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扮男装学茶
长安城下起小雪,雪花纷纷扬扬洒在空中,路上行人渐少,即使有三五人也是买完东西匆匆离去,她挑了几件物事,采购些盆栽正想往回走,摊位上那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小花盆吸引了她。
淡黄色小花开得灿烂,花开满一盆。
店家见她欢喜便跟过来:“这位公子,这花朵特神奇,花开四季,每季色彩不一,花期不断,是个居家好物件。”
海胭脂当然知道这是好东西,这东西名唤橙霞,又名绝色,欢喜炎热地区,在长安城里实在少见,而它最主要的用途不是用来观赏,你且将它放在屋子里,一年四季也不用担心蚊虫被叮咬。房屋五米开外,永无蚊虫。
这东西可以防蚊虫,这些年她被蚊虫叮咬多了,后怕得很,一到天热恨不得自个躲去水里。
“店家这东西如何卖?”
刚还神采奕奕的店家有些为难的红了脸,海胭脂皱眉反问:“可是不愿卖?”
“不,这花是他人放在我这帮着照看,如今她未……”
“刘叔,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一声清脆打断店家的话,看清来人,刘叔脸色一喜拉过来人对海胭脂说明:“公子,这橙霞的主人就是她,你如果真心想要就与她谈谈。”
来人是同海胭脂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身上穿着略短的麻衣,露出两条纤细的手腕,她背着半人高的背篓,望去里面满满的药材。
脚底是开了缝的棉鞋,已经被雪打湿,单薄的衣着,脸被冻得通红 ,见海胭脂打量着她,也忍不住偷偷打量对方。
瘦弱的,带着面具,的神秘富家子弟,纨绔。
女孩将背篓里的东西递给刘叔,接过刘叔给她倒过来的热水坐在凳子上喝着。
“茯苓,如今天冷了,山里湿,路滑你可要当心,再说林子里野兽出没,伤了自个……”
“刘叔,过了冬,我就不来了,趁这段时间多做点活。”
刘叔本来数药的手停顿,脸喜:“怎么,可是你奶奶的病大好了?”
“叔,我与莺燕坊说好了,他给了我银子,我去做工。”
这莺燕坊是长安城里最好的青楼,里面美人绝色,老鸨妈妈人狠心辣,对没有利益可图的人绝没好脸色看,这女孩子身材脸蛋都不错,看来……
“什么?你去找莺燕坊,你疯了,你奶奶拼了老命将你弄出来,你现在又去,要是让你奶知道了还不气坏了。”
气氛沉默,女孩惨笑:“大夫说我奶再不医治……我还小,这次能跑出来,下次我也能跑出来。”
海胭脂坐在旁磕瓜子,大体情况她也听得差不多,女孩名为茯苓,从小被父母卖到莺燕坊,后来父母都死了,年迈的奶奶倾家荡产将她赎了回来,却在过程中与莺燕坊的老鸨发生口角,起了争执伤了心脾,如今年老多病,躺在床上病入膏方,茯苓人小没有收入,只能去山上采点药材卖了挣钱,可这点钱怎么够得上奶奶的药费。
走投无路下只能想出重回莺燕坊这法子,而刘老板虽有心相助,自己做点小生意,奈何底子薄,只能爱莫能助在一旁叹气。
“那个,妹子,你这橙霞还卖吗?”海胭脂八卦也听了,肚子也饱了,再这样下去她就要方便了。
“你欢喜?”
“甚是。”
“我还从未见过男孩子喜欢花花草草的,你既然欢喜你拿去就好了,送你了。”
“不给钱?”海胭脂迷惑。
“这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左右看它好看采了回来,如今我要去莺燕坊,那里什么好东西没有?这东西就送你了。”
“你去莺燕坊可是为了银子?”
茯苓抬头,眼神奇怪地看着海胭脂,这人好生讨厌,话这么多,说送他了还想怎样,一个男孩子蹲在边听墙角,特别讨厌。
“不为银子?你要去吗?”
呃,牙尖嘴利。
海胭脂吩咐随从把一包银子拿给茯苓,见对方震惊地看着她,她解释:“这橙霞千金难寻,它值这个价,我虽欢喜,却不愿占人便宜。”
“还有,这是给奶奶的,你回去就着热水给奶奶服用,一日三次,情况好了些就减少次数。”
海胭脂将包药末给了她。
“这?”
“不是毒药,不过些治疗湿气的药材,你奶奶年岁已大,大夫开的药性子烈,虽能治理心肝,却又伤脾胃,所以才越来越厉害。”
“扑通……”
茯苓往地上一跪,她性子倔,就是那青楼鞭打她,她也未曾给人下过跪,如今她家清寒,家里的亲戚早已关了门段了联系,举目无亲下这个陌生的男孩竟然将银子与药给了她。
不过一普通的花草,他竟然给了这么多银子,这让茯苓心生感动。
海胭脂见人家跪地,内心也是百感交集,她不是大善人,不会做自己做不了的事,她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而已,她赶紧扶起茯苓,并揉声道:
“你这是做甚,我不过收了你东西,礼尚往来而已,你这般礼数,我可使不得,我不会给你跪的哈。”
海胭脂说着自己倒笑了起来,她嘴角弯弯,眼底的星光更甚,看得茯苓心底一荡,抬头时,那人已离去。
松开手,茯苓触碰到指尖的寒凉,内心却一片温热。
待海胭脂一行人离去,茯苓收好银子问:“”刘叔,你可知他是何人?”
“听说是海家茶铺的少当家。”
海家茶铺?
海氏茶庄,长安城里新开的茶庄,听说老板有钱,家大业大。
茯苓苦笑,看来这份恩情很难报答。
收拾好一切,天已大黑,爹爹刚刚差人来说今日不回,她的心顿时如脱缰的野马,遍地撒野。
这么多年,她蹲在抬头就是天的偏院里,时不时接受海氏的突然到访,挑刺,谩骂,就连做梦也担心门被突然撬开,将她给扔了。
现在,她暂时有了自己的小房子,再也不用担心……
厨房娘子父亲还未安排,她去厨房挑了清菜给自己和几个杂役煮面条,里面放上煎鸡蛋,淋上红油,就着醋,果真是酸辣爽口。
吃得几人头顶大汗。
吃完饭,她听几人介绍,家里一共3人,打扫卫生的翠芽,管理庭院的青海,还有守夜的王健。
外面风雪渐大,她起了身将橙霞端回自个屋里。
一切美好的开始。
竖日,他身着男装,头戴面具跟在父亲的身后,先是巡查了长安城里的店铺。
一共7家,三家茶铺,三家油坊米铺,还有一家药房。
她只知他们家是做茶生意,没想到还有其他。
爹爹问她想学啥,她说茶。
海明堂听她这样说,眼底闪过光亮,茶是他们海家的灵魂,无论是制作还是烘焙,烤制工艺皆是麻烦,且茶种类繁多,海明堂最初学习的时候差点把脑袋给学傻了。
“记住,你不再是海家的小姐,在外人面前你做男装打扮,不以女装出面。”
又接着道: “现在是茶坊里的学徒,茶铺里每个人都比你年长,地位皆在你之上,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就走下去……”
“是,爹爹。”
她也不喜女装,繁琐的装饰,穿着不便,又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