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菲菲调试了一下呼吸，她看了孙洋一眼，把视线锁定在前方得一个姓名牌上。

　　“我遭受过电击，他还割开了我的手腕，胳膊上也被划开了一刀。”

　　贝菲菲说着把袖子向上提了提，露出自己的伤患以示证明。

　　审判长又拿出几张照片，那是贝菲菲被绑架的时候孙洋给她拍的，孙洋直接把这些照片发给了沐谨言。

　　这些图片证据全部都是沐谨言整理的，还有他跟孙洋的聊天截图。

　　“还有其它伤害吗，比如带有侮辱性的言辞等等。”

　　审判长通过之前看过的资料，他不相信孙洋这样一个变太杀人狂魔对贝菲菲的虐待仅限于此。

　　贝菲菲沉思了片刻，轻轻摇头道，“没有。”

　　至于她一开始到旧工厂里，孙洋对她做的那些侮辱都不重要了。

　　比起虐杀童和性侵男孩，孙洋对贝菲菲的伤害可以忽略不计了。

　　“好。”审判长审视着贝菲菲道，他又转向孙洋拿出了一组，旧工厂附近居民惨遭杀害的图片证据问道，“这些死者你可认得？”

　　孙洋扭动着脖子不耐烦地淡淡道，“认识，我杀了他们。”

　　“杀人动机。” 审判长严肃地盯着孙洋，这些照片上的死者惨不忍睹，这种杀人方式是对死者的极大不尊重。

　　“我嫌他们碍事，就结束了他们……审判长，你还有多少问题啊，我全部认罪，大家都省省吧。”

　　孙洋拖着长声，已经不耐烦到极点。

　　他七年前也是一样，走了一遍法律流程，当年他还有辩护律师，现如今他连法院派给他的辩护律师都主动放弃了。 “请被告端正态度，认真回答问”审判长提醒道。

　　他又把文案翻过一页，继续询问被告，“你的作案工具是这把银色得尖刀吗？”

　　审判长出示了在工厂附近搜索到的各种物证给孙洋辨认，他都一一承认了。

　　庭审持续了两个小时后，法官建议休庭两个小时，下午继续审判了一上午，他每每看到孙洋的时候，就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小小的拳头一直紧握着。

　　中午休庭的时候，沐谨言带贝菲菲、周博文还有两名律师去法院附近的餐厅用餐。

　　沐谨言的直觉和判断告诉他，贝菲菲和孙洋今天在法庭上都没有说真话，他们没有一个人提到过倩倩。

　　沐谨言让两名律师准备的资料也有许多没有用上，他没想到孙洋会那么痛快地认罪。

　　用餐后，两名律师和周博文趴在餐桌上休息了一会，因为马上就要开庭了。沐谨言把贝菲菲叫到一个稍微隐蔽的地方。

　　他问贝菲菲，“这个案子是否还有什么隐情？” 贝菲菲点头，她直言不讳地说，“有，因为这个案子可能会牵扯到很多人，我还有倩倩。”

　　“你是怀疑倩倩和孙洋合谋要害你是吧。”沐谨言挑起眉毛问。

　　他不相信自己的妹妹会害贝菲菲。即使倩倩对孙洋提出过要害贝菲菲的想法，那也无所谓，沐谨言的律师会极力为倩倩辩护，总之倩倩没有参与到这场刑事案件中来。

　　“是孙洋亲口跟我说的，倩倩要买我的命，想让我多吃些苦头。”

　　贝菲菲回忆着她刚被孙洋绑架的那天，孙洋就是这么跟她说的。

　　沐谨言显然还是不信，他嗤声道，“孙洋无非就是要为自己行为找一个理由，才会把倩倩牵扯进来。

　　没关系，我有办法，你在法庭上直言不讳就好。

　　沐谨言镇定自若，他相信他的律师会处理好所有的突发事件，保住倩倩和菲菲。

　　贝菲菲觉得孙洋不会自己冒死惹是生非，他的使命感全是为了倩倩。沐谨言维护亲人，相信他的妹妹，也是人之常情。贝菲菲无法改变他的思想，也就不再为此事争论。

　　“不行……” 贝菲菲犹豫着说，“你忘了，前段时间是我唆使孙洋去程毅新闻发布会上散布谣言的。是我欺骗他在先，所以他才会报复我。

　　沐谨言当然记得贝菲菲前段时间联系“清道夫”，策划在程毅的新闻发布会上制造谣言的事情，那封邀请函还是沐谨言替贝菲菲拿到的。

　　“我知道，你欺骗孙洋确实是本案的诱因，但你放心，我不会让程毅对你提起诉讼的。”

　　沐谨言这次是要决心帮贝菲菲到底了。

　　贝菲菲点头，“那好吧。”

