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早说!”林云染三口两口将馄饨吞下,然后从身上摸出一粒碎银,放在桌上,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一脸懵懂地看着龙昭华:“往哪边走?”
“你真打算走过去?”龙昭华无奈地笑了笑,再指指一旁的马车,“等你走到了,怕是人都埋回去了。”
“还是殿下想得周到。”林云染感激地望了龙昭华一眼,闪身钻进马车里,龙昭华随之跃身而上,与林云染并肩而坐。
云染不会轻功,这位太子殿下倒是记在了心上。
刚才馄饨事件留下的阴影,也就随之烟消云散了。
一路颠簸,约摸一炷香的时间,马车在一个偏僻的荒山停下来。
林云染掀开帘子,见外面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似乎在悄声议论着什么。
一个女人蓬头散发坐在地上,呼天抢地哭喊着:“我相公好不容易才入土为安,你们这样扰他安宁,是会遭报应的!
刘氏几次欲扑上前去,将那些拿着铁锹挖土的人拉开,却被官兵挡了回去。
围观的人纷纷用同情的目光望着她,不时对着官兵们指指点点。
“都已经来了,为何不下去看看?”
开棺验尸是她提出的,箭到弦上她倒是淡定了。
看她没有一点要下去的意思,龙昭华难免诧异。
“外面群情激愤,我下去恐会成为众矢之的,再者万一殿下身份暴露,我怕是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林云染摇摇头,机警地观察着外面,静静等待时机。
“我看你是怕被人说你和太子有牵扯吧?归根结底,你还是怕本宫拖累你,故而找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龙昭华一脸怒色瞪着林云染,这个女人功利心也太重了,时时刻刻都在算计自己的利益。
“殿下误会了,我是怕有人利用我对付殿下。”
林云染非常清楚,她和龙昭华的牵扯,只会给她带来麻烦。
但“拖累”的罪名,她可担不起。
太子又得罪不起,这个帽子也只能往自己头上扣了。
这时候,一个身着官服、一脸正气的男人大意凛然地站在刘氏面前,“莫不是你心里有鬼?怕我们将牛大山的尸首挖出来,发现他的死因并非你说的那样?”
“想必,这位就是大理寺的司丞吧?”林云染试探地问。
“没错。”龙昭华收起刚才的无名怒火,凑到林云染耳边说。
“看着倒是很正直,值得信任。”
林云染嘴上如是说着,内心却是一阵腹诽,这个梁辰看起来一副很不聪明的亚子。
选择站在龙昭华这边,本身智商就值得怀疑。
“梁辰办案经验极其丰富,这案子到了他手上,不日便能水落石出。”龙昭华面露得意之色,似有向林云染邀功之意。
“梁大人,你怎么是非不分?明明是林家害了我相公,你不去抓罪魁祸首,却反过来诬陷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尽管开棺验尸已成定局,刘氏却还在据理力争,在真相没有水落石出之前,她是铁了心一条道走到黑了。
林云染庆幸方才没有出去,不然,一旦焦点转移到她身上,开棺验尸这件事也就淡化了。
“你说你相公是病死的,也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开棺验尸,才是最好的证据。就算你想让本官去林家抓人,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
梁辰的一番话,说的刘氏无言以对。
连马车里的林云染都忍不住为他鼓掌:说得好!
“现在本官很难不怀疑,你是为了能和牛二在一起,所以对牛大山下了毒手。正巧有人想对付林家,于是出钱让你配合演了这么一出戏,栽赃陷害林家。”
“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和牛二,早就……早就已经没有往来了!”刘氏声音慌张,眼神闪躲,分明心里有鬼。
“若是这样,为什么牛大山一死,牛二就有钱买房买妾了?你又为何气不过,对他破口大骂,结果被他周围的邻居听去,这些你如何解释?”
梁辰妙语连珠,将自己所了解的情况公之于众。
刘氏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梁辰的话,让刚刚还在同情刘氏的人,一下就倒戈了。
“蛇蝎妇人,连自己的相公都能毒害。”
“这是唱的哪一出?”梁辰显然是有备而来,云染发现自己被蒙在鼓里了。
“他并不是昨晚才接手的,所以……”龙昭华浅浅一笑,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