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黑影
南瓷伸展着胳膊打了个哈欠,清亮的眸子里染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闲懒地往桌上一趴,然后指着旁边的墙面喃喃问道:“你说,我要是撞死在那儿,是不是就能回到我原来的世界了?”
“……”系统语塞,好半天才颇为真诚地建议道,“少女,我劝你珍爱生命,撞死在那儿能不能回去我不确定,但是你在这儿肯定会少条命,想想也不划算吧?”
南瓷倏地从桌上离开,瞪大眼睛问道:“少条命……你这意思是我不止一条命?”
“我没有,你胡说,绝无此事!”系统立刻否认三连,然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提醒着,“你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好好跟着我的提示走吧。”
“……”南瓷阴恻恻地笑了笑,正想吐槽说你特么天天只知道让我撩易不染,有个屁的提示!
但话还没说出口,她就忽然闻到了一股异香,因为不确定是什么,她还专门深呼了两口气,打算闻仔细些。
所以对于初来乍到的南瓷来说,虽然已经遭受过了社会的毒打,但仍然没能停住作死的脚步,没过多久她就觉得浑身乏力,接着便昏了过去。
临昏迷之前她似乎恍惚之间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她强迫自己掀开眼皮瞧瞧,未果,她在最后残存的清醒中悲凉地想到:这大概就是一个职业炮灰的宿命吧……
“南瓷!南瓷你醒醒!南瓷!”
似乎是有人在叫自己,南瓷难受地皱了皱眉头,想睁开眼睛,但却发现眼皮似有千斤重,这时她不禁怀疑呼喊自己的声音是地府的鬼差。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快起来!”听见这个声音又继续说道,以为自己死了的南瓷愤怒地低吼:“我死都死透了还大什么喜啊?!”
然后她就发现自己睁开了眼睛,发现兰月正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还没从大难不死的喜悦中出来,兰月就已经着急忙慌地把她从地上架了起来,二话不说地带着她出了刑堂。
终于看不见这些糟心的刑拘了,南瓷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看向一旁的兰月问道:“这是要放我走了?”
问完这话她就看到兰月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唇,才清醒过来这是要去结婚的节奏啊!
“夫人,还望你以后恪守妇道、以礼侍夫,切莫再惹怒了门主。”催促着南瓷进了屋子,兰月好心提醒道。
妹妹,你跟我这个处于食物链最低端的炮灰说没有半点儿用,你倒是让那个病娇别来找我的茬儿啊!南瓷捏着拳头只敢在心里吐槽,面上还是笑着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我与门主成亲后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兰月无言以对,总觉得这夫人自上次逃跑被抓回来后脑子就不太好使了。
“对了,你来刑堂找我的时候可看到了什么可疑的人?”南瓷皱了皱眉,想起那个黑影有些后怕。
那人的目的性很强,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不抓出来日后肯定还会找上门。
“什么人?”兰月疑惑地偏了偏头,南瓷正想再描述清楚些,但门外忽然传来催促声,说是大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我……”
“夫人你不要再说了,我得打紧着给你梳妆,不然等会儿门主又该责罚你我了。”兰月秀眉微蹙,牵着南瓷就去换喜服。
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的南瓷很快就被繁杂的化妆工序搞得昏头转向,最后索性闭上眼睛想日后的出路去了。
“好了。”兰月满意地拍了一下手,扶着南瓷的肩膀左右看了看,赞叹道,“夫人真是天姿国色,堪比仙子。”
南瓷像是大梦初醒似的睁开了眼睛,看到铜镜中的自己时微微怔了一下。
啧,这么好看的女人,怎么就倒大霉当了炮灰呢……南瓷多少有些自怨自艾的意思。
“炮灰也能逆袭。”系统猝不及防地说了句,或许是觉得南瓷太过厚颜无耻,她很快又不说话了。
搭上重重的翠玉珠帘后,南瓷在兰月的搀扶下朝着外面走去,偌大的卿竹门锣鼓喧天,宾客早已经列席,大堂内有阵阵悦耳的丝竹声,瞧着倒也热闹。
南瓷掀开遮挡住视线的流苏,看到堂中站着的男人后愣了愣神。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不管是小鲜肉还是成熟型男都已经屡见不鲜,见过了的南瓷多少有些审美疲劳。
但不得不说,这个病娇还怪好看,一袭鲜红喜服加身,颀长的身形被完美地展现出来,光是负手站在那里,便觉得气场凌厉,不敢叫人靠近半分。
而此时面上从容淡定其实内心早已掀起波澜的易不染同样被南瓷的打扮惊艳住了,毕竟是顶着自己白月光的脸,本来清纯的长相在艳丽的装扮下也不显半分俗气。
可惜这个女人和自己的白月光除了长相相同外,简直一无是处!
想到这里,易不染的拳头捏紧了些,直到南瓷走到了自己身边,他的杀气才敛下去了几分。
“门主,今日的你真是清新俊逸、 雅人深致,叫人移不开半分视线。”可能是拍马屁拍习惯了,有求于易不染的南瓷还不忘铺垫一番。
“你想耍什么花招?”看着自己面前这个笑得一脸谄媚的女人,易不染刚刚松开的手又捏紧了些。
南瓷尴尬地哈哈笑了两声,朝易不染身边靠了些,抬手掩着嘴说道:“门主,我觉得今日有些异样,你……”
“离我远点儿。”还在纠结白月光的易不染毫不掩饰嫌弃之情,根本没把南瓷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朝旁边让了一步。
旁人看着这对璧人,只觉得天造地设,完全不知道他们二人心中都在相互嫌弃。
没有得到重视的南瓷虽然又急又气,却想不出办法,而这时一个突兀的大嗓门忽然喊到:“行礼!”
“你若是在众人面前拂了我的面子,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易不染颇不情愿地拉起南瓷的手,冷着脸朝前走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