　　律师看着开庭的时间快到了，便走过来提醒沐谨言和贝菲菲一声。

　　他们五个人一起返回法院，准备下午的控诉。

　　沐谨言提前叮嘱周博文，一会开庭的时候不要紧张，只要在法官面前讲出事实，罪犯就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贝菲菲既是原告也是周博文的证人，她会在法庭上安抚周博文的情绪，和他一起度过难关。

　　再次开庭的时候，孙洋路过贝菲菲面前的时候看了她一眼，然后又望了望听审席上的沐谨言。

　　他的眼神里毫无悔意和负罪感，似乎一心求死那样释然。

　　“第二原告，请如实陈述案发经过。

　　”审判长确认完所有人都到场后，开始了下午的审理。

　　周博文已经跟律师对过陈述证词，他几乎是一倍稿件的方式说出了案发经过。孙洋在一旁毫不在乎地望着天棚，他对周博文的哭诉显得无比厌烦。

　　由于周博文紧张过度，体力不支所以昏倒在法庭上，法官宣布今日审理暂时结束，隔日第二次开庭。

　　贝菲菲知道今天孙洋供认不讳的态度，都是为了沐倩倩，贝菲菲决定无论如何后天也要让沐倩倩到场。

　　孙洋的确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沐倩倩同样也应该承受同样的压力。

　　当晚，贝菲菲就给沐倩倩打了电话。

　　“倩倩，孙洋在法庭上承认了所有的罪名，对你的指使只字未提，被判死刑立即执行是必然的事了，你就不想再见见他吗？” 贝菲菲不相信沐倩倩能在孙洋判决以后探视，所以下一次开庭是沐倩倩唯一能见到孙洋的机会。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沐倩倩没有出席庭审现场，就是怕受到牵连，她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改变想法，承认她是孙洋的同谋呢！

　　“你听不听得懂，反正这是你最后一次见孙洋的机会。我只能提醒你到这，你自己看着办吧！

　　贝菲菲对沐倩倩这种撇清自己的态度极为反感，她提高了音量，一下子挂掉了电话。

　　“贝菲菲，我是不会去的，喂？” 沐倩倩听到了电话那头的滴声，就知道贝菲菲挂了电话。沐倩倩把手机直接摔在了床上，用枕头蒙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着。 沐倩倩今天取消了所有的工作活动，她原本打算出席听审的。

　　可是昨晚她内心觉得无法面对孙洋，又称档期排不开，自动放弃了去听审的机会。

　　“贝菲菲！贝菲菲！你给我等着……” 沐倩倩把家里的东西摔得一片狼藉，最近这段时间她的生活完全失去了控制。

　　自从那天他们从生态餐厅回来后，程毅再也没在家里住过，沐倩倩给他打电话也不接。程毅这是要存心要疏远倩倩，逼她离婚的节奏啊！

　　星期五，第二次开庭审理孙洋连环杀人案。

　　沐倩倩让沐谨言替她保留了听审的名额，贝菲菲看了下时间，距离开庭只剩五分钟了，沐倩倩还是没有来。

　　贝菲菲忽然有点替孙洋感到悲哀了，正当贝菲菲低头踌躇时，庭审室大门再次被打开。

　　沐倩倩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套装，带着墨镜，拎着一只黑色的小牛皮方包走进庭审现场。

　　沐倩倩把墨镜别在额头上方，如果仔细观察，沐倩倩的眼睛是哭肿的。

　　在距离开庭还有不到半分钟的时候，审判长传被告入庭。

　　孙洋还是一如既往的懒散模样，可当他看到沐倩倩坐在听审席位时。

　　他的内心情不自禁地波动起来，沐倩倩的出现完全出乎了孙洋的意料。

　　“现在继续审理被告人孙洋连环杀人案，请原告周博文陈述案发经过。”

　　审判长的话此时在孙洋耳朵化为了浮云，他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一心只想着如果他能单独跟倩倩说上几句话就好了。

　　“他把我拉到帐篷里，把刀放在我脖子上，让我背对着他脱掉裤子，然后……”周博文抽抽搭搭地哭泣着，听审席下的沐倩倩快要听不下去了！

　　沐倩倩无法接受前段时间，还跟她在出租房里尽情欢爱的人是个双性恋，而且他还对一个十岁的孩子下手，她心里既难过又窝火，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被告，对于原告的供述你有没有疑义？”审判长用一种蔑视的目光盯着孙洋问道，他在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

　　“没有。”

　　由于倩倩今天在场的原因，孙洋失去了骨子里的不羁与洒脱，他不想在倩倩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传递三原告沐谨言出庭。”

　　审判长再次下令道，沐谨言走上来站在了周博文旁边。

　　“沐谨言，被告人孙洋是否借绑架之由，向你索要巨额钱款。”审判长问。 “是，一百万现金和一个亿支票。”

　　沐谨言平静道，他提供了之前与孙洋通话的录音证据，并当庭播放了录音，孙洋只好承认这项罪名。

　　“被告人孙洋，你是否想要杀害沐谨言，还在工厂里装置了引爆器，这是早有预谋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