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苏市,第一人民医院,重症监护室。
戚不易无助的跪在门前,微微发抖的手上正掐着一张医院缴费单。
此时,医生走来。
没等医生开口说话,戚不易一把抱住医生的腿,近乎哀求着说道:“医生,求求你先救救我爸,我求你了。”
医生面露难色道:“令尊目前的情况,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但医院也有医院的规定,所以……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凑齐这三十万吧。”
区区三十万,对于曾经的戚不易而言,不过是卡里的零头。
可眼下,却是一笔巨款。
就在几天前,他父亲戚青枫的公司突然被举报财务造假,公司股价断崖式下跌,把这些年赚的钱赔光了不说,连剩余资产都被一并冻结。
更糟的是,戚青枫操劳过度,突发脑溢血住院。
“好,我去凑,我这就去凑钱……”
戚不易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第一个浮现在脑海中的念头,便是去找爷爷帮忙。
他坚信爷爷绝不会放任不管,而且只要爸爸恢复健康,东山再起不过是时间问题,到时候他还是姑苏城里的风流阔少。
然而,怀揣着希望的戚不易,却被家佣拦在了门口。
“你们这几个狗东西,吃了豹子胆,敢挡我的路!滚开,我要见爷爷!”戚不易愤怒的咆哮道。
可这些平日里对他点头哈腰,恨不得舔他鞋子的家佣,此刻却都变了副嘴脸,不但冷嘲热讽,还敢动手推搡。
“我操你们大爷!”
戚不易大骂一声,就要强行冲进去。
可就在这时,大门却突然开了,一位贵妇人走了出来。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伯母,人命关天,快让我见爷爷。”
这位贵妇人正是戚不易的大伯母,夏云萍。
“你爷爷病了,需要静养,吩咐了谁都不见,你可以走了。”夏云萍面无表情的回道。
“开什么玩笑!我爸正在重症监护室等着钱救命!”戚不易怒不可遏,当即便要夺门而入。
可戚不易刚往前走一步,就被两个家佣按倒在地。
“狗东西,你们也敢!”
“哎,真是个没教养的东西,你也配在这里吆三喝六的?”夏云萍抿嘴冷笑。
“大伯母,我爸以前是怎么对你们的?你们要多少钱就给多少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现在我爸正等着三十万救命,你就这样报答他?”戚不易愤怒的质问道。
“报答?笑话,补贴点家用而已,那是他戚青枫应该的,难道还要我们对他感激涕零不成?”夏云萍冷笑道。
“放屁!忘恩负义的贱货!我要见爷爷!”戚不易怒道。
“哎哟,这是哪来的臭要饭的,跑我姑妈家门口乱吠来了。”一个不比戚不易大几岁的年轻男人,一脸坏笑的走了出来。
“夏鹏飞!”
这个满脸痘痘,笑起来猥琐恶心的人,是夏云萍亲哥家的儿子。
“穷光蛋要饭都要到这来了,真有你的啊,不就是要钱嘛,我给你!”夏鹏飞冷笑道。
夏云萍冷笑着点了点头。
随即,只见那夏鹏飞掏出钱包,从里头抽了几张百元大钞,狞笑着塞进戚不易的嘴里。
“哈哈,戚不易,你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还有今天吧?被我夏鹏飞当狗一样踩在脚下,高不高兴啊?”
以前恨不得跪舔他的夏鹏飞,现在却能肆无忌惮的践踏他的尊严。
“你们不得好死!”
夏鹏飞眉梢一挑,挥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抽在戚不易脸上。
“还敢咒我们?来!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管教管教他这张臭嘴,表现好了重重有赏。”夏鹏飞往戚不易的脸上啐了口浓痰,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把这脏东西给我扔出去,弄坏了我的草坪,我要你们拿嘴给我啃。”
随着“砰”的一声,大门无情的关上了。
“你们这群畜生!”
戚不易怒骂了一声,却招来一顿拳打脚踢。
“还把自己当大少爷呢?给我滚犊子,以后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家佣还朝着戚不易恶狠狠的啐了口痰。
戚不易狼狈的躺在地上,人生第一次流下绝望的泪水。
他做梦也想不到,大难临头时,这些所谓的家人,竟会是这种嘴脸。
“爸,再给我点时间,您一定要挺住。”
戚不易咬着牙重新站起来,他还有最后一线希望。
父亲几十年的兄弟,也是他未来的岳父,莫伯父。
戚不易相信,以莫伯父的为人,绝不会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