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幼渔再次醒过来时,首先感受就是颠簸,已经出城了么?起身一看马车上居然还有一人,脸色一变,一摸小刀也不见了。
“醒了?”
幼渔的动静逃不过他的耳朵:“要吃点东西吗?车上没有其他吃食了,绿豆糕,来一块吗?”
幼渔环抱着双腿,重重呼出口气:“你怎么在这?”语气不善。这个人可不应该出现在这。“你不是来抓我吗?”
百里衡靠在软枕上,薄唇轻启:“小没良心的,若非本王救你,你现在恐怕已经在大理寺的牢房里呆着了。”
“这么说,我还应该感谢你了?”
也不知道是谁让她去,才惹上了这祸事。
“应该的!”看着幼渔越来越难看的脸,百里衡也只能暗自叹息,这丫头从来不吃亏,这次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我!”百里衡试图解释一下。
“难不成,是我吗?”
“自然不是!”百里衡放下手中的书:“老丞相活得也够久了,人都有生老病死,这也是常事!”
“呵呵!”幼渔笑而不语,他口中所谓的生老病死就是被一箭穿心:“老丞相的事,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吗?”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老丞相被杀,玉衡国主自然不会善罢甘休!”百里衡说道。
“所以,你为了救我,偷偷带我跑了。”这样拙劣的谎言,也好意思拿出来丢人现眼吗?
“幼渔……”
“我不想听!”幼渔手挡在他们中间,拒绝了百里衡的任何回答。见幼渔态度如此,他也只能作罢。只能找个机会解释了。
幼渔靠近窗边,看着外面越来越大的雪,伸出手来接住落下的雪花,幼渔手心有些湿热,雪一落到手中就化了。百里衡眼睛虽是在看书,可是心思却在幼渔身上,不是说怕冷,外面雪这么大,也不怕凉着自己。
百里衡伸手拉回幼渔,顺手关上窗户:“外面雪大,莫要凉着自己。”
幼渔顿时脸都黑了:“我警告你,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怎么,不喜欢吗?再说了,你也打不过我!”百里衡凑上去一副十分欠打的脸,看得幼渔一阵窝火。
骑着马在马车旁注意周围情况的萧一听见马车中一阵响动,不知该不该叫一声!
“摄政王,百里衡,还有莱美公主,沈墨赵棋,狐梓白发,荣夫人与司仲武,这么多人,都是被司幼渔关在一起的吧。”
他看着上面,司幼渔真是一个不一样的女人。司幼渔放下孩子自己出去。
说实话做出这个决定她也是不愿的。
但是,形势所逼,不得不为。
鲜有的戴上了黑衣,这一身装扮,自己也好久没试过了。
天枢王宫不是第一次来了,但却是第一次这么进去。
跟在一队人后面,左右遥望这边的地势。
公仪瑾跟谨慎,也不知道这么严密是在防着谁。
荣夫人?还是她?
荣夫人尚且可以,但是她似乎做不到吧。
“前面就快到了,你们注意点。”
司幼渔抓着水桶下面,隐秘的藏着。
位置也不是很舒服,只是方便进去。
“是,公公。”
宫女听着命令跟着进去。
王宫每日都是戒备森严,常人不能随便进去,否则的话,杀无赦。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人进来。
面前的房屋都是守备森严,不可能会让人轻易进去。
但她可是司幼渔,没有什么地方是进不去的。
送饭的宫女,跟着一起过去。
旁边的人也警觉,三番两次地询问,司幼渔就直接将她催眠了。
一些人可能是被说的话多了,对不认识的人也是万分警觉。
“你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司幼渔低头:“自然是未见过,因我从王后宫里出来,之前一直是跟着王后。”
一听是王后的人,我们也就不在继续盘问因为王后现在可是王上身边的宝贝。可是珍贵了。若是一不小心惹得王后生气了,那小命可就不保了。
“那这位姐姐,便一起去王后宫里吧。”
说着司幼渔便随着他们进去。
经过他们时,有人总是闻见一股淡淡地而又好闻的香味。就好像闻到了世上最香的味道一般。
没过多久,路上的人都纷纷让开,没有阻拦。
司幼渔就在后面慢慢地跟着自己的记忆过去。
一路过去,闻见她身上味道的人都情不自禁地让开位置。
如同公仪瑾亲临一般。
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但是心里总是忍不住要这样。
司幼渔一笑,目的已经达到了。
其实进来王宫杀人或者放火,都没什么关系。
不过她现在不想杀人放火。她只是来找人而已。
找一个人而已,没什么难度。
这个花香的效果超乎想象,没有人靠近她,也是不错的。
不过一路上这些人有点少,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就算是公仪瑾再聪明,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王后,药膳送来了。”
独孤玉鸢只是淡漠地抬眸,没有说什么,示意他们放下药膳。等他们出去之后,独孤玉鸢搅拌药膳的勺子放在一旁。
“幼渔姑娘有事,就出来当面说吧,就算是我已为王后,幼渔姑娘也不必这么客气对吧。”
“客气?”
