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京中的流言
穿越过来第一天,林若卿就研究过脸上的这块胎记。
这胎记像是先天而生,暗黑的色素深入皮肤,哪怕是再好的脂粉也遮盖不住。
原主小的时候,林战也曾请过大夫,想去掉她脸上的胎记。
可遍请京中神医后,也无一能去掉林若卿的胎记,就算使用宫中娘娘们保养美白的秘方,同样也毫无作用。
胎记一时去不掉。
恰逢原主生母突然身亡,林战扶杜美荷成为正妻,原主备受打压,每日如临末日。
林战整日沉迷在杜美荷身畔,再加上林婉儿年幼可爱,吸引了林战的全部注意力,林战几乎忘了林若卿的存在。
更不别提为她继续请大夫治脸了。
林若卿的脸被拖延着没有治疗,一年年成长下来,胎记扩张的越来越大,颜色也比年幼时加深了许多。
年幼时遍请神医都无法去掉的胎记,现在还能去掉?
林若卿能。
林若卿幼时,跟着师父一起修行,曾经遇到过类似的状况。
那是当时红极一时的一个戏曲名伶,本正大红大紫,如日中天,不料却突遭意外,被一道雷电击中。
她命大,没被电击致死,但整张脸上却留下了奇丑无比的焦黑疤痕。
疤痕丑陋无比,就连厚重的油彩也盖不住。
除了黑色油彩可以填平她脸上的沟壑,勉强遮盖她的丑态。
可……
舞台上的黑脸大多都是男性角色,哪有女性画黑脸上台的?
名伶用尽手段,就连医美手术也无法改善。
万般无奈下,她找到了林若卿的师父。
林若卿当时年幼,却也记得师父教给那个名伶的修复之法,让她能容貌恢复如初,再也不见半分丑态。
这个方法适用天生貌美,后天受创毁容之人。
虽然林若卿自生下来便带有胎记,但她总觉得,这胎记另有蹊跷。
原主的母亲生前是名震京城的大美人,脸上光滑白嫩,莫说胎记,就是连一个小小的痦子都没有,而林战虽已年迈,不似年轻那般精神,林若卿却能依稀看得出,他年轻时也必是个英姿飒爽的将军。
原主的父母皆无胎记,林若卿怎会遗传胎记?
必定是有人在胎中动了手脚。
让原主一出生,就被迫带着如此丑陋的胎记。
师父曾经用的那个术法,名叫狐狸决。
专为女人所用。
意指使用此法后的女人,非但可以恢复容貌,就连周身魅力也如上古狐狸仙一般,摄人心魄!
“朱砂,鹤冠血,弥若草……”
林若卿记得,当年师父使用的主要材料便是这三味。
三味药捣碎熬制成丸,外敷,再加口诀静修,三日便可大功告成。
朱砂好找,林若卿房内的梳妆台上便有,昨天她还用这个给林战画的符。
鹤冠血也不难。
林若卿记得,林家后花园便养了两只仙鹤。
随便捉一只放点血就行了。
唯独这弥若草……
弥若草虽然不是什么珍惜的草药,但林若卿不知道这个未知朝代是否有这位草药,绣春和林若水都表示没有听过。
思考良久。
最终,林若卿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到山上去找找。
同时,她顺便再去那个碧光寺,看看杜美荷要请的那个大和尚,到底有没有本事。
打定主意。
林若卿换好衣服便准备出府。
有了之前两次的经验,这次林若卿多带了个斗笠在脑袋上。
用黑纱蒙面,便没人能看见她脸上的胎记了。
——
京中很乱。
早晨刚刚发现枯井中有一个尊贵的小姐,没到晚上,便传出了消息。
说那尸体是李丞相家的千金。
尊贵无比的千金小姐,丞相家的掌上明珠,怎么会死在了一口枯井里?
不到一天的时间,京中已有了数十条传言。
有人说李丞相遭人妒恨,惹了仇家。
有人说李大小姐是被妖魔附身,心智疯了,所以才会自己跳井。
而这些都只是小众流言。
主流的传言中。
都将矛头指向了楚辰星。
不知是什么人将老皇帝赐婚的消息说了出来,京中百姓人尽皆知,所有人都说,是静王的三个魔鬼儿子,因为不肯接纳后娘,连夜去把李大小姐从府中拖出来,给害死了的!
更有甚者,还传言这一切都是静王有意授意。
更有甚。
又开始有人说起了当年边关的谣言。
说静王在做质子的时候,遭受了太多的虐待,说他早就没了人性,变成了疯狂杀人,并以折磨人为乐趣的恶魔,还有人讹传,说当年静王杀掉敌人后,直接生吃了敌人的血肉。
凶残至极。
茶楼书馆,门前树下,京中人人都在议论此事。
长宁坐在茶馆的雅间,听着门外那些吐沫翻飞的人,不断的恶化自己主子的形象,不由得捏起了拳头。
“主子,这些人信口胡说,根本就不把您放在眼里,我看,他们就是欠教训!”
长宁咬牙切齿。
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为主子出气。
楚辰星倚靠在窗边,他手里捏着一盏茶,轻轻嗅着茶香。
面无表情。
半晌,就在长宁几乎忍不住的前一刻,楚辰星终于开口:“你教训又如何?难道他们就不说了吗?”
“可是,也不能任凭他们污蔑主子的清誉啊!”
长宁着急。
楚辰星放下茶杯,拿起折扇,撇着窗外人来人往,忽然道:“你以为,他们说的那些都是空穴来风吗?”
长宁心神一震。
不可置信的看向楚辰星。
“难道,难道主子你真的……”长宁磕磕巴巴。
话没说完,楚辰星的扇子敲在他头上。
“少胡想,我是说他们背后必定有人故意放出风声,并暗中推波助澜,才会有这样的话传出来,至于是谁设计的这一切……”
楚辰星已经派楚易去查,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就会知道答案了。
楚辰星合上折扇。
望着窗外沉思。
长宁知道主子在想事情,他不敢打扰,握紧了的拳头松开又捏起。
反复几次,长宁仍压不住心中的烦躁。
转身,掀开雅间的帘子,长宁直接走到仍滔滔不绝讲述‘静王’如何生吃人血肉的那个男人面前。
长宁冷冷看着对方。
气势斐然。
那男人心中慌乱,下意识噤声。
“你这么能说,是说书的吗?”长宁声音冰冷。
对方觉得脊背一寒。
疯狂摇头。
“不是?”长宁抡起巴掌,‘啪’的一声,狠狠抽了对方一个耳光,“既不是说书的,谁让你在这讲的?”
男人被这一下打蒙了。
他生怕长宁再动手,立刻改口:“别打了别打了,我是说书的,我是说书的!”
男人话音没落,整个人便直接从二楼飞了出去。
长宁一脚踹的用力。
看着男人画了一条弧线飞出窗子,然后冷哼着补充:“老子就恨你们说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