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男子生得十分高大,肩膀宽厚有力,腰身健美丰硕,看上去也算是仪表堂堂,不过俊美只达三四分,六七分都让给了混体的男子气。
那双眼睛也不算是漂亮,棕黑色的瞳仁散着灼灼精光,一看便知是个底蕴丰厚的练家子。
男子似乎也在打量桃花,细观其气色底蕴,眼神行为,好像一只狩猎的狮子,在动身前夕观察猎物。
“我叫楚天峰,你是个值得一试的对手。”男子收起眼光,报上了姓名。
“道号缺心,请多指教。”桃花微微点头,当做是介绍过了。
“这两个还真撞在一起了。”元尊旁边的女子看向元尊,又看了看鸾尊。
“让这二人撞在一起,是早了些。”鸾尊粗声粗气,也不着急,只权当看热闹。
元尊不急不缓道,“鸾尊所押之人已是元婴后期,我的人方入元婴,二人打起来,怕是会稍逊一筹。”
“元尊客气了,都知此人渡劫雷整整六十四道,此等差距岂是境界修为可比。”
“且看罢。”
无量阁有多面窥元镜,此刻最大的那面镜子对准了桃花这处,只等观二人较量。
“楚道友,敢问咱们是怎么个比法?”桃花胸有成竹地问道。
“缺心道友有何高见?”楚天峰被问了一怔。
“咱心怀仁厚,见不得生灵涂炭,若不波及无辜,不欺压良善,自然能好好比拼。”
“如何算波及无辜?”
“若你用风,则不可无故令狂风肆虐重伤他人;若你用水,则不可任凭水漫山头殃及鸟兽;若你用火,则不可火烧遍野伤及走兽;若你用冰,则不可冰封千里令众生灵冻成咬不动砍不断的冰块子……”
无量阁诸人也听不到声儿,只瞧着桃花一张嘴巴巴拉巴拉说得利索,说了忒多也不见打起来。
“这女人忒能说。”鸾尊有些不耐烦,等了半天可不是来看嘴巴打架的。
桃花将所有可能殃及自己的情况通通列举了出来,“只要楚道友应允,打一场自然不在话下。”
“你想得太多,打到兴起如何会顾及身后之事。若真如你说,我们也不必打了。”楚天峰只笑了笑,随即亮出一口宝剑。
“善哉善哉,若楚道友不乐意,咱自然是无法。”桃花掏出锤子严阵以待。
“金珠。”楚天峰剑尖一指,一串金色的珠子凭空生出,蹿向桃花脖颈。
桃花一个雷剑飞去,径直将那些珠子击落在地。
楚天峰又是一剑,一串珠子应声而出,桃花又是一击击落。
周而复始,桃花不禁有些疑惑,“楚道友,这是在玩接泥丸?咱可不觉得好玩。”
“金丸。”楚天峰改了称呼,将金珠唤为金丸,二人重新玩起了你打我接的游戏。
“……”桃花百无聊赖地看着那串串金丸扑打过来,又轻而易举地将其打飞。“楚道友,”桃花看向楚天峰,“接咱一招。”
桃花轻松召出雷剑,轻飘飘地划向楚天峰。
楚天峰一个金珠弹去,这雷剑便消迩于无形之中,活像是打了个没头的苍蝇,当真无趣。
桃花当下只两件事,挡金丸和发雷剑。金丸软绵绵一击必落,雷剑松垮垮一打就散,谁也不知二人打得什么主意。
“……茻尊的人正在界山南面,不如我们看他吧。”
“也好。”不论二人是扮猪吃老虎,还是另有图谋,他们都看腻歪了。
打了一会儿的金丸,估计楚天峰也腻歪了,只见他向桃花的方向一个迈步,脚下霎时间生出千万条熠熠华光。
桃花看向脚下,那些金丸已经遍布,光溜溜金灿灿像是铺就了一地的黄金宝毯。有白色纹路爬上金毯,眨眼间眼前便换了个光景。
桃花身处一间黄金屋,四面都是光秃秃滑溜溜的墙壁,没有一扇门窗。
挑起眉毛,桃花抡起锤子便对着金墙砸起,那面墙只发出几声闷响,并未撼动半分。神识也被局限到这四堵墙中,无法探出。
能够短短时间建好如此厉害的阵图,说是阵法天才也不为过。
桃花运出星辰诀,冷静地推演破阵的办法,可周遭突然响起一阵比一阵强烈的“咚咚”之声,声音像是恰好踩在心口上,令人没来由的心慌。
“吱吱!”
“吱吱---”
四面金墙开始移动,渐渐变得狭窄,房屋里面的空隙越来越小。
桃花手中星图不断变化着,青紫色的细流透过无数金墙将阵图的纹路重新复刻一遍又呈现在桃花手中。淡淡的灵气流转路线化作紫色涓流在桃花手中地微小阵图中显示出来。
阵眼应是在楚天峰方才所在之处,捣毁阵眼此阵立解。可既然出不去,便找不到阵眼。桃花所在的一间小格子是在阵法环套处,诸多环节一套接着一环,令桃花出不去,那楚天峰也进不来。只能控制着法阵将房间缩小,将人碾死!
桃花心想,楚天峰看上去是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谁知道竟然是个阴险的阵法师,就凭着这副面相不知多少人吃过闷亏,最终都死在了阵法里面……和楚天翊一般的货色,面上道貌岸然,内里心眼繁多好比蚂蜂窝,说不定就是本家的兄弟。
桃花将阵法推演了千万遍,这房间不仅面若铁桶一般,内里也若金刚罄铁找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眼见着四面坚墙一步步地向里推进,这里面的人马上便要被压成扁扁一层,汁液横流。
桃花拿出了八仙过海图,看着一卷画卷若有所思,若将这画儿铺开,即便这墙压得再紧实,也奈何不了自己罢。
“碧桃,倘若咱将你们挂在墙上,你们可高兴?”桃花将神识传入画卷,问向碧桃。“说起来,画儿本就该挂起来,老是让你们卷在咱身上,实在委屈你们。”
桃花闪念间便要入画,却被碧桃一口拒绝,言辞激烈,“你这是在阵法中?你手上的可是当下阵图?!不可!”
“为何?”桃花十分不解,难不成这阵当真有许多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