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三章 必要
“为什么你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暴露？”尼斯看着奇斯的眼神充满了困惑，“难道你是想要让我被林华责怪？”
“林华没有资格责怪你。”奇斯看了尼斯一眼，非常温和地回答道，语气当中，带着的是对尼斯的安抚，“他又有什么资格呢？联合会是林华所在的组织，他现在隶属联合会，当然就和我们两个人不会再发生多余的关系，对吧？”
“也是。”尼斯觉得奇斯说的有理有据，自己没有办法反驳，只是觉得心中没来由空荡荡的，“当时说好了要替大人搜集材料和消息，结果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们加入了龙学院，林华成为了联合会的核心，唉。”
“没有什么好叹气的，尼斯，”奇斯安慰道，“毕竟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这种事情，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我总觉得有些不妥当。”尼斯仍旧有些犹豫，他想要告诉奇斯，自己觉得奇斯和林华两个人的表现都有些奇怪，有些急功近利的意思，但是他看了看拜恩斯盯着自己的眼睛，又将自己的话咽了回去，“不过，你说的也对，挑战书是联合会发给我们的，为什么我们要替联合会考虑，而不是替我们自己考虑呢？”
“这就对了。”一直沉默着的拜恩斯对尼斯笑了笑，“你作为邪神，本来不应该有这种顾虑，邪神的眼里，应该只有对错，而不是这些东西。”
“轮不到你来教育我。”尼斯冷冷地笑了一声，但是仍旧还是有些心虚，他挪开了自己的目光。
拜恩斯没有再去理会尼斯，只是对着奇斯道：“关于丁衡，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我如果保护他，他会不会发现我？”奇斯问道，“或者，知道我的身份是谁？”
“不会。”拜恩斯快速地否认了，“尼斯不会这么轻易就发现你的，你放心，这个天赋，本来就是其他人很难拥有的，所以，不会很容易有人看到你。”拜恩斯顿了顿，“其实，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对吧， 奇斯？”
奇斯看出来拜恩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是的，我要问的的确不是这个，我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个人，您已经猜出来了，所以就还是直接回答吧。”
拜恩斯的眼睛定格在奇斯的眼睛前面，目光锐利，仿佛要把尼斯的两个眼睛刺穿：“我直接地回答你吧，林华，不会看到你，不会发现你，认不出来你，这样，你足够满意了吗？”
“当然了。”奇斯回答道，他的声音坚定，“请您不要怪我，因为，这关乎到了我们整个计划的成败，虽然您的心中，我和林华的关系当然没有那么重要，但是毕竟我的技能都是林华一开始启蒙的，所以，我还是对林华保持一定的距离比较好。”
拜恩斯点点头：“既然如此，那么我就放心了，你不用再跟我说别的了，我决定信任你，但是你一定要听着伊丽莎白的指挥行事。”
奇斯也点了点头，同时，他感到一阵恍惚。
自己究竟来这里干什么了？奇斯总感觉，自己是进入了拜恩斯的圈套。如果不是对于伊丽莎白的自卑和那种莫名的恶意，甚至是想要毁灭她的这种美丽的冲动，自己可能不会这么快就把自己的这些事情说出来。
但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奇斯叹了口气，认命一般地低下了头。
“你在想什么？”已经到了宿舍门口，尼斯才有机会和奇斯说话，他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怎么了？杀人，这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虽然你没有习惯，但是你不得不承认，你现在也开始享受杀人了。”
“享受什么？”奇斯吓了一跳，仿佛被尼斯的这些话吓到了一样，看着尼斯的目光当中，充满了恐惧，“享受什么？我不会享受杀人的，太残忍了。”
“可是，在每一节课上，我都看到了你比我这个邪神还要邪恶的那一面，你别不承认，真的，你是没有看到那个时候的你自己，实在是太可怕了。不过，对于我来说，那个时候的你，非常真实。毕竟，在我们邪神的世界里，我觉得这种反应，就是真实。”尼斯诚恳地说道，“你的能力已经今非昔比，而且出现了某种让我欣赏的特质，所以，我想你应该能够明白，现在再让自己沉浸在过去的那种虚假的正义泡沫当中，本来就是不现实的。”
“尼斯，你跟我说这些，是不是想让我展开杀戮？”奇斯转过身，看着尼斯的表情非常严肃而凝重，“你是想要让我和你成为一样的人？”
尼斯摇摇头，看着奇斯的表情已经不如曾经那么玩世不恭，反而有种非常认真的感觉，从这种认真房中，奇斯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丝恐惧。
这是对什么的恐惧？自己现在已经有了能力，而且，正在一步步往上爬，还有更多的天梯正在等着自己，自己究竟为什么要害怕？还有更多让人兴奋的目标等着他实现，还有更多让人兴奋事情等着他去做，为什么要害怕？
但是这种情绪却真真实实地存在着，随着尼斯的话，一字一句，仿佛一个个尖锐的冰锥刺入了奇斯的心脏当中，又好像是某种惊雷，在他的耳边炸开一朵接着一朵的烟花。
奇斯清晰地听到尼斯在自己的耳边的声音。
尼斯讲话的时候一字一顿，但是却足够让奇斯听清楚，他的话语当中没有什么感情，一如奇斯在杀戮的时候，脸上几乎不带任何表情，手上的动作却极其残忍：“奇斯，我不是想要让你和我成为一样的人，我是邪神，我的生命当中只有输赢，只有成王败寇，没有是非黑白。我没有要让你成为和我一样的人，我不会这么做。因为，我们已经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