自己的老爸,我老爸可没对这么好过,记忆中也没有特别让我留恋的事情,假如有一天他走了,我会不会像晓敏这样悲伤痛哭呢?我不知道!我现在只能够确定一点的就是我不恨他。
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汽车终于到站了,坐上换乘车就直往晓敏老家赶了。我记得那是个春夏交接的时候,天不冷也不热,车子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蛙鸣一片,车窗打开稻香扑鼻,顿时让人感觉轻松了很多,晓敏依然眉头紧锁。她终于到达了自己的家乡,离自己的父亲更近了。
“你小时候就在这里长大?”我问晓敏,我尝试着让她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情绪以免她过度悲伤,等回到家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做。
“是啊,每当这个时候,我爸都会带着我到处打鱼摸虾,我像个男孩子一样提着桶跟在我爸后面……”晓敏又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这条路,晓敏个父亲也应该一起走了很多遍。
这条路倒是让我想起了我老爸的老家,也是成片的稻田,如果在白天,这里也应该可以看到金黄一片。可惜的是,我没有跟晓敏一样的童年,我印象中就是在城市长大,老家总是偶尔跟着老爸老妈回去一次。还什么打鱼摸虾,估计我老爸都没有那个技能。他就会拉二胡,没事就在家拉,他把他的二胡看得比我都宝贝,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把他二胡翻出来玩,不小心弄断了一根弦他还把我毒打了一顿,这是我记忆深刻的事情,我从此以后就不敢动他的东西,见到他拉二胡也离得远远的。我不明白别人家的爸爸为什么那么好,而我的老爸那么糟。
“我要是有你爸这样的老爸就好了!”我感叹着。
“可他已经不在了……连他最后一面都没见着!”晓敏说到这里又开始抽泣了。我感觉她心中无尽的愁绪无法释放。可人生就是这样,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没有一点征兆。你不知道命运什么时候对你下手。
此时的车窗外,夜幕低垂,各种不知名的虫鸣声在一起合奏,似乎在送别晓敏的老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