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而且他是回来报仇的。”沈琛找了个位置坐下，而魇目光打在宫殿的墙壁上。

　　那里有一副美人图，图上画的人正是死去的海胭脂。

　　不禁嘴角带笑，若赵瑾知道这一世，他心心念念的女子，就是他上辈子杀死的妻子，不知道做何感想。

　　沈琛的目光也投向墙壁，顿时迷离起来，反而赵瑾神情自若：“这是前日里朕去平安寺进香，善缘大师送我的画像，他还说胭脂并没有离我远去，让朕好生保管这幅画。”

　　此话一出，沈琛与魇的目光顿时大变，特别是魇，他的右手已经握成了拳头，眼底也深邃起来。

　　善缘那个老头还同前世一般喜欢多管闲事。

　　而沈琛想的是，难道善缘知道了胭脂没有死的事实，可他是如何得知的。

　　两人的小九九没有打破赵瑾的思想，他接着说：“善缘大师还说，我与胭脂是几世的情分，这一生本该到白头的。”

　　“皇上，你如此明目张胆的在微臣面前讨论微臣的妻子，可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沈琛对赵瑾简直无语了，要不是前世他听信了柳婉儿的话，胭脂哪会死得这么惨，如今他倒好意思说什么情分之事了。

　　赵瑾也不甘示弱：“琛王，你可别忘了，胭脂已经不是你的妻子了，她已经与你和离了。”

　　沈琛也笑：“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先帝在世的时候，已经册封胭脂为固国公主，你与她更无可能。”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魇突然出声：“海胭脂已经死了，你们这般又是何苦，从前对人家爱搭不理，如今人死了，倒争论起来了。”

　　魇的话将两人的火焰浇灭，赵瑾气呼呼去批改奏折，心底想的是：善缘师父说过，胭脂还没死，将会以另一种面容来见他，所以他有机会，至于沈琛可就压根没机会了。

　　而沈琛想的是：怕什么，如今胭脂面容大变，哪怕站在赵瑾面前他也认不出。

　　魇毕竟是活了很久的人，一双眼将他们看得透透的，不禁嘴角轻笑：这一世再无人能欺负她。

　　……

　　出了点意外，两匹马受不了寒冷的天，一死一伤，马车自然也无法走了，陌珠珠在冰天雪地里找了许久，发现了个山洞。

　　于是同赵善一起将活着的马弄回山洞，至于死掉的马，她摸摸饿扁扁的肚子，最后痛心将它埋在了雪地里。

　　因为伙伴死了，活着的马显得很伤心，趴在山洞里不吃不喝，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陌珠珠叹气，恐吓它：“若你再不吃东西，那我只能吃你了。”

　　马儿继续趴着。

　　陌珠珠掏出腰间短刃，对着脖子比划一下：“你的同伴是因为天气冷，而冷死的，所以我将它埋在地里，可你要是饿死了，我可不会埋你，毕竟……”摸摸肚子，正饿得很。

　　“我说，你这般恐吓是没用的，要我说直接挖了心脏，将它的皮扒下来做成鞋子，再将它的肉做成烤肉，这样我们就能饱餐一顿了。”

　　一旁的赵善可没陌珠珠有耐心，直接掏出短刃就要刺过来。

　　陌珠珠赶紧拦住：“你疯了，你这样刺杀它，它会因为紧张而导致肉质老，不好吃的。”

　　“哦，那你说说要如何弄？”赵善堪堪收回短刃，这刀削铁如泥，只要再刺深一点，这个女人就能当场毙命。

　　“看我的，我身上有蒙汗药……”说着掏出一把东西，一脸邀功地看着赵善。

　　“如此甚好！”赵善会心一笑，两人齐刷刷看着趴在地上的马儿。

　　“呜呜呜……”委屈的马儿开启喝一边的雪水，这水是陌珠珠用火温过的，并不冷。

　　喝了点水的马儿还靠近火堆，打算取暖。

　　陌珠珠又掏出另一个药丸，而马儿瑟瑟发抖看着她。

　　看着楚楚可怜的马儿，陌珠珠摸摸它的脑袋，语气轻柔：“乖，这是补充营养的药丸，如今冰天雪地的，你的身子受了寒，吃点这个好得快。”

　　此时的陌珠珠像个耐心的母亲，温柔地哄着不听话的孩子。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而赵善的目光飘远，记得小时候他生病也是不肯吃药，而母亲从未这般对他，而是用手直接将药水灌在他的嘴里，一边灌还一边说：“你怎么不去死，我巴不得你马上死掉的好。”

　　对，就是人人歌颂的母亲，她口口声声说让他死，仿佛只有他死了，这世上对她的糟蹋就能消失一样。

　　“给你。”一声轻柔的声音将他的意识唤回来。

　　“这是我做的猪脯肉，吃点能让身体暖和些。”陌珠珠将东西塞在暗影的手中，然后又给火堆添了点柴火。

　　赵善很怕冷，明明已经很暖和了，可他的身子还在瑟瑟发抖，忍不住掏出手放在他的额头。

　　“呲……”怎么这么烫，忍不住蹙眉：“你不是号称天下百毒不侵吗，怎么烫成这样？”

　　“死不了。”他畏惧严寒的毛病来源于他的母亲，5岁那年母亲将他扔在雪地里，直到有人想起他的时候，他已经在雪地里躺了10天，身子都凉了，那时候是师父捡了他。

　　从此他才脱离母亲的魔抓，后来听说母亲死了，是在一个冰天雪地的雪地中，发现她的是个老樵夫，而且……

　　想起师父说的话，赵善的目光狠毒起来，一拳头打在地上，顿时“轰”的一声，雪落在他的头上，脸上，身体上。

　　突然一阵温暖握住他的手，对方的手很暖，娇小的手骨节分明，手中的血管也清晰可见。

　　“若有难过的事，你可以随我说，爹爹说我的记忆不会超过五年，跟我说的话是最安全的。”

　　陌珠珠的眼底竟然有一股悲凉，赵善发现她竟然在同情他？

　　不禁恼怒，却不舍得手上的温暖，皱眉语气凶巴巴地：“不用你可怜我！”

　　“我没有可怜你，我只是……”饿了。

　　“咕噜……”陌珠珠的肚子倒挺争气，直接咕噜响起。

　　“呜呜呜……”一旁的马儿听见陌珠珠的肚子叫，吓得缩在一旁发出可怜的呜呜呜声。

　　“瞧你，我又不会吃了你。”说完又看向赵善：“别说这马儿通灵性，还记着我说的话呢。”

　　“当然了，也不看看它的主人是谁。”因为一些小插曲，赵善的心情平复了。

　　原来她的记忆会消失，不过……他能帮她恢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