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帝王本无情
第115章 帝王本无情
御书房门前,兰贵妃一身华丽服饰,手里端着托盘,被小黄门拦住,“贵妃娘娘,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打扰。”
“嗯?”
兰贵妃尖眉一挑,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本宫见皇上脾气操劳,便端了汤汁过来,公公不妨进去通报一声。”
小黄门想起,师父说的话,皇后出了宫,这后宫就独兰贵妃一人掌权,今后怕是要好生伺候着,万不得怠慢。
“娘娘,您莫急奴才这就进去,通报一声。”小黄门躬着身子,轻轻推开大扇门,瘦小的身子钻了进去。
没过半会儿,他又从门口蹿了出来,对兰贵妃奉承的笑了笑,往后退了一步做了个请姿,“娘娘您请。”
兰贵妃抚了抚额间的发鬓,踮着脚走了进去。
“臣妾见皇上。”
御书房里平日都是皇帝办公的地方,地宽书多,里面摆放了不少的公文,金光闪闪的椅座上。
那位威严的帝皇穿着龙袍,一脸肃然的盯着手里的奏折,压根就没正眼看,前头人一眼。
兰贵妃自顾自的笑了笑,端着托盘放在书案的一侧,“皇上您整日忙着公务,可要主子身子。”
那位帝王只是嗯了一声,随即手绕过了她递过来的汤,拿了一侧的奏折。
兰贵妃杵在那站了许久,不想走也不敢动,咬了咬牙只得盯着,正坐在龙椅上翻奏折的人,眼底闪过一抹痴迷,随之化为怨恨,他根本就没把她看在眼里过,从她进宫以来,从没有!
兰贵妃站得有些久,腿脚摇晃,紧拽了下衣摆,见那人依旧没注意到自己,心下怒意升起。
过了许久,帝皇才想起自己房内还有人,侧头瞥了眼一直站着的兰贵妃,微挑眉,“爱妃可还有其他事?”
兰贵妃锁紧的牙,嘴角挤出一抹笑意,“皇上臣妾,见您多日劳心费神,所以特地让厨房给您炖了安神汤。”
楚皇将奏折翻了一页,挑起眉梢,眼眸一直都盯在奏折上,“朕知道了。”
兰贵妃睇了他一眼,手紧握着衣摆,指节泛白,那女人走了却依旧改变不了,他对自己的冷漠,她不甘心,轻轻的唤,“皇上。”
他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她。
楚皇挥了挥手,“嗯?爱妃还有何事,但说无妨。”
兰贵妃侧身在一旁,咬咬唇道:“皇上,瑞王殿下因灯会伤了腿,听闻此事有所隐情。”
“此话怎讲?”楚皇手一顿,抚着金黄边的奏折,睇了她一眼。
果然只有提到那个人的儿子,才会令他动神。
兰贵妃嘴角溢出一抹笑,忍着心里头的怨气继续道:“听闻那晚,赵家大小姐赵丝琪跟燕王殿下也在。”
“两人一时兴起,便齐齐去夺那彩头。”她的目光锁定在楚皇脸上,她倒要看看,这两个儿子他该如何选?
“没想灯架反落下来,赵丝琪正好在下头,没来的及躲,瑞王殿下为救她,这才伤了腿。”
兰贵妃见楚皇脸色并无太大变化,“臣妾还听说,燕王跟瑞王两人里那赵家大小姐,距离等同,瑞王却奋不顾身的扑了过去……”
“坊间人争议,瑞王殿下为救,未来嫂嫂不顾生死,谈笑皇家自古多秘闻。”
楚皇眸色变淡,冷声呵斥,“混账!”
兰贵妃以为,楚皇因传闻而怒,眼底撵起一抹讽笑。
随即对上了楚皇,那双冰如死寂的眼眸,“兰贵妃是在诬陷皇子,与嫂嫂有染?”
兰贵妃吓得往后退,“皇上误会了,臣妾没有。”
楚皇挪着步子向她逼进,“呵,没有?我看你分明,打的就是这心思。”
“朕告诉你,你这后宫之权朕可以给你,亦可以收回!”
楚皇挥袖,冷冷呵斥,“给朕滚出去!”
兰贵妃吓的跪下行礼,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眼里闪着泪珠,泪水不忍的从面颊落下,咬紧了牙关,眸里尽是恨意。
嘴角却溢出一抹冷笑,你生气也罢,你不好过本宫更欢愉。
外头下起小雨,屋檐下漱漱滴落着雨滴,赵丝语窝在榻前,手支着脸,盯着对面的楚景灏看。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常服,宽肩窄腰的,衣袖紧贴在手腕上,胳膊肘支在案上,正用心的捧着书看,因受了伤,几日都未没什么胃口,倒是瘦了些,捂着嘴轻咳一声。
这病弱的样子,倒少了许多的锋芒。
倏儿门外的侍从出声,“王爷,顾公子前来看望。”
楚景灏瞍了一眼赵丝语,她对上他的眸子时,闪躲似的立刻侧头,装作若无其事的看着窗外,他眼里染起了一抹柔和的光,手里的书往旁侧一搁,“让他进来。”
顾子轩一紧门眸光,便朝赵丝语那扫了一眼,“王爷……”
楚景灏微睇他一眼,“可有何事?”
“你们既然有事,那我先退下了。”赵丝语抚着肚子,急着下榻挤兑着鞋子,因肚子大了,不好动作,歪歪扭扭的手忙脚乱,看着不由让人为她捏一把汗,担忧她会滑下床榻。
一只大手抚住了她的手肘子,赵丝语侧头对上了,楚景灏那张蹙眉的眼睛,他声音微有些生硬,“慢点。”
赵丝语挤兑好鞋子,抚了身上微皱的衣衫,笑着点点头,“嗯嗯。”
顾子轩望着面上的两人,心里头没来由的气愤,赵丝语这张脸还真够伪善,骗了他也就算了,连王爷也敢骗。
赵丝语起身,绕过顾子轩时,对他勾起了一抹笑。
顾子轩气的冷扫了眼她的背影,赵丝语这女人真毒辣!
顾子轩俯下身,行了一礼,“王爷,平阳王世子死了。”
其实这人早就死了,只是楚景灏受了伤,也不好叨扰,只好耽搁些日子在过来告知。
楚景灏寒眸微抬,“嗯?”
顾子轩惦着步子走到他跟前,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带着人皮面具的。”
楚景灏眼里并未闪过一丝波澜,这事他早就想到了,喉间有些干涩,伸手握住一旁案上的茶水,抬首一饮,将杯子搁下,神色淡淡,“人估摸着走了,好些日了。”
顾子轩诧异,王爷竟然早就知了?不过想想也是,王爷手中部署那么多,不知道也难。
“确是。”
顾子轩绕着桌案,在赵丝语原来的位置坐下,“平阳府里那些人,该如何处置?”
他手抚在榻上,还带着一丝丝温度,余光瞥了眼小玑案一侧下榻的篓子里放着个绣了一半的虎头娃娃样的布偶。
顾子轩心中一道暗流涌过,这是她做的?
她居然还会做这种东西,他可记得当年,别说刺绣了,连根针她都不会拿,除了整日里上房揭瓦还真没干过别的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