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咬着牙,点头,“我知道了。”
袁歌满意点头,看了一眼他嘴角的伤口,“赶紧下去收拾一下吧,不要让别人看出来。”
连天一声不吭转身走了。
只是出了门之后,他的眼中还是忍不住闪过一丝愤恨,他慢腾腾地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身上的疼痛就会加剧,心中的愤恨也就更加浓厚。
“你怎么了?”
连天一顿,转头就看到颜荔正歪着头看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文件,看样子应该是要来送文件的,他摇摇头,一句话也没有说,转身往前走去。
他要赶紧去处理伤口,不能被任何人瞧见,否则袁歌要是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而他无权无势,根本就不敢跟袁歌对抗。
“你是不是不舒服?”颜荔微微皱眉走了过来,伸手扶住了他。
却被连天躲开了,他微微垂眸,侧过脸,试图遮掩自己嘴角的伤口,“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我看你应该还有事情要忙,你去忙你的事吧,不用管我,我只是胃有点不舒服,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可就算他躲的再快,颜荔这一靠近也还是看到了他嘴角的青紫,“你这哪里是胃不舒服,我看你是跟人打架了吧,怎么在公司都能跟人打起来?”
连天扯了扯嘴角,疼得呲牙咧嘴,“真的没事,我没有跟人打架,只是刚才出门的时候撞在了门上。”他说完就连身上的疼痛也顾不得了,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
可颜荔却一把拉住了他,叹道:“算了,你不想说,我不勉强你,但是你知道还不能走,这样吧,你先跟我去我的办公室,我那里有医疗箱,先给你上点药,然后你再回去。”
“我……”
连天想要拒绝,却被颜荔强硬地拉着走了,他也不是不能反抗,只是他现在浑身都是伤,一动起来就疼的不行,半拖半拽的还是被她带去了办公室。
进了屋,颜荔拿出医药箱给他,“你自己处理一下吧,否则明天看起来会更严重的。”
连天本来没动,但听到明天会更严重这句话顿时就改变了主意,他相信要是袁歌看到了,肯定会再找麻烦,就默默低头处理伤口。
颜荔叹了口气,“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在公司里还有人打你呢?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就跟我说,我只要能帮忙一定帮你。”
“没事。”连天不愿意说。
颜荔倒了杯热水放在茶几上,“你喝点热水吧,我们都是一个公司的,如果你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事,就跟我说,不管我能不能帮上忙,最起码你跟我说说,心里也会好受一点。”
连天忽然抬头看她,“为什么帮我?”
“我们是同事啊,虽然之前不是很熟悉,但我相信以后肯定会有机会一起共事的。”颜荔自己也倒了杯热水,打开小兔子杯盖,喝了一口,冲他笑了笑,“你放心吧,就算你把这些事情告诉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大家都是在这个公司里工作,为的都是能够多挣几个钱,我能够理解你。”
她长的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就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很轻易的就能够卸下人的防备,连天心里忽然就有了倾诉的欲望,“是袁歌打的。”
颜荔一愣,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他是暴力狂啊?我听说你跟着他已经工作很久了,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呢?”
连天深吸了一口气,语气低落,“就是因为跟着他已经很久了,我了解他的脾气,在被他打的时候不要反抗,被他打了之后,更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他会恼羞成怒,而我斗不过他,他的家世是我只能仰望的。”
颜荔深深地叹了口气,“可是你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如果他一旦心情不好就对你动手,那早晚有一天还不得把你打死。”
连天一怔,心里涌上一阵深深的恐惧,他虽然舍不得这份工作。但是却不想把命丢在这里,“不会吧,现在是法制社会,他最多就是打我出出气而已,应该不会要我的命。”
“他是不会要你的命,带你的身体受得了吗?这么长年累月挨打下去,等将来你的身体会垮掉的。”颜荔这可不是危言耸听,非常认真,“你知道那些遭遇过家暴的人,身体上多多少少都会有些缺陷。”
连天有些怕了,一想到自己将来还要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就忍不住浑身发抖,身上的疼痛似乎更加剧烈,离开的时候,他甚至都有点恍惚。
可没想到刚刚回到自己的休息室,就接到了上头秘书的电话,“从今天开始。你就不用再跟着袁歌了,我会给他派一个新的经纪人,你先去别的部门报道。”
连天心中大喜,仿佛身上的疼痛,一瞬间都消退了,强忍着才没有露出狂喜,“好的,我知道了。”
……
“砰!”
女人把一沓文件使劲的摔在桌子上,斜着眼睛看着坐在那里,脸色发青的尹佳琪,“这些文件上头今天就要两个小时之内,你必须全部整理出来,如果弄不完的话,你就可以卷铺盖走人了。”女人说完转身就走了。
尹佳琪咬了咬牙,她不用抬头都能看到周围的人,一定是在用讥讽和嘲笑的目光看着她,自从苏白调走,她并没有升职,也没有降职,依然还是原来的职位,但是人事部原来被她压迫过的人都开始反过来欺负她了。
而她却找不到第二个苏白。
她在这里每个月领的工资不少,不愿意离开,而且离开这里,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工作,所以就只能忍着。可她越是忍着对方就越是变本加厉,不止人事部的人看她不顺眼,就连别的部门也开始欺负她了。
光是一个部门的时候,没有苏白护着她,她就不敢反抗,现在别的部门一出手,她更是只能沦为被人欺负小鹌鹑,等她好不容易在两个小时之内把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好,只觉得眼睛都花了,脊背也酸麻难忍。
她深吸了一口气,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她一看上面的名字,顿时就觉得开始头疼,可是又不能不接,她拿着手机来到了茶水间。
“妈。”
电话里传来一个尖锐,嗓门极大的女人声音,“丫头,你再给家里打两万块钱过来,你弟弟那边准备买点东西,家里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