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9章 夫人有进步
文种面色阴沉地坐上主位，抬抬手，便有人把宫女手边的茶换了一盏。
宫女沉了沉脸，看也不看手边上的茶盏，道：“娘娘只是关心文夫人的伤势，娘娘说文夫人既是在她准备的中秋佳宴上出的事，自然要与文夫人问清楚，这样才能给文夫人讨回公道。”
闻言，文种眸中闪过阴沉，“灵妃娘娘既然是担心我夫人的身体，那便等着凉凉她身子好些了，我在带她进宫亲自谢谢灵妃娘娘的好意。”
文种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施凉凉本就受了重伤，这件事早就在城里传开了，说施凉凉命悬一线，灵妃等人也必定是知道的。
不然宫里的人来了好些次了也不会没把人给带进宫去。
宫女面色一冷，她就是听闻施凉凉醒了，想着她现在受伤，脑子还不算清醒，将她传进宫去，三两下就定了她的罪。
这样一来，自家主子就高枕无忧了。
只是眼下人是带不走，文种这面无表情的样子，看着就叫人怵得慌。
两人僵持片刻，终是以宫女示弱结尾，她笑了笑，道：“既然文夫人身子尚未康复，那就好生养着身子，还是不要随意出来吹风才是，毕竟好不容易才保住一条命。”
她这话说的含蓄，言外之意便是说施凉凉这条命来之不易，若再出来蹦跶，恐怕就性命难保了。
文种冷笑，“请灵妃娘娘放心，我的夫人我定会照顾好，绝不会让她再出半点差错。青墨，送客。”
话音刚落，文种双手一拂，便交叠负在身后，转身离开，不给宫女开口的机会。
见他这般狂妄，宫女面色极为难看。她今日可是忙慌儿地去告诉灵妃施凉凉醒了的事，为的就是想在灵妃面前邀功。
毕竟她刚刚才哎代替了红羽，成为灵妃的贴身宫女，自然要做些事情赢得主子的信任和欢心。
现在倒好了，不仅捞不到功劳，恐怕还会被主子一番责骂。
她不是没见过灵妃惩戒宫女的手段，宫里的主子可能没几个能比得上她的狠辣。
宫女越想脸色越是苍白，她现在正有些后悔这般急匆匆地告诉主子这件事了，眼下好了，事情办砸了。
回到宫中，勾践早已去处理朝中之事，灵妃正躺在贵妃榻上染指甲。
一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给灵妃细长圆润的指甲染上凤仙花汁，生怕有半分错处。
“人呢？”灵妃瞥了眼宫女的身后，见没有施凉凉的身影，眸色便沉了几分，话音也重了些。
跪在地上染凤仙花汁的小宫女身子一个哆嗦，险些将凤仙花汁给染开了。
灵妃垂了垂眼眸，将另一只已经染好的手抬了起来，吹了吹指甲，冷冷地看向那小宫女，“小心些。”
小宫女一个激灵，连应了声是，便一心一意地给灵妃染指甲，没心思再听两人的交谈。
出宫的宫女面色一白，刷的一下就跪在地上。
“奴婢办事不利，还请娘娘责罚。”
宫女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直视灵妃那双冷冰冰的眸子。
她这次的确是没把事情办好，又是她自己主动提出的，若是灵妃要责罚自己，她压根没有能推卸责任的理由。
见她战战兢兢的模样，灵妃冷冷瞥了她一眼，敲打道：“你能知道自己办事不利是好事。本宫告诉你，本宫既能让你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也能让你如从前一般，任人践踏，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好好跟着你本宫，别跟本宫玩花样。”
想到自己以前的日子，宫女身子一颤。她再也不要过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了，她要往上爬！绝对不能再回到以前！
隐在袖中的手暗暗捏成了拳头，修整得甚为圆润的指甲深深陷进手心里，留下一道道指印。
“奴婢明白。”她向灵妃磕了一个头，心里却对灵妃这样的人很是不屑。
不知她心中所想的灵妃瞌上双眼，手搭在身前的矮桌上，低声道：“行了，你下去休息吧！本宫乏了。”
“是。”宫女应了一声，便小心退了出去。
……
施凉凉躺在床上养了几天，身上的伤多少好了些，伤口结痂，就有些痒了。
“唉……”躺在床上的施凉凉一闻见老远就传来的汤药味儿，她就皱起鼻子叹了口气。
这药也喝了好些天了，苦得人舌头发麻。
她身上的伤明明都好了这么多了，范蠡却一点要放过她的意思都没有。
还是一天三顿，顿顿不落。她刚吃过饭，成大娘就端着汤药来了。
看成大娘笑得皱纹都深了一度，施凉凉只想拉过被子给自己盖上。她是真的不想喝药了。
“成大娘你就饶了我吧！”施凉凉苦着脸，也不接药碗。
成大娘却摇了摇头，道：“老爷交代了，夫人一定要按时喝药，不然伤口该疼了！您现在伤口没那么疼，还得亏这药，这个药能让夫人的伤口早日愈合，还能减轻夫人伤口的痛意。”
成大娘俨然像个搞推销的，絮絮叨叨的不停。
见她这模样，施凉凉仰天长叹，终是耐不过成大娘的执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成大娘像看着自家猪崽儿吃饭一样地看着施凉凉把要喝完，甚是欣慰地说道：“夫人现在喝药越发主动了，都不用老奴喂。”
施凉凉抽了抽嘴角。
她都多大了，还要人喂？况且这么苦的药，让她就着小勺一口一口地喝，那真是要了命了。
一想到那滋味，施凉凉就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还是自觉主动比较好，免得被成大娘强行灌药。
“是是是，成大娘你去帮我看看净洵怎么样了？这两日不怎么见到他，我有些想了。”施凉凉小心抬起手，拉着成大娘的手腕，话音里带着些撒娇。
成大娘自然能理解施凉凉的苦心，她如今受了伤，还在养身子，不能随便走动，又时常发热，便更不能把范扶晨放在身边了，所以就让明娘照顾着。
得了施凉凉的吩咐，明娘也不敢天天把范扶晨抱到施凉凉的房间去。
一来怕扰了施凉凉的清净，二来也是怕范扶晨染了病气。
“夫人您先躺着，老奴这就去看看小主子，小主子现在许是在睡觉呢！”成大娘脸上堆着笑，额头上的皱纹都深了两分。
待成大娘关上门，施凉凉才暗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