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法事
从目前来看，红衣女人处于下风，面对雷老五的攻击，毫无招架之力。她的身子开始变的透明虚幻，那魂儿和白骨也逐渐脱离。
“破！”雷老五吼出声，用了极大的力气，额头上，脖子上头青筋暴起，他跳起身子，朝着红衣女人那边冲去，手指凝聚了一团金光，击到了红衣女人的身上。
“啊！”红衣女人痛苦急了，我知道，她没有希望了的。
“我诅咒你们！诅咒你们这群畜生！生生世世被困于此！成为这阴子沟的恶鬼！成为这里的奴隶！永世不得超生！”红衣女人发出恶毒的诅咒，语落，大片的黑气打落在了村民们的身上，他们的脸上猛了一层黑色。
我，我爹，雷老五，还有……还有张麻子除外……
红衣女人的魂儿消散，那在空中的白骨也软了，散了，直接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我知道，一切结束了的。
雷老五也从空中落了下来，稳稳当当站在那堆白骨的旁边。将自己放出去的法力也收回。阴了的天也晴了，一切有都恢复了正常。
“已经解决了，这女鬼不会再杀人了。”雷老五淡淡开口，扫过满脸黑气的村民身上。
村民们听到这个消息，开始欢呼了起来，说着那女鬼活该，希望她永世不得超生才好。讲着讲着，他们忽然想了起来，那红衣女人临消散之前，发下的毒誓，又沉默了起来。
“师傅，那女鬼立下的诅咒……”村民心里忐忑，问着雷老五这回事儿。
雷老五正眼儿都没有瞧他们一眼，略带嫌弃的开口，“比起要了你们的命，这算的了什么？要是聪明的人，也不会去试探，离开这个村子。”
村民们沉默了，其实与他们而言，离不离开村子，并没有什么区别的，有很多的人，从出生活到现在，也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对于他们来说，这个诅咒不痛不痒，甚至是不如磕到蹭破块儿皮来的疼。
我们开始收拾现场，我将红衣女人散了的白骨又收回了大罐子里头，雷老五也将老槐树上头的小罐子收了起来。一切都很顺利，都还算好。
村民们已经在商讨，要如何庆祝这件事情了，还要想着，怎样感谢雷老五，才是比较好的。雷老五统统都拒绝了，不愿再吃他们一口饭。
“阿苗！娘来陪你了！”就在这平静之中，一个妇人的嘶吼声响起，是阿苗的娘，她迈动着步子，朝着村口那便跑去。片刻之间，人便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了。诅咒是真的，阿苗娘亲的痛也是真的，阿苗没了，她活着的希望也没了。
村民们被此景震住了，他们反复念叨着，一定不要离开这个村子，却没有人去惋惜阿苗的娘。我不知道，到底是因为这件事情，他们的精神被控制了，才会变得如此无情，还是说，本来的面目就是这样的。
老槐树底下都干净了，我爹和雷老五喝着酒，说着他们年轻时候的事儿，雷老五还提起，说我是个才，一定要收我为徒的事儿，我爹硬是松口不答应。
末了，朝着我这边看了过来，想要询问我的意见，关于认师这件事儿，到底是答不答应。他俩都喝醉了，话也不能当真，我只是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我爹和雷老五都醉了过去，瘫在那里，怎么喊也喊不醒。我无奈，只好上前，架起他们的身子，一个个的扛到了屋里头，弄到了炕上去，把鞋脱了，外衣也脱了，睡的算是舒服点儿。
在这过程中，我瞧见了雷老五挂在腰间的小罐子，那些金色的符文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红色的光芒，虽然只是在我看得时候，闪烁了两下，但是我已经全部都明白过来了。
我笑了笑，拿过毛毯，给雷老五盖了上去，然后出了家门，朝着张麻子他家去了。
张麻子的爹不是什么太正当的玩意儿，张麻子他娘早些年被打怕了，就那么一天，突然大了胆子，跑了人，去了哪儿，谁也不知道。这个家里头，就剩下了张麻子一个人。
他不懂丧事怎么办，也不懂尸体咋处理，就把家里头的蜡烛都翻了出来点上，所有的白布都挂上。我去的时候，张麻子正费劲儿的给他爹换着衣裳，累的满头大汗，衣裳都湿了。
我没有上前帮忙，而是蹲在角落里头，静静看着这一切，眼眶子湿了，就赶紧摸两把，怕泪珠子滚下来。
“小白，这还是我爹前两天赶集，新买的衣裳呢，都没来得及穿，我听人家说，这人死了得穿新衣裳，也不知道这个合不合适。”张麻子嗓子哑了，带着哭腔向我讲着这个。
“合适，合适的。”我急急应着，尽力不让自己的鼻音表现得太过明显。张麻子这个反应，定时哭了一天的，想他平日里那么不正经一个人儿，现在却……
“嗯。”张麻子点点头，继续为他爹穿着衣裳 ，忙活了好一阵儿之后，才算是勉强穿好，“等明天的时候，我要去集上，给我爹买副最好的棺材，平时这人这么扣，可不能死了还亏着，一说这个，我得再买一身好点儿的新衣裳给他才行。”
张麻子碎碎念着，朝着我这边走来，然后蹲下，思考着如何能够把他爹安顿好的事儿，讲着讲着，他忽然顿住了，笑的很无奈，“我忘了，我们出不去的。”
“可以的，你可以的。”我忍不住哭了，重复这这么一句话，我活了十五年，做错的事儿也不少，也挨了我爹无数次胖揍，可是每一次都嘻嘻哈哈过去了。这一次，是我最为后悔的一件事儿，我是没错的，可是我让张麻子没了爹。
“小白，你跟我讲，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张麻子不傻，他什么都懂的，他想要知道我为啥在老槐树下头给他跪下，又想知道，为什么我说他可以出村子，他想知道所有的。
我也愿意告诉张麻子，我同那红衣女人做了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