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喝药
“劳烦疾医了。”范蠡抬了抬手,目光清冷地看了锒铛一眼。
对上范蠡那双冰冷的眼睛,原本还想帮施凉凉埋怨几句的锒铛顿时软了腿,跪在了知玉的身边。
一番诊治之后,疾医给施凉凉开好了药,范蠡这才让两人起来,锒铛自觉去熬药,知玉则守在了施凉凉的房间里。
见范蠡满眼温柔地守在施凉凉的床边,知玉几欲开口,也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那股子好奇。
“以后你们不必在夫人身边伺候。”范蠡看也不看一旁的知玉一眼,只抛出这么一句话,知玉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知玉抬眼,神色慌乱地看着范蠡,道:“可是奴婢二人做错了什么?奴婢以后一定小心,不会让夫人受到分毫的伤害。求老爷就让奴婢留在夫人身边吧!”
说着,知玉砰砰砰地向范蠡磕了几个头,额头顿时一片红肿。
范蠡却不变声色,只是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凉凉她如今正是关键的时候,绝不能出半点差错,你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现在还高烧不退?”
话音陡然增强,吓得知玉一个哆嗦,待知玉冷静了两分,这才抬头幽幽看向范蠡,讽刺一笑,道:“难道老爷不知道夫人为何会这样吗?老爷就不打算跟夫人解释一下,为何会留宿于文夫人的院子?还叫夫人等到深夜。”
说话间,知玉脸色甚是难看,眼底满是嘲讽。
她这是在为施凉凉鸣不平,文姬不过仗着她是晋国送来的美人,背后还有一个灵妃为她撑腰,就欺负到施凉凉的头上了。
施凉凉看着很是强硬,也不容易被人欺负,可她一个乡野女子,背后又哪来的什么背景势力,也只有范蠡一个丈夫可真正可以依靠的罢了。
只是如今这个丈夫,却进了别的女子的房。
听了知玉的话,范蠡脸色顿时就变了,“她在院子里等到什么时辰?”
知玉轻笑一声,道:“昨夜刚下雨的时候,想来老爷那时候睡的正香吧!”
说着,知玉眼底满是嘲讽。
“咳咳咳……”正当范蠡要开口的时候,床上躺着的施凉凉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听得范蠡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他倾下身子,给施凉凉顺了顺气,还不等他说话,施凉凉便睁开了眼睛,幽幽看着他的眉眼,好一会也没有说话。
看够了,施凉凉又闭上了眼睛,拉过被子,翻身面向墙,闷声道:“知玉,把房间里的人都请出去,这房间里人太多了,闷得慌。”
知玉看了一眼冷冷清清的房间,暗暗为自家主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点赞。
守在床边的范蠡站起身来,愣愣地立在床边,饶是知玉再三开口也纹丝不动。
躺在床上的施凉凉没了耐心,猛地掀开了被子,慢腾腾地坐了起来,道:“你给我出去,出去听得懂吗?”
她指着门口,往常亮晶晶的眸子此刻通红,她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见范蠡,一刻也不想。
分明午膳时分范蠡还说要好生护着自己,定不会让自己受到半分的伤害,可晚上就任由她在院子里等到深夜,他却在侍妾的院子里……
想想也是好笑。
“你现在还没退烧,先好生躺着。”范蠡一手按着施凉凉的肩膀,一手拉着被子,想要施凉凉躺下。
可施凉凉哪还有理智听他的话,猛地甩开了范蠡的手,冷冷看着他,“我们范大夫日理万机,何苦在我一个粗野女子这里浪费时间,你还是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话音落下,施凉凉只觉得鼻子酸得难受,再眨一下眼睛眼泪就要掉下来了,顺势躺了下去,拉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脸上。
见施凉凉如此激动,范蠡也有些手足无措,两只手不知道该放在什么地方。
没听见脚步声的施凉凉大声吼道:“你出去!”
见此情形,知玉也是无奈,走到范蠡的身边,道:“老爷,您还是先出去吧!等夫人的情绪稳定了些,再来解释。”
知玉一脸为难地看着范蠡,她可不想为范蠡求情,只是见不得自家主子伤心难过罢了。她现在倒是狠心叫范蠡出去,等范蠡出去的时候,她可就要哭了。
范蠡叹了口气,道:“那你先好好休息,一会乖乖吃药,我现在要去处理些事情。”
说罢,范蠡便大步出了房门,只留下一个毫不留念的背影。
施凉凉把被子掀开了一个角,眼睁睁地看着范蠡离开,眼泪哗啦啦地流,片刻便浸湿了枕头。
瞥见施凉凉这模样的知玉顿时慌了神,连忙拧了帕子给施凉凉擦眼泪,“夫人莫要哭了,您这眼睛通红通红的,再哭可就坏了眼睛了。”
施凉凉吸了吸鼻子,道:“他什么时候来的?”
“应是刚知道夫人昏倒就匆匆赶过来了,一直在夫人身边守着呢!”知玉细细为施凉凉擦了擦脸,越发心疼自己这个爱逞强的主子。
施凉凉轻嗤一声,道:“想必是刚刚起来吧!温柔乡,叫人乐不思蜀了。”
说着,施凉凉眼里满是讽刺。
见她这模样,知玉暗叹了口气,道:“兴许老爷是有什么难处呢?夫人下次还是听老爷解释一番吧!”
闻言,施凉凉推开知玉的手,翻身睡去。
见她赌气的背影,知玉心里也很是无奈。别的她倒是无所谓,就是担心施凉凉以后会被文姬欺负,就文姬那小性子,一逮到自家主子的把柄,那还不折腾死自家主子。
知玉守在施凉凉的床边,暗暗叹了口气。
过来大半个时辰,锒铛便端着滚烫的汤药推门进来,见施凉凉蜷成一团安静睡在床上,心里有几分复杂。
“小声点,夫人刚刚睡下。”见锒铛进门,知玉连忙作出噤声的动作。
锒铛一片了然,轻手轻脚地把汤药放在桌上。左右这汤药还烫,就让自家主子再睡上一会也不碍事。
半盏茶的时间不到,施凉凉便打了个呵欠,睁开眼,“我睡了多久了?”
守在房里的锒铛知玉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醒了,便把汤药吹了吹,道:“夫人才睡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这药刚好能喝,夫人先喝了吧!”
说着,锒铛便把药递到施凉凉的嘴边。
闻见那苦涩的味道,施凉凉顿时皱紧了眉头,下意识地推开了锒铛的手,“我不想喝,是药三分毒,我腹中孩子都快八个月了,喝药对孩子不好。”