司幼渔进来,一身黑衣黑裤,只留着一双眼眸在外面看着她。
“独孤玉鸢……我没想到,一代宗师,居然愿意做一个深宫妇人,居然还是你的仇人的儿子。”
独孤玉鸢一愣,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眼中漏出来的杀气。
“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的目的,你的愿望。还有你现在的样子。”司幼渔过来坐下:“独孤玉鸢,你的妹妹还在我手上,你就不想想,怎么帮帮我吗?”
“你在威胁我?”独孤玉鸢眼眸深邃,目光已经不是阴冷了,提到妹妹的时候,她已经变了脸色。
“我妹妹呢?”
果然是关心妹妹的。
只不过,妹妹还没出现罢了。
“你妹妹很好。”司幼渔道。
独孤玉鸢还没松口气,司幼渔又继续说道:“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就不一定了。”
“独孤玉鸢……你要想清楚,我的手段你是有所耳闻,还有你的话,我会传达给你妹妹,所以你想怎么样呢?”
司幼渔一笑,笑得人畜无害,可是独孤玉鸢却看得汗津津的,怪不得公仪瑾不愿同她打交道。
因为太可怕了。
商人的手段嘛?
“司幼渔,你真的不是一个普通女子,我真的小瞧你了,你看看你这个样子,真的可怕,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害怕你了。”
司幼渔一笑:“过奖,过奖,不用害怕,其实我也就是一个普通人。”
独孤玉鸢闭上眼睛,身心疲惫,她现在肚子已经不小,行动有些不便,司幼渔也没难为她。
“你怀孕了,八个月…还有一个月就要临盆了吧。”
独孤玉鸢睁开眼,警惕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说着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肚子不让她伤害到自己的孩子。
“我的孩子是无辜的。”
司幼渔点点头:“我知道,所以你别害怕,我没说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而已,让你别害怕罢了,再说了,我会吃了你吗?这么多人在外面呢?我就是同你说说话。我也是一个母亲,我也有孩子。所以我不能让我的孩子一出生面临的就是战争,你也不愿意吧。但是现在没有用了。”
司幼渔点点手:“我的孩子面临了那么多的事情,我不想让他们睁开眼,有记忆的时候,第一眼见到的就是杀人,你也不想吧。何况,你也经历过。”
独孤玉鸢嘴唇颤抖,就感觉内心深处的伤痕被人狠狠扒开,血淋淋的展现在他们面前。
司幼渔一览无余,将她的弱点看得一清二楚,真的痛苦。还有点无奈。
那堪更被宿酲兼。把酒送春惆怅甚。
“你怎么知道的。”
独孤玉鸢闭上眼睛,没有想到为什么这种事情司幼渔会知道。难道是……“靖儿告诉你的?”
司幼渔没说话,但是独孤玉鸢已经有答案了。
“果然。”
独孤玉鸢垂眸,有些嘲弄似的。
“妹妹说的吗?那就算了吧,她的内心,永远都不记得还有这个姐姐,我真的不想让自己面对这些。”独孤玉鸢一口又一口吃下药膳,现在孩子跟需要这些。
“你要努力啊,独孤玉鸢,你不要忘记了,你需要的这一切。”
独孤玉鸢默默地流泪,怎么会忘记呢?
她真的害怕啊。她不想跟母亲一样啊。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公仪瑾握着独孤玉鸢的手,只感觉到一股彻骨的凉意,几乎没有温度。“你生病了?”
说着要去摸一下她的头,独孤玉鸢有些不耐烦的避开:“别碰我,我没事!我手凉不是很正常嘛,有什么可奇怪的,快些睡吧,他们还等着呢,而且那个将军怕是也撑不了多久,都吃了那么多刀,刀刀致命,用着我的药,好不容易才吊着一口气,你要是再想不出办法,天枢可能就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